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翻案(四)

第二百三十八章 翻案(四)

雖然喻泰呵斥一聲,但是心中心疼還是大過氣惱。喻孤簫微微抬頭,有些膽怯地看了看喻泰,喻泰看到他倉皇的神色,眼前全是他幼時的模樣,心裏的怒火瞬間熄滅了。

「陛下,喻孤簫雖然有錯,但也是一片孝心才會如此,無可厚非。」徐太尉道。

喻泰嘆了口氣。

「即是如此,也便作罷了。」喻泰看了看喻孤簫,沉聲道。

「陛下,既然案件已基本清楚,那……是否該重判呢?」靳棠上前請命,有些激動,也有些期待。

「嗯。」喻泰深沉地掃過殿下所有的人,把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既然靳卿提議,那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商議之後再呈報上來,等案件審理清楚再說吧。」

「陛下!」祁利英上前,道,「孤簫近日最是要回祁州,陛下還是早些決斷……」

「朕沒讓你回去啊?」喻泰看了看喻孤簫,「讓你在京城暫住,你便安心住着,等刑部處理結果出來,再做決斷。」

「是。」喻孤簫低下頭,輕聲應下。

「你先住在利英那裏,身子也不好,好好修養著,不許胡鬧折騰。」喻泰輕聲道,多了些父親的慈愛。

喻孤簫鼻頭有些酸,點點頭,「是。」

沒有旁事,便退朝了,喻泰先走了。

喻孤白立刻過去,把喻孤攙扶起來,喻孤簫看了看許夫人,彎下腰去要拉她起來,許夫人哭着叩首:「殿下!許舟叛離之日我便許誓,待殿下冤情昭雪之日自盡謝罪,今日,我唯一的念想和挂念算是結了,只是,孩子是無罪的,希望殿下不要遷怒與她,把她送個好人家,不受打罵,長大成人,也算是,算是當娘的一點心愿了!」

「你這是什麼話!」喻孤簫彎下腰去,使勁把她拉起來,她依然跪地不肯起身,喻孤沐此刻在沁沁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沁沁很懂事地跑過來,揚起小臉看着喻孤簫:「太子叔叔!」

喻孤簫心一顫,凝眉看向沁沁,看見沁沁正抿著小嘴兒朝自己笑着,也輕輕地笑了,彎下腰捏了捏沁沁的臉蛋兒,「沁沁都瘦了!」

「太子叔叔也瘦了!」沁沁小聲道。

「幫叔叔把娘扶起來好不好?」喻孤簫溫和地問道。

沁沁很乖地拉了拉許夫人:「娘,太子叔叔讓你起來!」許夫人滿臉淚水,看着喻孤簫。喻孤簫再次彎下身去,這次總算是把她扶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家,也不及親生的娘親待她好啊,她還那麼小,你就忍心?」喻孤簫輕聲道。

許夫人一直哭着,說不上話,沁沁仰著臉看着兩人。

「我不怪他,而且,現在不都好起來了嗎?該過去的,就過去吧。你們現在也安全了,還是回家去住吧,迎江每個月都會找人去打掃一下,應該不至於過於髒亂,回去再好好打點打點,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迎江,他比我能幫上忙。」喻孤簫輕聲囑咐著,許夫人臉上漸漸露出感激和愧疚的神色。

「哎!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利英突然走了過來,瞪着喻孤簫,「是說我虧待你不成?」

喻孤簫有些發愣,不解地看着祁利英。祁利英微微一笑,走到許夫人身邊,輕聲道:「迎江畢竟也不方便,有什麼事情,找個人到祁府知會一聲,我和許舟也是朋友,把我當成自己人就行了。」

