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蔥舊事（二）
第三章青蔥舊事（二）
我和胖子都急了。揪住他的衣服道：「怎麼會事兒，說清楚。」
馮井嵐才把他從教導主任辦公室聽到大光頭主任和嚴楓的對話講出來。
原來學校還是決定要嚴肅處理這件事，老嚴這一次是真的罩不住我們了。
一下子我感覺我的心一緊，這可如何是好，我和馮井嵐兩個人倒是無所謂，可胖子不行呀。胖子是個實實在在的好學生，乖寶寶。
因為家景不好，胖子十分用功，要是因為這件事吃個處分畢不了業。對於他們家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看胖子開始猶豫的臉色，整個人像是跌入了谷底。
又像是溺水的人兒那般的彷徨無助。我和馮井嵐的心裏很愧疚。
若不是我們攛掇胖子，他也就不會做出這種決定，也就不會出這一檔子事兒。
我下定決心要幫胖子把這事給扛了。「胖子，你那張紙條上到底寫着什麼呀？」
「我真沒寫啥齷齪的東西，你們別聽他們瞎說，我只是寫了約她放學后在學校後面的小書屋見面」。
「你還拿不拿我倆當朋友了，我們能那麼想你嘛，就是想估摸一下這件事的影響程度」。馮井嵐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故作輕鬆的戳了戳他的臉，說:「緊張個球，不就那麼回事兒嘛，橫豎都是一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咱們還是該回家回家，各找各媽。」
我自然是不能讓胖子知道我的想法。要不然他甘願受處分也不能讓我替他背鍋。
胖子這人平時挺沉默寡言的，但哥們遇上事兒了，他是絕對爺們的。小的時候和街坊幾個大我們許多的半大小子起了衝突，七八個人揍我一個，把我堵在巷子裏一頓好打。胖子幫家裏買菜回來，一見着我，二話不多說就擼起袖子和他們拚命。所以在沒認識馮井嵐之前，我倆在那一片兒人稱黑風雙煞，所有的半大小子都認識我們。
所以這事兒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替他扛，而且完全沒想着要他回報什麼的。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慌高中生涯第一次在飯店之前出了門，讓我的母親大人感動萬分。多給了我十塊錢吃早點，令我好一陣羞愧，親愛的母親兒又要讓你蒙羞了。
我一進辦公室就如實的向老嚴坦白了我的惡行。老嚴一開始死活不信，大概是太清楚我的尿性了。但無奈我不僅透露出了小紙條上內容，還有一種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韌勁。多的話一句也不說。
沒辦法只好請了家長，還好我的父親還是挺開明的。沒有數落我罵我什麼的，但也經受不了各科老師輪番上陣的架勢。聽完老師校領導的數落，老爸一抹腦門兒上的汗水和唾沫星子，痛定思痛的說了一些我一定好好教育等諸如此類的話。然後瞪了我一眼，說回去再慢慢收拾你。但一般情況下等他下班回家我都已經睡下了，愛子心切的他又不忍心弄醒我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於婧婷的父母也被叫了來。儼然就是一家子的知識分子，他的父母一看就是受過高的教育的。素質極高，並沒有大聲的苛責自己的女兒。只是一邊冷靜的聽校領導的分析，一邊有些嚴肅囑咐着她什麼。
但是於婧婷還是哭了，也許是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這種委屈吧。
從伯父伯母打量我的眼神來看，他們對於我這個女婿候選人好像不是很滿意。因為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些凜利。
我心想還好不是胖子，要不然你們不得拆了這學校啊。
一上午都在趴在老嚴辦公桌上寫檢討，辦公室沒什麼人，我寫累了還用他的電腦鬥地主什麼的。
到了吃飯的時候，胖子找著機會終於能跟我說上話了。
他氣憤的奪走了我的筷子，「你怎麼能替我背這鍋呢？」
