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與父母一起生活的無奈
方源跑了一天的客戶，中午飯都沒顧上吃。回到家裏疲憊的往沙發上一靠。喊道：「媽，我餓了。」
王淑珍從廚房裏擦着手走了出來說：「餓了你吃啊，你都多大了，還讓我這麼伺候你，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眼瞅著退休了還給你這當老媽子。你先墊吧點，等盛紅回來在開飯。」
方源抱起沙發上的靠枕捂在臉上，不耐煩地說：「我和她誰是你親生的啊？哪有至兒子生死於不顧，一心想着兒媳婦的媽啊？」
王淑珍給方源拿來一個小麵包，像動物園裏逗猴兒似的扔給了他。方源條件反射地一下子就接住了。鄙視地看了看麵包，扔在了茶几上。餓死不吃嗟來之食。
繼續癱坐在沙發上，懶散的像一個大煙鬼，等著夥計把*端上來似的。夥計沒來，自己正在玩玩具的兒子方正跑了過來。方正這個名字都說取得好，好就好在怎麼聽怎麼和方源是一個媽生的。
方正晃着他的手說：「爸爸，爸爸，我們來玩警察抓小偷的遊戲吧。你當小偷。」
方源不耐煩的看了兒子一眼起身說：「跟奶奶玩去，爸爸累了。」兒子掃興地說：「你每次回來都說累了，是不是讓警察追的啊？」
方源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說：「爸爸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不多掙點錢，你拿什麼娶媳婦兒。跟爸說說幼兒園裏有你喜歡的女生沒？有的話現在你就主動點。等大了好套近乎。」
方正轉着眼睛想了想說：「爸爸，我喜歡小青老師。」
方源一本正經地看着方正說：「這麼小點你就不學好，喜歡老師是不對的。怎麼還冒出個小青。你們園長是法海啊？你怎麼不喜歡素珍。」
正說着門開了。方岳平下班回來了。本該退休的年齡，被國家的延遲退休計劃一下子整的延遲了五年，這一下子把他就從暮氣未沉的老年又變成了青壯年了。自覺精力充沛。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年輕了。更加沉迷於自己的教育事業。
方岳平進門匆忙的把素珍聽成了淑珍。淑珍是他的，神聖不可侵犯。對方源怒目而視，「方源，你媽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方源還沒反應過來。方正接過話去說：「爺爺，老師說了不許說髒話。」
方岳平被孫子逗笑了，喜歡在兒子面前裝成嚴父的他，總被孫子隻言片語的戳破自己的偽裝。
方源反駁道：「我哪敢直呼我媽的名字。我說的是素珍。」
方岳平的臉又板了起來說：「素珍也不行，方正這麼大點兒，你跟他說些什麼神啊鬼的。更別說這麼恐怖的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蛇。也不怕嚇到孩子。」
方正聽了方岳平的話后，小臉慘白，哭着說：「爺爺，我怕鬼，我怕吃人的蛇。
方岳平忙笑着把方正抱了起來，指著方源說：「你看看，嚇哭了吧。」
方源一下子躺在沙發上委地說：「我哪說什麼了啊，神啊鬼啊大蛇的不都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啊。」
方岳平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兒子的話，不過也沒有承認錯誤的態度。方岳平心虛的對方源說：「你還說。別提了啊。看把我們方正嚇的。」說完慈愛地看着方正說：「孫子，爺爺給你帶了禮物。」說着翻起了自己的公文包。在方正期待的眼神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一根五毛錢的棒棒糖。
方源心想這上一天班在外面裝了一天孫子，這回到家裏還得裝孫子。工作中的委屈不翼而飛。外邊的爺爺才是親爺爺。畢竟給自己的都真金白銀啊。可家裏邊算個啥。全家人發泄的對象都在自己身上不說。還他媽得搭錢。
在他忍受着肌餓的痛苦，漫長的等待了半個小時后，門再次響起。久違的人終於出現了。結婚這麼多年他盼盛紅盼的少有的比熱戀時還急切。
盛紅拎着件衣服進門就喊:「媽，今天給您挑了件衣服。您試試合不合身？」王淑珍聽了笑的合不攏嘴，在廚房裏忙活着應聲「好，先吃飯，早餓了吧？」
盛紅一邊換著拖鞋一邊還不忘拍馬屁，笑着喊道：「媽，你這是做什麼好吃的了，好香啊。」