喻孤簫笑着看了看祁利英。

許夫人感激不盡地點點頭,又要跪下謝恩,被祁利英攔下來。

「許舟何德何能與殿下和祁公子做朋友!」許夫人低着頭,滿是無奈地說道。

喻孤簫沒理她,蹲下去把沁沁抱起來,溫和地笑着,問道:「沁沁要回家了,高興嗎?」

沁沁快活地點點頭,又轉過去看了看祁利英,問道:「太子叔叔為什麼不回家呢?」

喻孤簫一愣,許夫人連忙拉了拉沁沁的衣裳讓她不要多言。

喻孤簫笑了笑:「太子叔叔,還有別的事情啊!」

「那太子叔叔什麼時候能回家呀!」沁沁又問道。

喻孤簫這次徹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苦澀地笑了笑,揉了揉沁沁的頭髮。

好在喻孤沐走過來,把那隻小玉壺遞給許夫人,「許舟出事前托朱壽凌把這個轉交給你,我想,應該物歸原主。」

許夫人低頭看了看玉壺,睹物思人,心中更是憂愁。又抬頭看了看喻孤簫,喻孤簫輕輕點點頭,許夫人才安然收下。

喻孤簫轉過臉去看了看沁沁,笑着道:「跟娘回家吧!叔叔過兩天就去看你們,要乖哦!」說着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沁沁點點頭,從喻孤簫身上下去,便直接拉起許夫人的手。許夫人欠身告退,拉着沁沁走了,出殿門的時候,沁沁還回過頭來向喻孤簫招了招手。

因為很多人都等著給喻孤簫道喜,所以不少人都還等在殿內沒有出去。

「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出了一口惡氣!」陳會永性情直爽,等許夫人離開后立刻直爽地道,「殿下受苦了,這下可以好好歇歇了!」

「是啊,總算是過去了,我看陛下也是心疼了。」張力也道。

靳棠看了看沈青石,笑道:「沈大人,您怎麼還在這裏?看我們如何恭維殿下嗎?」

沈青石豪爽地笑了笑,走到喻孤簫面前,躬身一拜:「殿下不要介懷,我只是心中不解,想問個清楚罷了,至於說您軟弱,那也是因為靳棠說沈丘逼供。」

「無妨。」喻孤簫還禮,輕聲道。

「要不是沈大人問,孤簫心裏的委屈,誰都不知道呢!還要謝謝沈大人!」祁利英笑着說道,說完察覺喻孤簫臉色有變,知道自己失言,連忙道:「孤簫你別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喻孤簫笑着搖搖頭。經歷了這麼多,這些話他早就不在意了。

「誒?六殿下呢?他可是今天功臣,怎麼不見了?」陳會永往四周瞥了瞥,沒看見喻孤沐。

「剛剛陳阿順過來,好像有急事,他先走了。」喻孤白道。

「不管他了,今天高興,不得喝一杯嗎?」張力高聲道,說着環顧四周,向眾人使眼色,眾人會意,立刻跟着起鬨。

祁利英擺擺手,故作發怒地道:「哎哎哎!別起鬨了!誰愛喝回家喝自己的,喻孤簫現在拖家帶口地住在我府上,我還得代他請你們喝酒!想的美!」

「祁公子這就不夠意思了啊!喝頓酒怎麼了?難道這幾個人,祁公子還請不起?」陳會永道。

「不是請不請得起的問題!」祁利英故作認真的模樣解釋道,「喝酒也不能着急嘛!等他回了東宮,請你們喝,你們想怎麼喝怎麼喝!」

「利英!」眾人正起鬨,喻孤簫突然呵斥一聲,「不要胡說!」

祁利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略有些抱歉地看了看喻孤簫接着大笑着看了看眾人:「開個玩笑啊!大家不要當真!今日就算了吧,我和喻孤簫想單獨喝兩盅,改日啊!」說着勾著喻孤簫的肩膀便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喻孤白,喻孤白會意,跟了上去。

「靳棠大人,有勞您……」祁利英看了看靳棠,靳棠點點頭,也跟着他們走了。身後張力一群人難免又抱怨兩句,不過到底都是高興,誰也不會真的在意這一杯酒,只不過興起所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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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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