馮井嵐也端著菜盤子坐我對面，說:「老魏你是不是昨天就打定注意了是不是，你這是在變相的向班長大人表白呀。胖子學到了沒有，這一招高明啊！一下弄的滿拍了校風雲人盡皆知擴大輿論，從而在她心目中營造出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你滾」。我劈手奪下筷子，無奈的說:「我容易嘛，雖然我平時不太要臉，但這次我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明天早操結束還得當着全校的面做檢討呢。」
還營造形象，我估計她得恨死我吧，這鍋背得……
胖子拍了拍我肩膀說:「老魏，這人情我記着，以後咱兄弟風裏來雨里去，不帶眨眼的」。
馮井嵐也一把摟着我和胖子的胳膊，「那也不能少了小爺我呀是不是」。
「必須的」。
「那胖子我說句實話你也別生氣啊」。
「說」。
「咱班長可能真的對你沒意思」。
「滾」！
……
胖子經過這次的事以後那顆躁動的心好像也消停了，這也許就是青春期的颶風驅使下的一種悸動吧。
當風停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好像它從未來過。但是他好像又悄悄的不經意間的在某些年輕的心靈上留下了一絲痕迹。
又是一個午後，我打完籃球，正想着要去洗個手來着。
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晃，我急忙止住了腳步。但還是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因為手很臟所以我沒辦法扶她。我用小臂內側摟了她一把。我只覺得入懷裏的身體嬌小玲瓏，胸口軟綿綿的。
頭髮有一種甜香鑽進了鼻子裏，很輕柔很舒服。
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來，但是我明白大事不妙。
我連忙鬆開了手臂，「對不住，對不住」。
抬頭才看清這人正是班長於婧婷。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長袖體恤，一條緊身的藍白色牛仔褲，配了一雙小白鞋。顯得很休閑很苗條。
長發很柔順的披下來，額前的一縷秀髮若有似無得遮擋她精緻的眉眼。讓她顯得有些慵懶嬌憨，又感覺異常的嫵媚。
這就是活脫脫的紅顏禍水呀。我承認她絕對是我見過的女孩子裏面最好看的，事實上我也從來都沒否認胖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好像她無論穿得多隨便，但依然還是女生中最吸人眼球的。
「魏舒，那張紙條真的是你寫給我的嗎」？她從我懷裏出來可能是覺得尷尬，臉還是紅的。好像是專程來找我的。
我的姿勢大概可笑極了，攤著兩隻髒兮兮的爪子，無處安放，很是彆扭。
但我還是強裝淡定，一臉孤傲的看着她說:「當然了，前段日子不是都坦白清楚嘛。怎麼了，是不是讓我當眾向你表白一次以明心志。」
她似乎有些生氣說:「我不信，那根本就不是你寫的字。這一定是你們串通好搞得一場惡作劇對不對，就是想作弄羞辱我」。
這丫頭可能真的從小到大沒受這麼大的委屈，都有點迫害妄想症了。
我可不想節外生枝在惹出點麻煩來，「什麼呀，那就是我寫的。我沒想作弄你，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跟你表白的。但是沒想到事情鬧到這一步」。
她把頭一撇，「胡說，那根本就不是你寫得字。」
我有點奇怪她為什麼這麼肯定。「你憑什麼肯定那不是我寫的？」
她臉有些微紅，想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平時收作業的時候都是我催着你才交，老是最後一個。所以你的字我最有映像。」
我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笑着說:「哦～原來你還研究過我的字跡。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是不是早對我芳心暗許但又愛而不得。所以在這兒跟我胡攪蠻纏」。
她想是氣壞了，臉通紅的，打了我一拳。纖細的小拳頭帶着香風落在我身上，一點也不疼。
「瞎說什麼，你的字醜死了。誰有興趣去研究，不只我有映像。嚴老師也說過你的字是全班寫得最難看的，而且還丑得很有特點，看過的人都映像深刻。」說到這兒於婧婷幾乎笑了看樣子取笑我讓她心情好了起來。
我的心靈似乎遭受到一萬點傷害，羞愧欲死，如果有條縫當時我就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