第二章 深山小鎮

第二章深山小鎮

雖然現在是六月天，但是我查了一下東北的天氣，溫度卻不是很高，深山老林里，恐怕能凍壞人。我去買了皮衣皮褲，又買了軍用厚皮鞋，又給毛驢打了電話，讓他帶夠足量的食品。零零散散的準備下來，十天匆匆過去了。

第十天的時候，毛驢開著車，帶著準備好的裝備，另外蠍子和水壺，早早的來到我的古董攤。蔡叔早就過來了，我把該交代的都給他說了。我以前見過蠍子幾次，大多都是見面點點頭，也沒仔細打量過。這次近前細看，還真有種精明幹練精瘦精瘦的勁頭，他帶著一副墨鏡，顯得更加深邃。水壺，胖乎乎的，我和他比較熟，打過幾次交道。不過看他這次收拾的也很利落，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我們幾個商量了下，最後決定就開一輛車，到深山裡，車子肯定用不著。我再次仔細看了一下地圖，確認無誤，我們就出發了。

具體來說，那張地圖上顯示的位置，大概在吉林延邊附近，我定位了附近的幾個村莊，距離古墓最近的一個小村叫良村。我給毛驢說了一下具體位置，就開車上路了。

坐飛機是最方便的，但是帶了那麼多東西，飛機肯定上不去，只好開車了。約一個小時，我們才離開北京城。上了高速，一種不一樣的風景撲面而來。兩邊綠油油的莊稼，綠油油的樹木，讓人心曠神怡！我給毛驢說，你別開太快了，老子在北京城窩了這一年，都窩出火來了，讓我好好看看這綠油油的景色吧！毛驢來了句，你他娘的是閑的蛋疼了，歇著還歇出詩情畫意了！

我沒理他，想想也是！大學畢業近一年，還真是屁事沒幹！說起大學還挺懷念的！我的專業，前面說了——考古，恐怕是中國大學最冷門的專業了！我們專業在全國招生，只有二十個學生！三個女生，十七個男生！大學里，其他專業的看我們都是怪物，覺得天天在盜墳掘墓！當然我們也確實如此，天天在給古墓打交道。學習這個專業的，大家確實也志同道合，都喜歡這一行。坐在車上，蠍子一語不發，水壺迷迷糊糊睡著了。只有我興緻勃勃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路不再贅述，半路我們休息了一次加了一次油，到下午七八點的時候，到了延邊。我們商量了一下，現在去下邊鎮里太晚，不如明天起個早。大家找了旅館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們再次確認了良村的位置，就出發了。剛出市區，還是平整的公路，但是走了六十公里后，過了一個大一點的村子，就只剩下一條坑坑窪窪的泥土路。我們又確認了良村的位置，才順著村民指的方向一路前行。路兩邊的景緻也不錯，清清的山，路的一邊竟然還有一條小河。蠍子和水壺這時也來了興緻，指指點點的看著路邊的景色！大家商量了下，到了應該怎麼辦。蠍子說我們得先找戶人家，到了村裡，要再往前恐怕這種破路也沒有了。我們三個覺得也是。

大概在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到了良村！村子的路還是不錯的，兩邊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大約一兩百戶的人家，稀稀拉拉的延綿了有兩公里。值得慶幸的是，村子中間還有一條石頭鋪的路。我們開車從村子這頭走到另一頭，出村子直走了不到一千米，就再也沒路了，剩下的只有村民踩出來的羊腸小道。在路的盡頭我們下車看了看地形，遠處山勢巍峨，看起來渺無人跡！我們四個一商量，還得回村子向村民打聽一下。

我們開車返回到村子里的一個小廣場，小廣場上有不少人。村民早看到我們的車，有三三兩兩的村民在路邊看我們。我和水壺下了車，向人群走去。我沒讓蠍子和毛驢下去，怕他兩給村民什麼壞印象，不好溝通。毛驢這小子，有時候說話口無遮攔，什麼大糞也噴。而蠍子戴著墨鏡，一路話語不多，就連毛驢這樣沒正行的一路上也不敢隨便開他的玩笑。水壺倒是一路說說笑笑，說話隨和周到，一說話三分笑，讓人覺得和藹可親。

