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月事

03 月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逃跑失敗那就再蹭幾天熱飯。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柳風信喝了一口茶,突然體內一股熱浪把她搞蒙了。

每天對着大老爺們吃喝拉撒睡,差點忘了自己是女人,好巧不巧大姨媽來了。

幸好她有所準備,匆匆到樹林里去換了簡易月事帶。

晚上大部隊駐紮在河邊,大家已經幾天沒洗澡了興奮的不得了,一個個飯都顧不上吃,跳進河裏愉快地打水仗。

柳風信也很興奮,她悄悄脫離了大部隊,最後她選擇了上游一塊大石頭的後面,遠遠們聽到士兵們推推搡搡,大石頭卻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本着先讓他們喝喝洗腳水得想法,她麻利脫了靴子。

怎知剛脫好,就看幾個男人朝自己靠近了。其中一個手裏還摸著一條白色的棉帶,正不懷好意地笑。

卧槽,那不就是她的古代衛生巾嗎?

幾個人走近了,為首那個有點駝背,尖耳猴腮的,正是這兩天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廖黑。他指著柳風信,對其他幾個人喊:「看這娘們兒正躲在這洗澡呢!」他逼近柳風信,兩隻眼珠子在她身上轉來轉去,「你們都好久沒碰女人了吧,今兒驗驗這娘們兒,給大家享受享受!」

「好!」後面好幾個人叫嚷。

廖黑指著後面那人:「你,上去扒了她的衣服!」

」怎麼,你們是沒仗打骨頭癢?「柳風信不緊不慢地鬆了松拳頭,又歪了歪脖子。「欠揍吧?」

她大學格鬥課的老師尤其欣賞她,常常找機會讓她跟自己切磋切磋,臨別還給她贈了個八字真言:投機取巧,不錯不錯。

雖然她是比較會捉人弱點,出其不意,但這真的是欣賞她嗎……

眼下後面那人原本雄赳赳氣昂昂,可能被對面鋒利的眼神嚇住了,畏畏縮縮地不敢上。

廖黑又指指他旁邊的:「你去!」

他旁邊的站着沒動。

廖黒氣急敗壞地罵:「你們這群狗崽子!沒膽的東西!」

旁邊的:「黑子哥,你上我們就上。」

這時柳風信慢悠悠地脫下外袍,朝面前幾個人努努嘴:「你們學過武功沒?」

廖黒一聽驚恐地轉過頭看她,最後面兩人竟然乖乖地搖了搖頭。

她輕蔑一笑:「沒學過是吧,我允許你們五挑一。」

幾人一聽火氣上來了,廖黑先握起拳頭髮力,對着她的頭奮力一揮,柳風信側身躲過,正準備補一拳直擊他左腦,沒想到廖黑突然縮回去了,動作賊快。不僅是他,面前幾人看着她都像看見鬼一樣,瞪着眼睛張大嘴,一動不動。

柳風信叉腰大笑:「我都沒出招呢你們縮的這麼快!」

沒有人搭她的話,她剛打算再說,忽然聽見其中一個人斷斷續續地叫:「將……將軍!」

廖黑率先跪下大喊:「參見將軍!」

她奇怪地回頭看,王安魏王大將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衣服穿了一半,褲子倒是穿好了,露出一大截胸肌若隱若現。他朝淡淡道:「把你身上的令牌給他們看。」

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柳風信沒空去想這茬,她只是迷惑:「令牌?什麼令牌?」

「參事給你的侍衛令牌。」

跪着的幾人聽到更是頭都不敢抬,他們靜靜地等著柳風信翻遍了全身上下,最後討好地朝王安魏笑笑:「我令牌放帳篷里了。」

……

廖黑頭垂的低低的:「小人不識好歹,冒犯了王將軍和李侍衛二位大人,求大人原諒我一次吧!」

「抬頭。」王安魏走到他跟前,面無表情:「按大申軍法,軍中私自鬥毆罰去運輜重,以下犯上,打入軍牢。」

「軍牢就別搞了,還是運運錙重吧。」她說完朝廖黑邪魅一笑,「我等着你們跟我五挑一哦。」

幾人連聲喊:「謝謝大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她不動聲色地挪挪腳,踩住她的衛生巾,狠狠地朝王安魏鞠一躬:「多謝王將軍出手相救!」

王安魏站着沒動:「他們說你是女人。」

「對啊,你說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柳風信厚著臉皮繼續編,「他們看我長的瘦弱,可能想搞同性戀呢。」

「同性戀?」

「哦,就是想跟我結龍陽之好。」也不知抽了哪裏的風,她作死地往前靠了靠,「不信的話將軍您給評價一下,是不是看我蠻有感覺的?」

王安魏...

「你會武功?」

沒有,就會一兩下,唬唬他們而已。」她瞥見王安魏默默擺好腳步,慌忙又道,「哎哎,將軍您衣服還沒穿好就跟我比試,我怕抵擋不住你的雄性荷爾蒙。」

他停了腳步,眉頭微微皺起,視線下移,又問:「你腳上踩的是什麼。」

柳風信觸電一般踩得更緊了,半晌默默移開腳:「沒什麼,就是包紮傷口用的紗布。」

他彎腰認真端詳踩的黑黑的衛生巾,研究了很久,尷尬得她臉都白了,這可是自己的大姨媽……

半晌人家抬頭,」大申的紗布是統一製造,從來沒有這個款式,「他站起身,直直地盯住柳風信,」你舉止怪異,有武功在身。李二柱是京城干粗活的,皮膚,「伸出手往她臉上一滑,土渣子落了一點露出細白滑嫩的肌膚,」沒你這麼好。「他掰上了柳風信的一邊胳膊,整個人成泰山壓頂的姿勢罩住她,形成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說,你到底是誰,偷混進軍意欲何為!「

