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是誰？（上）

咦？

一道黑影從我眼前閃過，我手下一空，剛才捧著的臉突然從掌心裡消失。

我迷茫地轉過頭，只見啼客和厓古已經奔到了樓梯下緣，仰望上方擺出了警戒的姿勢。

「哈哈哈，他們在看什麼？我也要看。」我搖晃著剛站起身，就被伶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老實坐著。」說這話時我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就像在記憶教室里他突然翻到了後排座位時一樣。

或許是三人表現出的劍拔弩張氣勢刺激到了我，我的酒醒了大半，頭腦也清楚了許多，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笑容滿面地看著姬夕，沒有說話。她這麼精明，一定明白我想問什麼。

果然，姬夕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表情真的是很欠收拾，早知道喝點酒就變成這個德行，打死我也不會把酒杯給你。伶，你們幾個也不用太緊張。玲瓏是會員制，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得來。之前也發生過沒有受到邀請，喝醉酒想要硬闖的客人，都被我們的門擋回去了。」

事後我才知道，玲瓏的門上使用了一種特殊塗料，這種塗料可以使物體表面堅實無比。外表雖然看起來依然還是木頭，實際上卻連炸藥也無法撼動。

「希望只是喝醉酒的客人……」伶依舊憂心忡忡，看上去並沒有因為姬夕的話得到寬慰。

「哈哈哈，哪有為了喝杯酒這麼大動干戈的人，估計是跟你們玲瓏有什麼過節吧。」酒真不是個好東西，我的腦袋裡彷彿裝了兩個分裂的大腦，明明我不想說出口的話，卻偏偏受了另外一個腦子的指示，巴拉巴拉地不斷脫口而出。

「你安靜點吧，我去弄杯東西給你醒酒。」姬夕胡亂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就在這時，桌子上光罩里的玲瓏燕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后碎成了一堆亮晶晶的冰凌。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緊接著一聲一聲的冰碎聲此起彼伏。幾秒鐘功夫，玲瓏里用來裝飾用的冰雕燕子全成了一堆碎渣。

我保持著微笑，觀察著這齣戲劇性的場面。伶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我在他的臉上讀出了兩個字：恐懼。

該死！別笑了！我暗自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瞬間疼得眼淚彪了出來。我靠，腦子你醒醒啊，這肉是長在別人身上的嗎？

我扶著桌子站起來，店裡為數不多的幾位客人已經退到了吧台的位置。大家都有意識地遠離了玲瓏燕，若是沒有那些光罩罩著，冰碴足以把一個人刺成重傷。

過不了一會兒，聲音消失了。我正想探過頭去查看，啼客和厓古突然從站立的地方迅速朝後跳開，向著伶就飛撲過來。在台階下方的空地上出現了幾個光點，這些光點來回移動，形成了一個複雜紋路的光圈圖案。

「快走！」厓古大吼著拉起還愣在原地的伶。

「還有沒有別的出口？」啼客一晃閃到了姬夕面前，眼神猶如刀鋒一般，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有，有。」姬夕結結巴巴地點了下頭，指著台階下方的一扇暗門。這兩道門一上一下，客人一般都是從上面正常地出入，暗門跟周圍磚牆看起來木牆顏色一致，因此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台階下還有一個出口。

「除了那一個。」啼客否定道，看來他早就注意了到此門的存在。

「我也不清楚。」姬夕搖搖頭。

「你們老闆真是的，哪有同一個地方開兩個門的，哈哈哈。」我抬起右手指向目標，手卻不聽使喚地哆哆嗦嗦。「別動！」

我正呵斥著我的右手，卻發現所指方向的地方，憑空冒出來一個人。

準確的說，他是從光圈裡面爬出來的。披著一身黑色袍子，看不清臉，但是身材高大，比厓古還有高出至少半個頭。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