我和水壺來到村民中間，早有村民開口問了起來。「你們是幹嘛的，到我們這裡幹啥來了？」我們在車上商量了，肯定不能說是來找墓穴的，現在村民都很討厭這些人，就說是來探險旅遊的，這樣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們是到這裡旅遊探險來的，想在這裡住幾天，你們看看誰家有閑房子，我們住幾天，當然，我們也不能白住！」我笑著開口說道。

「這裡也沒啥子好看的，你們來這裡幹啥，我們這裡除了山就是樹，能看到啥東西！」其中一個村民說道！

「我們是在大城市生活久了，出來散散心，而且我們聽說你們這裡進去就是原始森林，正好我們也進去探探險。」水壺補充說。

「是這樣啊，李老頭，你們家老大的房子不是空著沒人住，給他們住好了，也可以給你幾個零花錢花花。」剛才的那個人說道！

「你說的也是啊，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們老大這輩子恐怕也不回來了！李玉，走，你跟著我一起去看看！」李老頭似乎也很樂意，轉身就走了。李玉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看起來話語不多，憨厚老實。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李玉說道。李玉和李老頭走在前面，我和水壺跟在後面。李老頭大兒子的房子正好在村子最裡邊，李老頭一邊走，一邊給我們說他的大兒子。原來老頭兒的大兒子是個大學生，也是這個村子迄今為止唯一的大學生，一直是這個村子里的驕傲。村子里比較窮，他上大學幾乎是村子里給他湊的錢，把大學讀完的。後來他大學畢業，又考了公費的研究生！

「那不是挺好的啊，那您老還有什麼不如意的？」我滿臉奇怪的問道。

「那不是，我們村長家的二妮子非要嫁給他啊！當然這個事兒也怪我，因為我們村長當時為我那小子上學出力最大了，每次掏學費，村長家都是給湊的最多。當時，村長給我提這事兒的時候，我滿口答應。可到後來，我給那臭小子一說，那小子死活不同意。後來在大二了之後，他就不怎麼從家裡要錢了。他給我說他在北京勤工儉學。到大四的時候他就把村長的錢還清了，可我總覺得對不起人家村長啊！人家二妮子，到現在都沒結婚，二妮子這孩子也是魔症了，非得嫁給他。」老頭兒說著說著又難過起來！

「你們孩子叫啥，我們就是北京來的，等著我們回去了，也給你勸勸他！」水壺問道。

「叫李玉強,在中國政法大學。你們要是真見到他了，好好說說他，他要不娶二妮子就別娶了，但是，讓他回來，給二妮子說說，別耽誤人二妮子一輩子啊！我也想開了，強扭的瓜不甜。你看，前面就到了，他現在每年往家裡寄錢，我就用他給的錢，給他造了這房子，裡面除了沒有傢具，其他都有。」老頭兒說完了這些，又是一聲深深的嘆息。

沒多久，老頭兒帶我們到了他的房子。門是鎖著的，老頭兒打開門。院子里還比較乾淨，看來是經常打掃的，雖然只有三間房，但是住我們四個綽綽有餘。我們把兩邊的炕簡單打掃了一下，把我們帶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我們又讓老頭兒給找了幾床被褥，被褥雖然有些簡陋，但是也只能湊合著來了。

不過還好，毛驢的車子也能放進院子。我問了問那個叫李玉的，村裡有沒有小賣部。李玉說有。我讓水壺跟李玉去小賣部去買點吃的，另外再買幾瓶酒。不一會水壺和李玉提了一大兜子吃的回來了，另外還帶了個叫二毛子的小夥子回來。李玉說是村裡的後生，聽說來了北京人，非要過來看看！

我心裡一合計這樣正好，可以一邊喝酒一邊問問這附近的情況。我讓蠍子摘了墨鏡，又囑咐毛驢，等會兒別亂說話。然後大家坐下來，七個人圍了一桌，剛開始大家還比較生份，三五杯酒下肚之後，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尤其老頭兒，一邊吃一邊喝，還一邊給我們說起了當地的事兒。

「老爺子，這深山老林得多大啊？」毛驢先問了起來。「老鼻子大了！我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也沒走到頭，而且聽老輩人說，咱這森林通到朝鮮那邊呢！就有人曾經在七十年代穿過森林，去朝鮮那邊了，還有跑過去在那邊落戶的。」老頭兒興緻勃勃的說道。

