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準備出行

第二十一章:準備出行

年曆臘月二十三,小年。

民間早早放炮趕集,有的人家重視年節,提早貼上了年畫,普通百姓家貼的自然是紅紙窗花,老太太將薄薄的彩紙剪得窗花形態萬千,顯眼。家家戶戶的大人買肉裁新衣,擁擠的街市上高聲道賀拜年,走門串戶的換糖贈點心,熱鬧。小孩子手上抓着個把的銅錢,買糖買二踢腳,笑聲清脆乾淨帶着節日的喜慶走街串巷的玩鬧,童趣。女孩子團在炕席上納鞋底,縫香囊,聽窗外小子放鞭吟唱,故意將窗子開一條細縫,向外丟線軸,在外的小子一把雪扔進女孩子的后脖領,討罵又開心,芳華。

市井上都是張燈結綵,不必說未央宮,除了白日都要通明的燈火,單是永巷一處,都是一片祥和喜慶,各宮各院的丫頭婆子張羅忙碌著去女官處有序的領月例,今是小年,自然要多給了些銀錢,原本養後宮三千佳麗的錢撥出十分之一分給了各宮各院,其餘則開倉大惠天下寒士,誰叫霽月出的老婆少,好養。

反正白夭夭是這麼說的。

普天同慶的節日裏,大家忙裏偷閒,門口的小侍衛打盹也未被打罵,丫鬟與小公公采梅花打雪仗也未被責罰,一派歡聲笑語中,只有白夭夭是沒空玩鬧。

她將銀錢與治粟內史清點了一個遍,忙了整整一夜沒睡只為在小年前將今年統計上來的國庫信息核實真偽,頂着個大大的熊貓眼終於在清晨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霽月出將毛毯披在了白夭夭的身上,蹲下來滿臉嫌棄的伸出大拇指揩掉了其拖得一尺長的口水,不知不覺嘴角也揚了起來。

剛要起身,卻被白夭夭反手拉住了手腕。

「不睡了?」

「嗚——臣妾睡了多久啊?」白夭夭惺忪睜眼,借霽月出的手揉了揉眼睛。

「一個時辰吧,再睡會,整理儀駕的太僕還未請駕。」霽月出被白夭夭攥着手腕,輕撫白夭夭的臉,柔聲道。

「嗯~」白夭夭翻了個身,將霽月出拽進了懷中,騎在了身下,雙臂也穿過其腰肢緊緊環住,隨後在霽月出的頭頂慵懶道「陪我睡。」

霽月出被白夭夭這一出乾脆利落的動作搞的措手不及,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頂已經傳來了白夭夭細密的呼吸聲。

「笨,昨晚還說怕的睡不着,現在哪有一點怕的意思。」霽月出嘆氣一聲,也攥緊了白夭夭的手腕,緊張的心情一掃而空,靜靜闔眼小憩了一覺,嗅着白夭夭身上的甜香,短短一刻的睡眠卻都是好夢。

……

出行狩獵也會憑聖上喜好自帶后妃,毫無疑問的,白夭夭自然是帶着霽月出,任憑老臣們是有多麼的不滿也是瘋狂打臉不慣着,該是二人成雙入對誰也不敢說什麼。

且白夭夭也不是傻瓜,一早就通傳了皇後身體有疾不願顛簸,遂帶了霽月出出行,只要將皇后的面子給了,其他人的都無需計較。

皇后聰明,狩獵這日無論文臣武將都匯聚,眼瞅著小小婕妤被帶在身邊,哪裏有不厭惡的道理,一來二去白婕妤出現的頻率高過皇后,也便會被人口誅筆伐,再栽贓個大事出來,是非黑白一顛倒,白婕妤也就沒什麼好命了。

此刻隨着德公公一聲「皇上出宮——」白夭夭被霽月出摻著就在內準備啟程。

未央宮大殿外已經鋪滿了出行的人,五路將軍並排在外,各個戎裝盛甲,威風凜凜,打頭的一位便是吳傑,隨後兩位是左將軍陳瑜與車騎將軍白庭禮。再身後還有將軍二位,都是一身威武。

將軍身後是甲士林立,總數有兩千,排成五個方陣,一個方陣四百人。將身後騎馬的乘車的文臣各個掩在隊伍后。

文臣們敢騎馬的騎馬,不敢的就乘着簡單的車轎,有家臣趕車,但此刻各個都立在轎子外迎候白夭夭,即便是站麻了腳,也毫不懈怠。

這其中有兩座華美的轎子在眾中一眼可見金貴,站立在轎子前的兩位少年身着騎射衣裳,簡練又不缺英氣,二人抬頭朝着大殿的方向遙望,已經略顯迫不及待。

這二位是先帝的四皇子惠王——霽月生,與先帝的五皇子保候王——霽月廷。

二人同年同月同父不同母,一個是蕭皇后的嫡子,一個是慕容貴妃的二子。

因慕容貴妃的大皇子從小得了病,需得在道觀中養活,便忍痛割愛送去了清源觀,后先帝西去,也便疏冷了其人,慕容貴妃一歿,也無人再關心其人,有道說其人早早就在外薨了,有人說其在清源觀內早早就跑了,跟了戲班子唱戲,不男不女的,遺落紅塵,遍染風塵。是真是假也無跡可尋,畢竟誰也不會在意一個沒落的無兵無權的遺子,死了還是丟了,都無關係。

