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車禍

寒假呆在家是無聊的！每次和宮鵬打電話，好像都匆匆忙忙，以前好像不說話，都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現在反而搞不懂了，好像彼此的距離無形中開始疏遠了。

韓雪微心裡難受，但是並不知道如何再拉進彼此的這種距離。找不到原因，也就不能找到方法。最近反而是莫斯的聯繫比較多，不過每次打電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問候。不會讓你感覺到騷擾，所以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他的靠近。

韓雪微告訴自己，他是一個不錯的朋友，把他當成朋友，挺好！和李艷雪總感覺她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最後都沒說。每次韓雪微追問，她都說沒事。這讓韓雪微心裡很不舒服，總感覺什麼事要發生。

這天是周末，本來韓媽媽想帶她出去玩，但是太冷了，所以韓雪微並不想動，母女兩就呆在家看電視。突然從電視上看到了宮鵬，從新聞中了解到，他的父親被雙規了，一夜之間他什麼也沒有了！韓雪微很激動，跳下沙發，什麼也沒有拿向外面跑去。

韓媽媽在後面叫她，她也聽不見，她的心裡只是想「為什麼我會誤會他？我以為他只是不在乎我了，所以開始對我冷淡，但是他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韓雪微，你在幹嘛？你在他需要你的時候沒在，你還對他如此猜忌！」內心總感覺充滿內疚的韓雪微並沒有看到前面路上有車衝出來。突然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她返回頭去看，看到母親被車撞上天摔在了一百米外的車路上，在落地的瞬間，她的血噴向四周。

韓雪微看到媽媽的眼睛大大地看著她，流淚了。韓雪微呆了，她想過去抱住媽媽，但是起了幾次都跌下去，全身沒有力氣。終於努力爬了起來飛跑到母親身邊，看到媽媽滿身的血，她並不敢抱，她怕弄疼媽媽。韓媽媽用顫抖的手拉住她，「微微，別怕！媽媽不疼。」韓雪微一聲哭了出來，壓抑的情緒一下爆發出來，半天換不了氣。

周圍的人幫忙報警。把媽媽送到醫院，全程韓雪微沒有再哭過。緊緊拉著媽媽的手不敢鬆開，直達醫院，護士用了很大的勁才把她分開。護士扶著她坐在椅子上，她全程一個動作，沒有動。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想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辦？她不接受這個事情，也不敢接受。

那是她的媽媽，從小唯一的親人，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不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路過的人看到她這樣，想上前安慰，但是她好像什麼也聽不見，表情獃獃的，全身像沒有骨頭一樣癱軟在椅子上。靈魂都好像抽離了身體。直到手術室里的醫生出來叫她，「小妹妹，我們儘力了，但是你母親傷勢太重，內臟全部破裂了，腹部大出血，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你胡說什麼，媽媽不會離開我的，她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韓雪微跌跌撞撞跑進手術室，跪在母親面前，拉著母親的手

「媽媽，對不起，我不再任性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不敢一個人呆在家，沒有你我找不到人說我的小秘密，沒有你我怕我做菜把家給燒了怎麼辦？沒有你我怎麼辦？沒有你我什麼也沒有了！為什麼撞的是我，該死的是我，是我！」

「微微！媽媽也捨不得你，但是你不能說這樣的話，如果是你躺在這裡，你讓媽媽怎麼辦？媽媽的生命里，你永遠比什麼都重要。可是我走了，我的微微怎麼辦？是媽媽對不住你，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現在連我也不在你身邊了！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我不在乎有沒有爸爸，有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我只要媽媽，媽媽給了我全部。媽媽也是我的全部。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也只有你。」韓媽媽用全是血的手摸摸韓雪微的臉。韓雪微覺得媽媽的手不再溫暖，冰得刺骨。她用雙手緊緊握住媽媽的手，想把媽媽的手溫暖起來。可是自己的手也很冰冷，就像自己的心一樣。冷得自己好像也快要死掉了。就這樣和媽媽一起離開，也挺好。

「微微，我知道媽媽留下你一個人很痛苦。媽媽用自己的命救了你，媽媽一點也不後悔，所以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不然媽媽就放不下心。你不能讓媽媽難過。」

「媽媽，我可不可以不堅強，微微做不到。」韓雪微泣不成聲。

「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微微，沒有你做不到的事，你一直都是優秀的。媽媽的房間箱子里有一個文件袋，媽媽不在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告訴你了。我離開了你外婆外公快二十年了，我對不起他們，媽媽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他們。能幫我去看看他們嗎？我想他們了，這輩子我沒臉見他們。可是我也沒想過會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好……好……」韓雪微爬在手術台上，她不敢看媽媽的臉。她怕看到媽媽越來越蒼白的臉，怕看到她的眼睛越來越沒有神，她的嘴越來越青。她聽不到媽媽說話了，醫生把她拉了起來。

「請節哀！」把她推出手術室。也把韓媽媽推走了！醫生以為她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但是她沒有，全程很冷靜，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再掉一滴眼淚。如果剛剛不是親眼看見她在手術室里的傷心，每個人都會懷疑她是不是親生的，冷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