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嶷北邙

第21章 九嶷北邙

玉清荷、高行吾和蕭思學各自出發,為項司雨搜集驅毒之物。

九嶷山,地處蒼梧,離蒼山很近。玉清荷化光御風,一刻不到,便達九嶷山。九嶷山中有一處秘境,名叫坐忘林,傳說是一名上古正神坐化涅槃之處,是以靈氣充沛。幾千年前,臨溪道人發現此地,便一直在此修行,後來臨溪道人坐化涅槃,此地便由他的徒弟守候。

坐忘林的竹影修長綿密,玉清荷踏入其間,不過兩步,面前景物變換,玉清荷已身處一座竹舍之中,竹舍中放著一張茶桌,茶桌上擱著茶杯,一名八九歲的老成幼童舀了一碗茶,遞給了玉清荷。

玉清荷跪坐在老成幼童面前,頷首作揖:「蒼彧師兄。」

蒼彧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師妹何事見教?」

玉清荷說:「今日冒昧前來,是有一請。」

蒼彧說:「你我之間,無需這般客套。請直言吧。」

玉清荷說:「實不相瞞,我小師妹項司雨身中神界天河黑蛇之毒,性命危在旦夕,今日來訪,是為求師兄藉手上的驅毒珠一用。」

蒼彧皺皺眉頭,問:「天河黑蛇,在神界近乎絕跡,她為何會中此毒?」

玉清荷說:「此事我也有疑,可目前人命關天,項司雨又事關重要,只能等事後再追究。」

蒼彧點點頭:「好,你稍待片刻。」

這時,一個月白衣裳、面帶藍紗的女子走來,輕喝一聲:「師兄三思,可不能就這般給了她。」

玉清荷看向藍紗女子,皺了眉。

這是蒼容,圍殺天證、逼死芷汀的罪魁禍首之一。

玉清荷說:「師妹有何見教?」

蒼容說:「見教不敢。師兄師姐,依我所見,項師妹是一定要救的。不過,在救她之前,若能換得天證下落,或是蒼泉蒼夜的下落,豈非皆大歡喜?」

玉清荷皺眉:「師妹意思,是我小師妹在天證之事上有所隱瞞?」

蒼容搖頭笑道:「我無此意,只是希望項師妹能竭盡所能地回憶一下與天證相關的線索罷了。」

玉清荷眉頭皺的更緊。只見蒼彧沉思一會兒,先是嘆了口氣,隨後說:「確實是一個辦法。」

玉清荷勸說:「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還請師兄三思。」

「師姐糊塗了,與天下蒼生的大義相比,這不過小節罷了。若項師妹真是知書明理之人,她會理解的。」

蒼彧說:「蒼容師妹說得有理。我知你是蒼山蘭陵學館之主,若由你出面說服她,日後會難做。便由我走一趟,與項師妹一談。」

玉清荷心想:也好,先將蒼彧和驅毒珠請至蒼山蘭陵學館,之後的問題,可以見機行事。

玉清荷說:「好吧,師兄,你我一同回去。」

*********

北邙山,地處巫山之北,乃魔修總部所在。平素北邙山總有濃霧瀰漫,難尋進山之路。今日不知緣何,大霧散去,一條登天石道立於眼前。蕭思學沿石道而上,至半山腰時,見綠樹蔭蔥處,一座三層高的雕欄紅樓,檐角掛了一副月牙玉環風鈴。蕭思學走到小樓前,見兩名女子坐在一棵銀杏樹下飲茶。兩名女子聽見腳步聲,都轉頭看向蕭思學。蕭思學作揖頷首:「乾達婆王,衛夫人。」

「喲,今天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一個杏仁眼、皓月膚、長著櫻桃紅唇的女子打量著蕭思學,「您是見今兒雲霧散了,特地來掃我和衛夫人的興緻嗎?」

蕭思學說:「不敢,今日來此,是請乾達婆王救人的。」

「救人?」乾達婆王問道,「你和他有深仇大恨嗎?」

蕭思學說:「沒有。」

「那你找我救他,不怕我殺了他?」乾達婆王笑吟吟說。

「怕。」蕭思學說,「可世上除乾達婆王,再無人能救她。」

「你嘴再甜,也不會有獎勵的。」乾達婆王問,「什麼病?」

「中毒。」蕭思學說,「天河黑蛇之毒。」

乾達婆王和另一名血紅捲髮的背刀女子皆是詫異,乾達婆王一時惱了:「蕭思學,你今兒來是為了打趣我的?」

蕭思學說:「不敢,千真萬確。」

乾達婆王說:「若我查出,不是天河黑蛇,怎麼辦?」

蕭思學說:「我的性命,隨你處置。」

乾達婆王冷笑:「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麼?我只要你想救的那名女子性命。」

蕭思學詫異:「你如何知道是女子?」

乾達婆王冷笑:「不是女子,你怎會如此上心?還要以自己的性命相抵。」

蕭思學說:「你誤會了,她是我師妹,我救她是應當的。」

乾達婆王含著笑,別有深意地看向衛夫人。衛夫人說:「蕭思學一向如此性情。」

乾達婆王看向衛夫人的眼,衛夫人毫無懼色,與她對視。乾達婆王嗤地笑了:「罷罷,連正主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蕭思學,我便隨你走一趟。」說著,乾達婆王站起身來。

