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聖般若攝頌

第一章 聖般若攝頌

?引子

西藏是個好地方,失意的人找安慰,失業的人找未來,失戀的人找自己,困頓的人找自由,而我來這裏找什麼?找虐?

「喂,悠悠。」「夭夭啊,好端端的去西藏做什麼?」電話那頭的滿悠悠同志急的差點從她們家窗戶上一頭紮下去。「我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你都不接!」張寧夭返回到手機主頁面看到未接電話,55個!不禁一笑,手機沒爆炸真的是萬幸。「喂!喂!張寧夭!你在聽嗎?」這時張寧夭才不急不慢的回答「我剛來的時候高反了,剛到客棧就昏倒了,剛醒。」「你說你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麼啊!」滿悠悠的聲調高的嚇人,估計她在西藏可沒力氣喊出來。「滿悠悠,不能褻瀆這麼神聖的地方,老天爺是不允許的!」說到這兒,滿悠悠同志也是有些害怕了,聲調降下來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看情況吧!」然後,便掛了電話。

滿悠悠一個無神論者聽到張寧夭這麼恐嚇自己也會害怕,看來……在人們的心中西藏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支柱,而這種精神力是不可褻瀆的!張寧夭看着窗外被大雪所覆蓋的山脈,連成一片片雪白無垠的緞帶,就像是天空的倒影,倒的是我們不曾涉獵的地方……

「扣、扣、扣」「請進。」「姑娘,你醒啦,別看雪景太久哦~」是老闆娘,看着跟自己年齡差不多,是一個很溫柔很柔軟的女人。「我給你拿了奶茶和奶豆腐,約摸着你好醒了,趕快先補充一下體力吧,東西不多,馬上就開飯了,這是小灶別人不知道哦」張寧夭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許不好意思,索性愣在那裏,過了一會才反過乏朝着老闆娘笑笑。「多謝,費心了。」老闆娘回以微笑「不用謝,大家來這兒都不容易喝完了趕快下來吃飯。」老闆娘走的時候悄悄帶上門,瞬時屋裏又只剩下自己,張寧夭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很乾凈很整潔但是應該也是老闆一家精心佈置過得,有當地民族的裝飾品,床單和被罩都是粗布麻的上面繡的一些花里胡哨的花紋,深深的酒紅色和棕色交相輝映摸起來也比較有質感,忽然,她看見在不遠處的掛毯下桌子上還有一本經書?張寧夭拿起來,似乎已經放在這兒很久了,上面還有些浮灰幾個模糊不清的大字《聖般若攝頌》,不知道是不是誰放在這兒的,張寧夭不願意觸碰別人的東西便放下了,扭頭看到老闆娘送來的奶茶,心想道一天沒吃東西了,還真有些餓了呢。奶茶很膻,但很香很醇厚,奶豆腐也是,方方小小的一塊和奶茶的味道相融合但卻又有各自的滋味。

晚些時候,張寧夭把空了的碗和盤子拿下來,剛下樓便看到老闆娘招呼自己,「姑娘,來吃晚飯了!」都坐下后,「剛才,謝謝了」。張寧夭輕輕一笑柔和的燈光襯着她的皮膚越發的透亮,笑容也是如此溫暖,在座的都看着這位今天早上還是灰頭土臉剛來就暈倒的姑娘,此刻面若桃花的坐在大家眼前。老闆娘為她盛了飯便自我介紹道「我叫藍田,這是我丈夫毛曉光,坐在你左邊的是來這兒自由行的姐妹倆於檬和於瑄,對面這三個是我丈夫的兄弟李志、韓愈生和駱非。」張寧夭看了一下跟大家點頭微笑「我叫張寧夭,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客氣而又疏遠,剋制而不張揚,這個姑娘有故事啊,罷了在這兒的多多少少都有點故事。藍田笑笑「行了,大家算認識了,今天聚到一起也算是有緣分,既然都是來遊玩的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明天讓大毛領着大家去,我在家給你們當好後勤」。氛圍起來了,大家東一句西一句,有想去納木錯的想去納雍的又想去米林的,只有兩人異口同聲道「墨脫」,說完駱非和張寧夭抬頭相視又很快錯開眼神不再說話,這時李志笑道「我旁邊這夥計嚷嚷着去墨脫去墨脫,我們都不願意去,老子寧願在大毛子的客棧宅著也不陪他去。嘿,沒成想這臭小子竟能找著個跟自己結伴的,張姑娘你為啥也想去啊。」旁邊倆姐妹也看着自己,「是啊,姐姐,聽說墨脫挺危險的不怎麼好玩。」