「我……我從前在村子裏跟了個師父,他會耍兩下功夫,又濟世救人好心腸,就是他教我這棉紗布的方法,有時候病人傷重了那血不停地往下噠噠噠,用塞了棉花的紗布好吸血嘛。」

她小時候買過一袋冰棍,騙弟弟說她是大姐應該吃一大半,只留一根給弟弟都不帶內疚的,如今欺負古人的見識少也是同一個道理啊!「將軍饒命,小民這皮膚就隔三差五敷幾味藥材出來的,您看您這面相英武,濃眉大眼,鼻樑又高,小麥色肌膚是最健康的...」

對面人開始不耐煩了,她長話短說,「總之就是帥到炸裂,自然是不用像小民這般保養的。」好歹混過兩天大學,刑訊逼供的時候製造氣勢是基本操作。她腰挺得直,眼睛也沒躲,視線所及全是赤裸裸的胸肌。

王安魏稍微退開了一點,她視線所及就不只是胸肌了,前胸後背都有肌肉,肩膀很寬,瞧著精壯厚實,他走起來的時候,肚子上的兩塊肌肉一動一動的,讓人忍不住流口水。只是上面有很多道疤,或深或淺,看着有點觸目驚心。

這款行走的大衛還愣是不走了,兩道炙熱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看穿。她不由自主地說話有點結巴:「將軍你,你趕緊穿衣服,凍出風寒就不好了。」

問不出什麼來。王安魏披上衣服,「行軍隊伍里半路出逃的,」頓了頓,「立斬。你從明天起,不得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四周只剩下柳風信一人,她對天長嘆一聲,終於可以放鬆洗澡了。

脖子還真是涼颼颼的。

王安魏一路上目不斜視,回到自己的帳篷,盯着亮黃的蠟燭定了定神,回頭見陳明他們幾個在玩棋。

陳明抬眼,突然驚呼:「大哥,你衣服沒綁緊!」

跟他下棋的是劉翼,他故作深沉地對陳明挑挑眉:「咱們小安長大了,都會偷偷去跟女人野合啦。」然後捏起個蘭花指,嬌滴滴地推一下王安魏:「將軍我幫你穿衣服。天冷,小心風寒呀!」

王安魏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腳。

「你騙誰呢,咱們紮營是在荒野,又不是秦淮河。」陳明見王安魏一動不動,眼巴巴地湊上去:「該不會真有女人吧?」

「再胡說明天你就去運剿重。」

劉翼噗哧一笑:「搞得跟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正笑着,那位灰白頭髮的爺爺進來了。劉翼趕緊停住笑:「參事大人。」

王安魏吩咐:「你們兩人先出去。」

軍中參事王圍拿出地圖:「前方探子報,棉城的夷狄軍共有兩萬。不過全都是一個月前強征過來的。」

王安魏皺眉思考:「不出所料,我們這邊也有一半是新兵。」

王圍:「夷狄是小國,單兵作戰技術雖好,但畢竟人口少,眼下寒門關正雙方對峙,現在棉城又充了一萬軍,大概是把國內所有青壯年都征過來了。這場戰,他們不敢硬打。」

京城已經暗流洶湧,先是皇上中奇毒病重在床,再是蘇丞相府除夕夜被大火燒盡,最後是他,賽西大將軍,被迫帶着一萬新征的兵,去打一場實力懸殊的仗。

「他們的將領屠祿興瑪,陰險狡詐是出了名的。」王圍看他一眼,「那個天地廟的住持與他有關。」

「我知道。」王安魏抿抿嘴,「害我爹娘流放西南的就是他。」

八年前先帝在泰山上進行封禪大典的時候,山頂天地廟的主持預言說朝中有黑星轉世,手持利劍,殺人如麻,還說黑星已經高升,隨時會攜著滾滾黃雲撲向皇城。他那個羅盤飛快地轉轉轉,最後停在了西北方向。

西北邊是賽西,當時王安魏的父親當時任賽西常將軍,正是駐在那裏。

在賽西他很受群眾歡迎,因他打退了隔壁的夷狄。皇上應該是忌憚得很,所以借這個和尚的預言把他做了。本來是要秘密刺殺的,奈何當時王將軍身邊有很多高人護著,最後落得個流放的名把他的職位撤了。

當朝皇帝靠弒兄即位,該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們也是同樣的心狠手辣。

至於他父母為什麼沒有帶上王安魏,因為那會兒他正在深山老林練功呢,找不到他人。後來他偷偷參加徵兵,一戰成名,自然就奈何不了他了。

王圍語重心長地說:「安魏,此仇必報,只是不可意氣用事,敵不動我不動。」

「王叔你放心,按計劃,我會等他先動手。」

「好。」王圍停了話頭,過了一會兒:「聽聞剛剛軍中有打鬥?」

「是的,肇事者廖黑及同夥已經被罰去運錙重了。」

「有沒有那個……李二柱?」王圍聲音有點顫抖。

「王叔,你也察覺此人有些詭異?」

王圍沉默了許久,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麼:「你好好休息。」

他面色凝重,走出帳篷后對着明亮的月光許久,輕輕地鞠了一躬,只聽他道:「蘇相請一路好走。若能找到您的遺珠,我王某必傾盡全力,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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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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