神刀衛夫人也起身,說:「蘭陵學館畢竟是正道地盤,為防萬一,我接應你。」

乾達婆王點點頭。

*******

蒼山蘭陵學館絳雪閣

風靖遠還要繼續給項司雨運輸真氣,白珠軒制止了他:「她連冥想都沒學會,你不能再繼續運氣了。」

風靖遠一怔,雖不知緣由,但他決定聽從醫囑,便自床榻下來,先扶著項司雨躺好,再把橫樑上的斷刃收了起來。

白珠軒早就瞧見那斷刃,但她對風靖遠的劍是怎麼斷的,又怎麼飛到橫樑上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時候,白娘子從絳雪閣的窗欞爬了進來。白珠軒摸了摸白娘子的頭,只見白娘子趴在地上,蛇身蠕動,一邊往後縮,一邊吐食。一條黑色的細尖尾先被吐出來,隨後是黝黑細長光潤的蛇身,最後才是那如黑曜石般的三角形的蛇頭。風靖遠見狀,問:「這就是天河黑蛇?」

白珠軒說:「應該是了,長得跟圖冊上一模一樣。」

白珠軒拿出一個白瓷盅,在白瓷盅里註上透明粘稠的液體,用鑷子夾起天河黑蛇的屍體,將之擱入白瓷盅,完全浸泡。

風靖遠說:「這蛇拿來泡酒,如何?」

白珠軒說:「你除了喝酒還會想些別的事嗎?」

風靖遠聳聳肩,習以為常。他每每想和白珠軒閑聊攀交情,都會被冷眼冷語地對待。風靖遠有時候也不禁想,玉清荷和高行吾平素是怎麼和她相處的?

風靖遠站著累,坐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無聊地打量項司雨的閨房。風靖遠說:「她的房間未免太簡陋了,是怕師叔偷竊嗎?」

白珠軒說:「應該是。」

風靖遠撓撓頭,又說:「師妹你說,女孩子家一般會喜歡什麼?」

白珠軒說:「不知道。」

「……」風靖遠沉默片刻,腆著臉接著問,「那師妹你喜歡什麼?」

「喜歡蛇。」

意料之中的答案。風靖遠接著問:「為什麼喜歡蛇?」

白珠軒面無表情:「因為狗很吵。」

風靖遠笑著說:「一定是因為狗更加吵鬧,蛇比較安靜獨立吧?」

「你能這樣想就好。」白珠軒看著風靖遠,說,「我一直以為,人應該多學學蛇的品質,而不要去學狗的吵鬧。」

「……」

得,套近乎沒討著好,反被罵作狗。風靖遠決定閉嘴。

於是,風靖遠坐著,白珠軒站著。因白珠軒在,風靖遠覺得不自在,又百無聊賴,只能蹲在白娘子身邊,把白娘子肥大的蛇身打成一個結。白珠軒倒是一直注意著白瓷盅里已經斷氣的天河黑蛇,時不時用鑷子取出來翻看翻看。

兩人沉默地相處了兩刻鐘,玉清荷帶著蒼彧到了。二人急匆匆上樓來,觀看項司雨的情況。蒼彧見項司雨周身插著六根銀簪,知道是白珠軒給她閉氣封脈了,遂對白珠軒說:「白師妹,有勞你將項師妹弄醒。」

「嗯?」白珠軒說,「最好不要,誰知道蕭思學什麼時候回來,如今抽針讓她轉醒,會叫她死得更快。」

蒼彧說:「白師妹平素深居簡出,只怕不知。項師妹因與天證神劍息息相關,我們必須問得天證線索。若有可能,或許也能問到蒼泉蒼夜二師弟的下落。」

白珠軒挑眉:「你這是要趁人之危,以性命相挾,逼迫人家了?」

蒼彧說:「實屬無奈,才出此下策。」

風靖遠聞言,暗道不好。蒼彧如此言語,一定已被項司雨枕頭底下的天證聽到。若真讓蒼彧出言脅迫項司雨,加上芷汀夫人前事,極有可能把天證主僕一起逼到妖王陣營去。

風靖遠說:「師兄,無論如何,人命關天,還是先救下小師妹。」

蒼彧搖頭,說:「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玉清荷此時道:「蒼彧師兄,珠軒所言,也是出自醫者的拳拳愛人之心。既然蕭師弟和我師兄都還沒回來,不急於這一時,待他們將人請來,東西取到,我們再議,如何?」

風靖遠聞玉清荷言,即刻會意,說:「師姐說得有理。師兄,你只是想得到蒼夜和天證神劍的下落,何必去損害項師妹的生機?」

「……」蒼彧到底也不想傷害項司雨的性命,思慮片刻,說,「好,便依你們所言,待蕭思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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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界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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