「那咱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蠍子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當然有了。」這次二毛子搶先說了起來。「我們這裡有傳說，朝鮮的一個什麼王，把陵墓修在了這個深山裡，不過，誰也沒看到過，只是傳說罷了。不過，在我小時候，聽我爸他們說，有一年，深山裡冒出了好大的動靜，具體什麼動靜，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大爺爺應該知道。」說完，二毛子指了指老頭兒。

老頭兒似乎不想提這件事情，我們幾個熱切的看著他，他卻一聲不吭了。看來老頭似乎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我們也沒繼續問，又和老頭兒喝了好幾杯酒，再後來，老頭兒確實也喝高了，才又給我們說了起來。

老頭兒說，那件事距離現在，恐怕得有三十多年了。他至今也不想提起，因為那次有他的親弟弟在裡面。那時候，村裡條件特別差，那幾年，餓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村裡有一幫人就說，不行我們去樹林里去看看，打一點野味，否則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家還要餓死。再後來大家都同意，就這樣，當時有十幾個小夥子就這樣進山了。但是，一直走了三十多天，才看到一個人回來。那個回來的人已經不正常了，人被餓得皮包骨頭，整天胡言亂語，沒兩年也就去世了。他去世的那天我們都在他身邊。他那天叫的特別慘，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叫，一直叫到晚上十二點，然後就咽氣了。我奇怪的問了一句，他都叫些什麼。老頭兒說，反正也聽不太懂，就是一些鬼啊，神呀什麼的，還有就是，你別過來什麼的！村裡人覺得，他們一定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村裡人當時覺得，肯定是他們得罪了山神爺爺，才都被留在了森林裡。

「那他就沒帶回什麼東西啊？」蠍子問道。

老頭兒說他帶回來了一節斷手，一節石頭的斷手。大家也不知道這斷手有什麼用處，後來也不知道扔在哪裡了。村裡又組織了一幫人，打算去救丟失的那些人，可是，大家進了茫茫林海，早分辨不出東西南北，而回來的那人也瘋瘋癲癲，最後大家也沒了辦法，只好無功而返。後來回來的那個人死了，大家也就慢慢把這件事淡忘了。要不是今天二毛子提起來，老頭兒也不會說了。

我們又問了老頭兒他弟弟的一些事情。老頭說他弟弟進去的時候，手裡拿著打獵用的鋼叉。其他的也沒帶，對了，還帶了一包的菜餅子，不過那包是牛皮的，一眼就能看出來。老頭兒勸我們還是別進去了。進去后十分的危險。我告訴他，我們帶了很好的裝置，不會有問題的。

這天晚上，我們喝光了買的那八瓶白酒，到深夜才散去。老頭兒，二毛子，李玉都很高興。我們也從他們的談話里了解了很多東西，第一點，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這深山裡，肯定有不尋常的東西。第二點，這個村子里的人，還進去過，說明還是有路可走。雖然不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但是，我相信是值得去一探究竟的。第二天早上，我們一直到中午才起來，一來昨天坐了一天的車，二來昨晚喝到半夜，也確實夠累的。

我們四個人陸陸續續的起來，不過還好，昨晚雖然喝了那麼多酒，竟然沒有什麼事。我讓水壺去小賣部又買了點麵條和雞蛋，院子里有現成的蔬菜，我隨便摘了幾個豆角，做了一鍋香噴噴的雞蛋麵條。吃完了之後，我們也都精神了許多。四個人一商量，明天就出發，另外再多帶點吃的，所以今天的任務，就是在村子里去多採購一點可以隨身攜帶的食品。我讓水壺和毛驢去找李玉和二毛，看看村裡誰家能有些可以長久保存的食物，簡單易帶的能買的都買回來。通過老頭兒講的事情知道他們進山了一個月，說明距離不近，所以我們要有充分的準備，但是照這個距離來說，來回最少也要二十多天。

我和蠍子整理毛驢帶來的物品。看的出來，毛驢是很專業的，他給準備的幾乎應有盡有，十分齊備。照明的，既有狼眼手電筒，又有水下的防水手電筒。毛驢竟然還弄來了軍用電池，還準備了一些必須的急救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