現在這二人才算是真的親兄弟,從小玩到大的情分在裏頭,誰也不願意分開誰。

這兩人都是束髮之年,少年總是有無限激情,這不一聽皇兄辦狩獵,毫不猶豫的從遠隔千里的武都郡快馬加鞭趕回了長安城,才到了家歇都不歇就奔來了,一身幹練的騎射衣裳都穿妥當了,也不知道儀駕何時啟程,急得抓耳撓腮的心痒痒。

而另一座不起眼的灰帳平頂轎子內,一身黑袍裹着披風的霽月明緩緩下了轎子,見二人着急難安,淺笑一聲道「四弟五弟等急了吧。」

二人一轉身見是霽月明,頓時笑顏盡展,一左一右的拉着霽月明的袖子,霽月廷更是開心道「三哥三哥,你也因狩獵回來了啊,揚州好嗎?揚州的桂花糖甜不甜,弟弟早就惦記着,還有槐花糕,好不好吃?」

霽月廷的話一瞬惹得身旁眾人輕笑,即便是少年郎了,還是一副饞嘴孩子的模樣,哎。

霽月生較之霽月廷就成熟一些,忙對着霽月廷擠眉弄眼以手掩在嘴邊悄悄道「五弟小聲,都聽着呢。」

百官不笑了,倒是又引來了霽月明的笑。

「無妨,我帶了許多回來,就知道你喜歡,過了這事,我便送給你。」霽月明溫和道。

「謝三哥!」霽月廷粲然一笑,與小孩子沒兩樣。

「許久不見皇兄了,也不知他如何,身體好不好,還像不像以前一樣冷酷不愛理人。」霽月廷道。

「皇兄的性子難改,自然還是原本的樣子了。」霽月生笑道,見霽月明無言,又問向了霽月明「哎三哥你回來的時候見過皇兄了吧,怎樣,是不是還是那張冷臉,永遠的拒人千里之外?」

霽月明的嘴角輕輕抽動,回想起霽月出與自己見面的一幕,轉眼對着二人笑道「皇兄,不大一樣了……」

三人閑話敘舊了一陣,便見德公公一身正裝出了大宮門,也都整了整衣襟,望向了大殿。

再看雄偉寬廣的大殿前,數百宦官著一身黑袍高帽挺直腰板垂低頭站立軍甲兩側,在一望無延的正紅茵褥旁守着,上百的宮女身着同一服飾,站立大殿之下宦官后,雙手交叉在腹前,垂頭。

百官迎候,長長的茵褥紅毯兩旁是號角吹響,禮樂絲竹缺一不可,大氣華貴的大宮全全沐在樂聲中,一排繁盛之景,威嚴壯美。

出行的百官全部到場,白夭夭剛一踏出大殿門口,便被面前的氣勢嚇得緊張起來,好在一旁的霽月出輕輕拉了拉其手,低聲道「朕在。」

白夭夭也因為霽月出的陪伴鬆了口氣,面前不過是自己的百官,有什麼可怕,日後即便是有敵人的千軍萬馬,既然有霽月出的陪伴,也便微微一笑,一切淡然。

再看泱泱人馬中最顯眼的吳傑,高頭大馬上一臉桀驁,面上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心間卻是翻湧成海。

就在昨日剛剛歸府中,便有一封白夭夭早早就送來的書信,上寫着:吳傑將軍親啟,霽月明似有禍亂朝綱之心,撥弄機權,暗中結黨,反意已然展露。朕惶恐不安,命你暗中護駕,怕是常去的小溪坡已是十面埋伏,遂朕臨時決定該狩獵場為老南坡,待若有變,吳傑將軍可持朕的兵符親自護駕,切記不要泄露。

信封中有一塊青銅兵符,兵符打造的精緻,卻不多刻飾,上只烙有一個霽字,霽月出的霽。

這兵符吳傑認得,正是皇家專用的護城精兵兵符,那十萬精兵全部聽得兵符持有者調遣,持兵符者持天子令,兵符到手,長安城盡在腳下。

得來全不費工夫,不僅事態朝着預期方向發展,且還輕易白白得了一枚十萬精軍的兵符,吳傑仰天大笑「霽月出啊霽月出,你先得罪了我,再將最重要的兵符交在我手上,哎呀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啊!」

而回到此時此刻,霽月出站在白夭夭身邊遙望台階下的吳傑,眼神深邃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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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後無論是闊然海岸,還是窮途末路你都陪着我趟過血河嗎?

霽:怎會。

白:也是,你可是一國之君啊,怎會為了一個小小女子而去拚命……

霽:朕不會陪着你走,有朕在的地方,無需你踏血踩屍,無論是背着你還是抱着你,都有朕,你說一代帝王不該為小小女子拚命,但若真有那麼一日,這命,朕拼了。

白:真……真的假的?你此話當真?(哭~鼻涕眼淚一把抓,抹在霽月出的袖袖上~)

霽:假的,滾(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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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皇上互換身體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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