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鯨腹歷險

第29章 鯨腹歷險

如果有人讓項司雨編個被鯨魚吞進肚子里的故事,項司雨一定會弄個鯨魚消化系統一日游,說不定還會遇見一個長鼻子的木偶。

事實上,鯨魚肚子里什麼也沒有。這麼說也不準確,應該說就算什麼都有,項司雨也看不清。

因為鯨魚肚子里沒有燈,視野內都是一片漆黑,只能聞到濃得作嘔的魚腥味。

這時候,林紅雪使出了生火術,在指尖燃起一小團火,照亮了周遭。

鯨魚肚子里有什麼?

答案是:魚,很多魚,活的死的都有。

項司雨說:「為什麼江上會出現鯨魚?」

林紅雪說:「這不是鯨魚,這是鯨妖。應該能化為人形,否則跑不到這兒來,就算能跑到這兒來,我們也能輕鬆脫身,不至於被他吃下去。」

妖……

項司雨想到了甘騫,想到了夜咫鴉,還想到了白娘子。

項司雨說:「來都來了,我們四處看看,看看有沒有脫身的辦法。」

「恩。」

火光照亮了前方的一小段路,能見度不足五米。項司雨拿出劍,配在腰上。右手則完全鬆弛,垂在了腿旁。林紅雪也按劍而忌,看向不遠處的黑暗。

忽然,林紅雪頓住了腳步,看向遠方的黑暗,驚愕地張大了嘴。項司雨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什麼都沒有啊。

「怎麼了?」項司雨小聲問。

林紅雪問:「師叔還沒學到望氣嗎?」

「沒有。」

林紅雪說:「如果我沒有弄錯,伏擊我們的應該不是妖,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神……」

項司雨一瞬愕然,卻沒有去碰袖兜里的天證,更沒有武斷地向天證傳音。她頓了頓,隨後嘆了口氣,也從指尖升起一團火,走在了林紅雪前頭。

「對不起,我連累了你。」

林紅雪搖搖頭,跟著項司雨繼續前進,一邊走,一邊問:「師叔有何打算?」

項司雨說:「估計是沖著天證來的,但我的的確確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總之,既然他是神,應該是能溝通的,凡事據實告訴他好了。」

項司雨雖是如此安撫林紅雪,可她的心也在打鼓,但沒有人安撫她。以往這種情況,天證是會傳音安撫她的,可這一回,天證卻沒有出聲。

走了沒多久,一股清晨雨後的樹木香味傳來,一開始還很淺,慢慢變得越來越濃重,直到把魚腥味全部掩蓋的時候,項司雨和林紅雪瞧見前方有一個洞穴似的入口,入口纏繞著葉藤,散發出隱隱的微光。項司雨和林紅雪更為審慎,輕手輕腳地往走進去。藤葉爬滿了鯨魚的臟器內壁,二女繼續深入,只見不遠處有隱隱的夜光,走近一瞧,乃是數十顆夜明珠綴在藤葉上發出的光亮,把黑壓壓的鯨腹耀得如月光照入花園一般。

在光線的中心,站著一個長著桃花眼的、身穿輕薄的鵝黃色鮫絹的男子,此人著裝氣態如此不同,以至於項司雨第一眼就能確定他是林紅雪所說的神界中人。

林紅雪問道:「上神為何在此?」

男子答:「等她。」

男子看向了項司雨。項司雨問:「上神也是為天證蹤跡而來?」

「是。」

項司雨問:「可否請教稱呼?」

男子說:「神界三光府,玉衡星君。」

項司雨作揖說:「星君容稟,此事仙界已多次向我問起,甚至以我性命相要挾,可我的確不知,難以稟報。便是就此殺了我,我還是不清楚。」

玉衡星君說:「你只有兩個選擇。」

「……」項司雨皺眉了。

玉衡星君說:「要麼說出天證下落,我可以放你們走,要麼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死在這兒。選吧。」

「我真的不知。」項司雨說,「星君一再逼迫,我就只能胡謅一個去處,讓星君白跑一趟,這又何必?」

「呵!」

玉衡星君瞬身至項司雨跟前。項司雨早有準備,後退三步,林紅雪緊跟著抽劍一揮。玉衡星君腳步一頓,連忙后趨,才避過了這一擊。可林紅雪的劍刃依舊削下他的頭髮,在他光潔白皙的臉上畫出一道薄薄地口子。玉衡星君皺眉,卻笑著贊道:「這一劍不錯。我會給你額外的獎勵。」

作為一個男人,玉衡星君的笑容太過陰魅,項司雨預感不祥。只見玉衡星君進一步至林紅雪跟前,緊接著一掌贊上。林紅雪閃躲不及,雙臂以十字形疊在胸前,硬接下這一掌。林紅雪是運足真氣接下的,玉衡星君的掌卻只是肉掌的力道,絲毫沒有動用任何真氣、神力之類,結果卻是林紅雪被一掌擊飛。