「我想去仁欽崩寺」這時,駱非抬起頭直直的看着眼前這個微笑的女人。直到老韓踢了踢他的腳「好了,你看人家張姑娘要看到何時?」轉頭又對張寧夭說「別介意啊,駱非也想去仁欽崩寺,他的願望是當喇嘛而墨脫的仁欽崩寺平時人少安靜很適合他。」張寧夭笑笑,「有理想固然是好的。」「行,那我們明天就分成兩隊駱非和夭夭去墨脫,老韓你們領着於妹妹們去米林,記着要隨時聯繫哦。這樣我們家掌柜的就可以留在家跟我過二人世界了。」藍田朝着張寧夭笑笑,讓他們留下聯繫方式,轉頭對寧家姐妹說道「你們放心,李志和老韓倆人對西藏可熟了,讓他們明天帶你們去米林玩玩,不過米林的話可能一兩天玩不回來,你們要做好露營的準備哦」「我們預估要三天。」駱非低聲說道。張寧夭看了一眼駱非對藍田說「我們要是哪天回來的話提前跟你說。」「那好,那祝大家出發順利,今天都早點休息。」

大家都興緻勃勃,特別是於家倆姐妹可能是沒出過遠門,一直興奮的不行,直接和對面李志他們商量明天的路線了,張寧夭看着他們又看了看多面的駱非,不說話,只是悶頭吃自己的飯。張寧夭收拾完碗筷,在樓梯口看見駱非正在看着她「你在等我?」駱非點點頭「把你的電話留給我,我加你微信,明天我們六點準時出發,收拾出來一個行李帶着你的貼身衣物和值錢的東西。」「好」留下各自的聯繫方式后,倆人一同往二樓走「你為什麼想去墨脫?」張寧夭收好手機拿出房門鑰匙,突然停頓轉身對着駱非「就像一個聲音一個信念指引着我來似的,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但是就像是命中注定,我非來不可。」

張寧夭很懊惱,其實這源於自己的一個夢,出發前一個周,張寧夭突然晚上做了一個夢,在一個寺廟,周圍都是山,遠看在群山中懷抱着,近看又像是在山頂一樣,俯視眾生,那裏有一個身影一個高大的身影告訴自己,我等着你來,他像在佛光深處被光束環繞。突然夢醒了,張寧夭害怕,這種夢的呈現方式與普通的夢是不同的,就像在指引著自己,她要去,後來她就來了,如今站在駱非面前,但是直到見到駱非的那刻開始,聽到駱非講話的聲音開始,那夢中的聲音竟然和駱非一模一樣,張寧夭害怕了,她不能告訴眼前這個人,這個夢不是偶然太過於有指向性。「駱非,我們都是一樣的帶有目的和意圖來的,而且虔心、虔誠。」駱非點點頭,「明天見,晚安。」「晚安」張寧夭的笑是毒藥,在泛黃的燈光下如此溫暖和妖冶。駱非想着想着便睡了。

