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變態
但，意外卻還是出現。
突然之間，花哥竟然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形之下轉過身來，伸出雙手，輕輕一轉。而這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誇張到了極限。
嗚的一聲，這看似已然貼近了的鐵鍬竟然莫名轉動，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這兩個端點就給換了個位置。
而真正令人心驚，更有畏懼的是，嘶拉一下，這最為鋒利的鐵片直接就給落在了這名老者的臉上。
直至此刻，這名老者表情依舊還是一開始的樣子，彷彿根本就沒有發覺當下這極其詭異的一幕。
可是，在十分清楚地見到了這已然轉身，正在沖自己淡笑的花哥之時，他軀體一顫，不再淡定。
不只是這個樣子，此時此刻，自己這雙目位置明顯多出了一絲絲的麻木，甚至整個視野還都開始迅速暗淡模糊。
這一切看似緩慢，實際上都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發生。不難發覺，正有一道血痕迅速冒出，甚是可怖。
咣當一聲，這本應該懸在半空之中的鐵鍬直接落地，順便還濺起了一粒粒堅硬的沙土。然而很可惜，這都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在這一時刻，這名老者明顯發覺到了一種源自雙目深處地極致劇痛，一時間，猛然仰頭，一聲哀嚎：「啊……啊！啊……」
「還玩么？」花哥十分自然，轉身向著轎車緩緩走去。
和一開始相比，這名老者可不是一般的凄慘，每當時間過去一秒，這雙目中的血水便越來越多，到了最後都彷彿化作了兩道溪流。
「我的眼！我的眼……不……」這名老者胡亂晃頭，樣貌驚悚。
始終都是站在一旁觀望著的這名年輕女子看似平靜，可這早已掛在嘴角邊兒上的笑容卻顯得那麼的僵硬，待對方走來之時，深情一笑，調高聲音說道：「花哥就是花哥，根本就沒有人會是您的對手！」
「是么？」花哥隨手撫了撫這腦後的小辮兒，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就從褲兜取出了一大疊的鈔票，道：「表現很好！這是賞給你的！」
「謝謝花哥，謝謝花哥……」這名年輕女子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甚至就連這伸出的雙手都在瘋狂地顫抖，恭敬接過，道：「蘭兒還會繼續為花哥效勞，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可是，沒有人能夠想到的是，花哥竟是表情一變，啪的一下，狠狠給了對方個耳光。此情此景，難以置信。
「花哥……」這名年輕女子披頭散髮，表情麻木，根本就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勉強一笑，小心說道：「花哥，您這是……」
花哥搖了搖頭，一步邁上了轎車，隨即便是一個淡淡的聲音忽地散出：「我有那麼老么？」
開始的時候，這名年輕女子還是一片茫然，難以理解。可在想到了方才所發生的一幕幕之後，不禁心神一顫，似有所悟。
「救我！救我……」這時，這名老者已然不再具有一絲的威脅，同樣不會再對任何一人構成傷害，雖已起身，可卻雙手亂碰，跌跌撞撞。
「明明就是個死人，還有什麼資格求救！噁心，真是太噁心了！」這名年輕女子手捂面部，說著說著，轉身就走。
在燈紅酒綠的點綴之下，這大上海的夜色不自覺就給人帶來了一種美的享受，假如金錢足夠，恐怕一輩子都會在這兒駐足。
可遺憾的是，這兒已然有不少地方都陷入到了沉睡之中，無疑給人想象中完美的一幕增添上了太多的苦楚。
隆興碼頭，和陷入朦朧的市中心比起來，這兒反而一片燈火，凌亂嘈雜，更多的就是這忙忙碌碌的氣氛。
「給我快一點兒！你們可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敢給我偷懶，小心這一整夜都叫你們白乾！」說話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寸頭標準，體型中等。
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隆興碼頭總管劉千。
可能是久居高位，地位通天，劉千一邊兒喝著小酒兒，一邊拿筷子夾起幾個肉菜，還不等完全咽下，這一雙嘴角便開始流油。
和想象中的一幕完全相同，在這句話喊出之後，在這兒上工的碼頭工人不但變得十分賣力，甚至還都精神抖擻。
但，這卻並非最為主要的存在。
突然之間，「滴滴」汽車鳴笛之聲接連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道又一道刺目明光上下掃動，令人不禁清醒過來。
「哎喲！」在見到這當下一幕之時，劉千竟是猶如一隻替人看家的小犬，噌的起身，邊跑邊道：「豪哥，這是什麼風兒把您老人家給吹過來啦！」
還不等這幾輛轎車完全停下，他就已然恭敬來到了入口，點頭哈腰，滿面阿諛。自己恨不得一下子撲上前去，沾沾喜氣。
吱呀一聲，這排在後面的兩輛轎車之門就已然打開。緊接著就是六七個頭戴黑帽，保鏢著裝的黑衣人迅速上前，為領頭之人保駕護航。
此時此刻，正有兩人從這最為顯眼的轎車之中緩緩走下，其中一個是頭戴白帽，身寬體胖，上唇掛有黑胡的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海五虎之一的肖克。
而和他一同下車的是一名妙齡少女，容顏美妙，身材誇張。至於名字，更是令人心神一顫，魂飛魄散，正是小喬。
小喬一步上前，一把便勾住了對方的手臂，嬌笑起來：「老克，這兒能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在家和我做遊戲呢！」
肖克面不改色，豎起手指，輕噓一聲：「噓……不急，不急！一會兒就帶你回去哦！」
「哼！」小喬明顯不滿，撅了撅紅唇。
和其他人比起來，此時此刻，這劉千可是老淚縱橫，滿懷深情，道：「肖爺，您說您都這麼多天沒來，知道我這段日子都是怎麼過的么？」整了整衣衫，上氣不接下氣道：「我是日日夜夜，輾轉反側，總是希望有您可以陪在身邊！」
眾人似乎已經習慣了當下的一幕，即使對方此刻的聲音令人感到無比的噁心，可他們卻始終都是靜靜跟隨，面無表情。
但，並非沒有意外。
小喬忍無可忍，猛然一指，呵斥道：「你這個死變態，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