「唔!」

一聲悶哼,林紅雪雖被一掌擊飛,卻及時穩住了身形腳步,沒顯得更加狼狽。項司雨見狀,想玉衡星君未必會殺她,但一定會為了逼迫她,殺了林紅雪,便連忙說:「星君且慢!」

玉衡星君停手:「怎麼?想好了?」

「恩。」項司雨說,「天證去了東海歸墟。」

玉衡星君皺眉:「他為何去那兒?」

項司雨說:「他和妖王有個約定,要去那兒赴約。」

「嗬……」玉衡星君細思片刻,陰魅地笑了笑,說,「很好。」

「?」

就在這片刻,玉衡星君瞬身至林紅雪身前,項司雨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見到他一掌擊碎了林紅雪的中丹田。林紅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項司雨見狀大喊:「住手!你說好了放過我們!」

玉衡星君睥睨著林紅雪,林紅雪跪倒在地、痛苦地蜷動著身子。玉衡星君淡淡說:「給你們選擇的時候,你們以為自己很強,選擇了動手。見情勢不妙就想反悔,晚了。」

「明明是你不守信義!」

玉衡星君冷笑一聲,問項司雨:「你們人類,難道會對畜牲守信義嗎?」

項司雨的身子倏然抖動了一下,她好半天沒能理解玉衡星君的話。畜牲?對畜牲守信義?

項司雨捏緊了拳頭,咬死了牙關,勸說自己冷靜下來,實力相差懸殊,現在不是因為憤怒而衝動的時候。

項司雨說:「你殺我就是,放了她。」

玉衡星君說:「你還以為自己能講條件?只有強者配講條件。我不會殺了你,為防你胡謅,你得和我一起去東海歸墟,但她必須死。」

項司雨聞言,也知道沒什麼好說的了。命是握在自己手裡的,只能拼了。

項司雨割破自己左手手掌,狠狠握住拳頭,頓時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流到了拳頭上。沒辦法,項司雨的毒功還很稚嫩,只有這麼一個運用的法子。右手又抽出了辟水劍,希望學得那一點基礎劍法在面對玉衡星君時能派上一點用場。

M的!拼了!拼了!拼了!

項司雨快步衝上前,一拳揍向玉衡星君。玉衡星君右腳往後一滑,輕輕巧巧地躲開了。項司雨又把辟水劍往玉衡星君的手臂要穴刺,玉衡星君正欲躲時,林紅雪也緩過氣來,用她破碎的中丹強運真氣,一劍刺向玉衡星君後背。玉衡星君皺眉,他若繼續退,要麼迎上項司雨的劍鋒,要麼迎上林紅雪的劍鋒。縱是天神,也是肉體,與凡胎一樣,一旦中劍,還是會受傷的。玉衡星君便不再玩閃躲遊戲,運起真氣,在周身升起一個小氣罩。項司雨和林紅雪的劍尖都刺到了氣罩,但氣罩沒有破碎,反而是一股旋力把二人的劍尖牽引住了,項司雨和林紅雪不僅沒法刺入,甚至沒法拔出。

玉衡星君看著兩人,冷笑一聲。項司雨沒有負傷,一聽這聲冷笑,當即鬆手後退。只見玉衡星君的氣罩向外炸裂,負傷的林紅雪當即被炸開三米遠,二人各自的佩劍也被彈開。項司雨退得及時,加之身形嬌小,身法有優勢,所以沒有負傷。

實力差距太大了。項司雨如此想,如果有命離開此處,項司雨一定更加刻苦練功。

等一下,此處?

項司雨現在在鯨腹里啊!

項司雨看著染血的左手,猶豫片刻,當即把左手按在了地上,運使起毒功來。

「?」

玉衡星君疑惑之際,整個鯨腹震動起來,一道人類聽不見卻能震破耳膜的聲音響徹在鯨魚腔體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周遭強烈地振動。項司雨的雙耳鼓膜立刻就龜裂染血了,耳中是止不住的疼痛和耳鳴。站著的玉衡星君則是被這陣音波正面擊中,反應不及,嘔出血來。玉衡星君大為惱怒,正要動手發泄,忽而,周遭天旋地轉。鯨魚嘶鳴著,在江水中高高躍起,肚皮朝上,後背朝下,身體重重地砸到水面上。項司雨和林紅雪也隨之上下摔落。直到鯨魚順著川水,從江上匯入洞庭湖,鯨魚的身軀才平穩了些。

玉衡星君穩住身形,已是勃然大怒。他衝上前去,一把扼著她的喉嚨,把她抓了起來。雙腳離地瞬間,項司雨頓時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徒勞地扭動著雙腳。

玉衡星君怒極反笑:「好,很好。這是我神界神鯨,你竟敢如此對它?」

說著,玉衡星君拿出一支蔭木針,往林紅雪的眉心射去。林紅雪勉力一躲,蔭木針射在她的臉顴骨上。

「啊啊啊啊!!——」

林紅雪撕心裂肺地痛苦叫聲傳來,她倒在地上,不停扭動著身子,試圖延緩蔭木針帶來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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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界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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