第二天五點左右,張寧夭睡不着了,窗外還是漆黑一片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簡單洗漱后便拿着行李到了樓下,心思著簡單弄點吃食。早起啊的鳥兒有蟲吃,可到了張寧夭這裏卻是晚起的鳥兒蹭飯吃「早啊」張寧夭訕訕的說道,眼前勤奮的某人已經做好了早餐,看樣是在等著自己。「早,吃早飯吧。」張寧夭看着眼前的咖啡,「你從哪弄的?」駱非喝了一口「現在的交通比以前發達多了,有什麼是現在做不到的。」張寧夭聞了聞,以前咖啡對自己是續命神葯,自從來了這兒這還是第一次「吃藥」意義非凡啊。草草終結了早飯,一看時間剛好六點。「出發吧,今天天氣不錯我們還能看到日出。」「好。」門口一輛福特ranger赫然出現在張寧夭眼前,「我還以為我們徒步去呢。」駱非一挑眉看了一眼旁邊比自己矮了將近十五公分的姑娘,第一次從她眼神中看出喜悅,泛著光的喜悅…「開車從南迦巴瓦峰到目的地至少要二十個小時,如果我們步行的話,不睡覺不吃飯不休息,正好三天,你確定?」「既然有簡便的方法,我們當然還是要從簡而行。祖先說過,人類要善用工具。」「你祖先和我祖先看樣不是一個。」駱非搖搖頭打開車門踩着踏板跨到駕駛室上,一轉頭就看見只有車軲轆高的某位姑娘還在與腳踏板較勁。轉而駱非下去繞到副駕駛室一把抱住某位憤憤然的姑娘把她拋了上去,自己又回到駕駛室,好像還出汗了。「下次不開這輛車了,換輛吧,忘記你身高了。」

張寧夭縱有萬般憤怒也不能對着他發火啊,萬一這夥計到了個什麼瀑布或者大峽谷啥的把自己扔下去咋辦。「我沒事,辛苦你了一路上免不了你要再來這麼幾下子。」駱非沒說話似嘲笑一般對她說「我不能把你扔下,殺生的事我不做,系好安全帶,我們出發了。」張寧夭心想這別是個奇男子吧,自己想的他是怎麼知道的!大物件緩緩開出,駱非開的不急不緩,看這樣路途跋涉沒個幾天是回不來了,不過「駱非,你不是要去當喇嘛嗎?你這開着車去還要回來?」他們順着雅魯藏布江的分支一直朝着西南方向開着,沿途只有他們一輛車,周圍是無人區只有鱗次櫛比的山峰和一望無際的平原,溫度很高,雪正在融化,露出的棕褐色斑駁草地,只不過看的並不是很清楚,駱非把大車燈換成日間行車燈,天要亮了。「這次我只是先去探探路,之前有過跟他們寺院的上師交涉過,他們只收納藏族人和、當地門巴族及其他族群的人。」「這樣啊,我還心思呢,如果真的是那也應該是一跪一叩首,而不是使用簡便方式,多沒誠意啊。」忽然張寧夭又說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呢?」駱非扭頭看了一眼張寧夭說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好奇害死貓啊。」張寧夭閉嘴了。

轉過話來又說「昨天你的戒備心很強。」「哦,這是自我防範意識吧,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有這種主觀意識很正常。」「那很好,從現在開始到仁欽崩寺這段時間,你要一直都有這種所謂的主觀意識,對你有好處。」張寧夭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忽然指著左邊大聲道「駱非,你看日出啊。」駱非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手舞足蹈的姑娘,滿眼的欣喜,這別是個傻子吧,但是她的笑真的太有感染力了,很好看真的是很好看。張寧夭感覺駱非就像是被日光所包圍,這也是張寧夭第一次認真打量駱非,他的眉骨突出,雙眼皮的大眼睛總是那麼有神,鼻子又高又直,鼻翼上有一顆淺淺的痣,嘴唇不薄不厚唇線豐滿,完全就是側臉殺啊。「你要看我到何時?」「我在看日出」張寧夭拿手指蹭蹭鼻子,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張寧夭覺得有點尷尬便看着窗外,看着看着就睡過去了,誰知道這一睡覺再醒來竟然都快十二點了,張寧夭揉揉惺忪睡眼,身上蓋着屬於某人的薄款衝鋒衣,似乎還有他淡淡的香水味,大吉嶺的香味。車早就停下來,駱非把車開到公路旁的平原上,身邊就是湍流的小河應該還是雅魯藏布江的分支吧,眼前依然是重巒疊嶂的高峰,而衣服的主人正坐在車前支開桌子板凳竟然還有一口冒着熱氣的鍋,張寧夭聞到了速食麵的香味,張寧夭下了車對着聳立的山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並朝着那口鍋走過去。「別耍懶了,再不吃面就坨了,在這個地方要想把面煮熟了可不是很容易」