王淑珍更得意了。趕緊著收尾，端著菜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樂呵呵地說：「都是你愛吃的，木須肉，小白菜燉豆腐。」
方正從方岳平的卧室跑了出來喊著媽媽，撲向盛紅的懷抱。方岳平也笑着跟了出來。方源看着他們其樂融融的，深感自己是多餘的。
飯桌上盛紅彙報著自己這一天的雞毛蒜皮。王淑珍聽的津津有味。彷彿盛紅的話比自己菜更下飯。讓她忘記了夾菜，笑看着盛紅，時不時的往自己嘴裏扒兩口米飯。方岳平雖然不說話，方源也清楚他的耳朵也支著呢。自己的話全是歪理邪說，盛紅的話才是警世恆言。
盛紅說：「如今社會上二胎政策放開了，真是什麼人都敢生，也不想想自己養不養的起。現在養一個孩子，從出生到大學。在工作在結婚，那得投入多少錢啊。我都不敢想。沒想到我店裏的佳佳，人家又有了，也說要了。就他們小兩口，也沒人幫他們帶孩子。一個就焦頭爛額了，兩個不得要命啊。」
王淑珍趕忙說：「現在這年輕人真是不負責任啊。敢想敢幹，幹了再想.孩子嘛，有一個就行了。我跟你爸當初就要了方源一個。現在還能幫幫你們。那會計劃生育那個嚴啊，可有些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生兩三個傾家蕩產也值了。可你如今給他們養大了。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啊。」說着還看了方源一眼。
方源看到媽媽一臉嫌棄的看自己沒有搭話，低頭猛吃着碗裏的飯。不明白這幫老娘們兒為啥在吃飯時還能聊的這麼盡興。早置三從四德而不顧，又丟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老傳統。
盛紅接着說：「反正我們肯定不會在要了，想着方正小時候那麼鬧就腦袋疼。對不對方源？」
方源用力的點着頭說：「不要了，這年頭誰缺爺爺啊？」
方岳平不樂意了，擺明了方源說的是給他生了個爹。雖然自己的老爹已經故去了，也甚是懷念。可他也不想隨便找個爹以解相思之苦。瞪着方源說：「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什麼爺爺爺爺的，當着你爹的面別拿這話開玩笑。」
方源瞅了一眼方岳平，最後兩口飯吃了進去，笑着說：「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盛紅和媽媽都被方源逗笑了。王淑珍說：「不要就對了，省的給自己太大壓力。我跟你爸退了休，方正也差不多上學了。我們老兩口也算熬出來了。該享受了。」
盛紅點了點頭說：「好，等你跟我爸退了休，你們就去環遊世界吧。」
聽的他們老兩口很是高興，彷彿已經登機了。老了，老了，在浪漫一回。
吃過飯方源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等夜深了，他覺得父母肯定睡著了。推開自己的卧室門，看着方正也睡熟了。盛紅在拿手機看着視頻。方源湊了過去。盛紅抬頭看着他問：「幹嘛？」
方源壞笑着說：「嘿嘿，想和你溫存一下。」
盛紅有點難為情的說：「就這條件怎麼做？你爸媽在聽着，你好意思啊？」
方源說：「聽見怎麼了，咱倆也是成年人了。」
盛紅瞅著興緻正濃地方源無奈地說：「你要真想明天白天吧，中午我回來你也回來，爸媽他們上班，方正上學了的。」
方源掃興地說：「好吧。看來我們也得計劃買套房子了。跟父母住也是諸多不便啊。」
盛紅說：「你看你也有兒子了，你也是當兒子的。你這父母天天這麼幫你你還嫌棄呢。我又想起了這個二胎，要這麼多有什麼用啊。將來誰會在身邊伺候啊。等你行動不便了，誰會像我們伺候他們似的伺候我們啊？頂多給你請個保姆。自己有錢何必用他們找呢。」
方源說：「得，我錯了，我就不該有這想法。以身作則。以後讓方正也像我是似的當個孝順孩子。」
盛紅嘲笑着他說：「就你還孝順，你媽都不信。」
方源一覺醒來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半了。心裏暗罵了一聲，操，又他嗎得遲到了。
轉念一想有個客戶讓他今天十點過去，拿起手機給老闆撥通了電話說：「楊總，我今天直接去客戶那裏了啊，昨天約的九點，出門堵車我就不去公司了啊。對咱的產品挺感興趣的，去了估計能拿下來。」
聽筒里傳來老闆歡快的說：「好，辛苦了啊。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