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力申

?身後不遠處，男人精緻的五官微微怔忡，看着徐蕾蕾消失的方向，腳步動了動。

楊茉莉連忙挽着他的手，驚訝道：「怎麼了？力申，看到熟人了？」她順着方力申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方力申收回目光，臉色仍舊是淡淡地，眸子恢復了淡漠無波，「沒什麼，走吧！」

那個人，不可能是她！

她已經離開五年，想必已經和心愛的人幸福甜蜜地在國外定居了！

楊茉莉看着方力申淡漠身影轉身離開，而自己挽着他胳膊的手瞬間空落落的。

她低語嘆氣，「五年了，她離開……你就一直這麼淡淡的……」

即使承認她的女友身份，卻再也沒有盡過男友的責任！

即使這麼想着，見方力申蹙眉回頭，楊茉莉還是飛快追上去，笑顏如花。

另一邊，裴致遠也看到了方力申，卻說服自己當做沒有看到，只是徐蕾蕾的臉色一直不對勁，他無法當做沒有看到，只能詢問道：

「蕾蕾，怎麼了？不高興了？」

裴致遠看着沉默的徐蕾蕾，五年過去，她五官更是精緻可人，雖然已經是個五歲孩子的媽媽了，可是面容上依舊帶着少女的光澤，眼神沉穩冷靜，隱約帶着一抹懷念和悵惘。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徐蕾蕾抿唇，三人走出機場，仍舊有不少人投來艷羨的目光，她卻是心情十分複雜。

這一次帶着女兒小愛從e國回來，一路有小愛的爹地裴致遠隨行，雖然省了很多麻煩。在路人眼中，男帥女美孩子可愛，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但是徐蕾蕾心裏明白：這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小愛的爸爸……

想起那個男人，凌厲的五官，如刀雕刻般的稜角，俊美如鑄的面容，霸道的氣質，哪怕是時別五年，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只要響起，徐蕾蕾心臟就開始痛了起來。

「媽咪，你怎麼了？」小愛十分敏感，趴在徐蕾蕾懷裏，伸手摸着她的眉心，「別皺眉了，爹爹說了，皺眉容易老得快喲。」

裴致遠帶着母女二人上車，遠離了機場的嘈雜，這才安靜下來，車裏一時只有小愛嘰嘰喳喳的聲音，徐蕾蕾偶爾回了一兩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裴致遠看在眼裏，心中莫名失落不已。

他並不是小愛的親生父親，可是五年前，他跟着徐蕾蕾一同出國，這一路走來，小愛出生、成長、從叔叔到爹地，他才是見證小愛長大的人，也是將小愛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可是一回國，徐蕾蕾卻硬是拉開了他和小愛的距離，『爹地』換成了『叔叔』，是因為他沒有做小愛爹地的價值了嗎？

還是，她打算去小愛的爹地……

越想，裴致遠心裏越亂，連小愛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到了他們提前預定的公寓，裴致遠先把行禮搬進去，才抱過徐蕾蕾懷着睡着的小愛，十分憐愛地將人放到房間。

「這小傢伙太能睡了！」徐蕾蕾見裴致遠出來，也察覺到了他的低落，不由想要說些笑話緩解氣氛。

裴致遠卻是單刀直入地問，「蕾蕾，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回國？」

徐蕾蕾面色一僵，好一會兒才道：「小愛，該上學了，她必須要回國了。」

裴致遠卻是嗤笑一聲，態度難得地硬了起來，「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那你剛剛在機場……為什麼要讓小愛叫我叔叔？」

看着裴致遠受傷的神色，徐蕾蕾有些難受和抱歉，轉過身看着窗外的景色，D市這些年變化也不小，不大容易能再窺見當初的原貌了。

「我……」徐蕾蕾想了半天，也沒能把理由說出口，其實很簡單：因為裴致遠本來就不是小愛的爸爸。

可是越是簡單的話，她現在卻越是說不出口……

裴致遠諷刺低笑，「你以為小愛在E國會被別的小孩子嘲笑沒有爸爸，回國之後就不會了嗎？國內的風氣要比國外保守多了，你要讓小愛改了稱呼，是覺得小愛不需要爸爸、也不會被別的小朋友嘲笑，還是……你想為小愛找到她的……爸爸？」

裴致遠有些咄咄逼人，這是五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徐蕾蕾眸光顫動，下意識搖頭，「沒有……五年前我既然會選擇離開，五年後也不會為了他而回來！」

五年前……

那好像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除了那個人的臉，其餘的事情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所以鮮明的、痛苦的、或者甜蜜的回憶，都會被五年的時光消磨乾淨，再提起的時候，也不過只能激起片刻漣漪。

讓她想起那個名字：方力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