張寧夭吃了一口面使勁咽了咽盯着對面狼吞虎咽的奇男子「不好吃是不是?」張寧夭快速點點頭又快速搖搖頭「是不好吃,但是不好吃也要吃完,在這兒矯情不得。」「懂事。」張寧夭心想,這面真TM難吃啊,水沒煮開,面沒煮熟坨了不說,還爛的不要不要的,但還是全吃了連麵湯都一點沒剩。倆人收拾完東西之後,駱非跟張寧夭說「你去車后解個手,過會我們要多趕趕路,盡量能把個人的事解決完,之後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就不下車了。」張寧夭慢吞吞的往車後頭走,一邊脫褲子還看看四周有沒有人,看看車裏的呢個奇男子有沒有往車後頭看,但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在這兒活物就她倆,奇男子呢更不屑去扭過頭看她,姑娘蹲下去只有車輪子一半高,要想看,得駱非爬到車底下才能看見。這次張寧夭沒有讓奇男子幫忙,自己連爬帶拽的卯足了勁終於爬上來了,心想老子也不能讓你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張寧夭拿出濕巾擦了擦手扔到自備的垃圾袋裏。「我們休息一個小時,晚上走到哪就到哪,走到哪就在哪裏睡了,你跟藍田說說,她這個人心事多。不過你剛才已經休息夠了,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周圍,有異常叫醒我。」

張寧夭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給藍田發微信,看到昨天藍田建了個群把他們拉到一起,群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於家姐妹倆和駱非的倆兄弟此時也在趕去米林的路上。於檬發了一個小視頻,前座做着倆老爺們正在高喊著滴里里里滴哩嗒啦嗒啦,後座的倆姑娘也笑得燦爛著呢。再側過頭看看身旁這個奇男子,睡着正香,呼吸平穩感覺似有似無。這時群里有人@自己「夭夭姐,你們到哪了?」張寧夭回到「我們還沒到,路程走了不到一半,現在嘛。」張寧夭照了一張窗外的景色,發過去「四周都是這樣,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眼尖的某些人打出「駱非哥這是在睡覺?」「嗯,趕路太累。」然後就退出了對話框,點開藍田頭像輸入「田姐,還在無人區呢,駱非說明天能到,不用擔心。」藍田秒回「收到,玩的開心哈,回來的時候說聲,順便來一句,駱非的臉看多了容易上癮啊,小妹妹小心點別被他勾了魂吶。」「知道了,多謝提醒。」

藍田退出了對話框,和正在磨咖啡豆的大毛說「老公,你說駱非真的要去當喇嘛嗎?」「怎麼說?」大毛好笑的看着自己媳婦。「我看着夭夭妹妹和駱非還挺配的呢。」大毛把煮好的咖啡遞給了自家媳婦「駱非吧,看事看的太開了,什麼都不在意也什麼都容易上心,他六根未凈他自己知道,喇嘛不過是噱頭,哄騙小姑娘的罷了,桃花太旺不是個好事。」藍田看着窗外「雪化了,但是不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再覆上,一層又一層。咱們客棧好久沒來這麼多人了,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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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佛光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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