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二章 如何是好?

蘇菁和蘇念兒被打得暈頭轉向,蘇菁腫著臉兩手想抓段靈兒卻怎麼都抓不到:「你個小賤人,你居然打我……」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出言不遜!」

蘇念兒喊著:「你敢,你竟然敢……」

段靈兒目光森寒,面色如鐵,雙手並用:「我做事從來沒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你們害薛姐姐一輩子,我今日就打死你倆,給她償命!」

此話一出,蘇氏姐妹頓時驚懼爬滿了雙眼,兩個人都是心內一團亂麻。

這,這段靈兒,根本不是正常人!

瘋子!

是個瘋子!

蘇念兒被打得眼冒金星,雨打梨花的秀面也沒了顏色,抖著櫻唇哭喊著:「饒了我們吧,我們胡說的,沒有這個事情。」

蘇菁一邊躲一邊嚎:「對對,是我們胡說嚇唬人的。」

「你們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晚了嗎?你們這是咎由自取!」

段靈兒一邊說一邊又丟了幾個大嘴巴。

「段靈兒你好狂妄!你……」

「啪!」

「你這個小賤人!」

「啪!」

「你這潑婦!」

「啪!」

「你……」

「啪!」

一瞬間,薛箏和玉抱都被突然發狂一般的段靈兒的巴掌震懾住。

段小九的性子一向是有名的,能不生氣就不生氣,能說好話就說好話,但是只要她不想退讓了,那就要將對方打得服服帖帖,甚至下狠手打個半死也是有的。

薛箏看着眼前的一幕,這完全不能以兔子急了也咬人來形容,而應該是以為欺負的是個病貓,卻激怒了猛虎!

蘇氏姐妹的哭嚎聲到了後來就變成了喊叫:「救命」,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被段靈兒打成了豬頭不說,滿頭的珠翠掉落一地,辮子也在拉扯間給扯散了。

段靈兒面色鐵青,厲聲道:「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生命,你們歹毒至此,如此害薛姐姐,今日就是打死你們也是不能夠償還!」

說着就又掄上了胳膊。

「怎麼回事?」

房門忽然被打開來,薛父薛母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的景象,一時間呆住了。

蘇家的豬頭姐妹看到薛父薛母如同看到天兵降臨,一擰腰,一把將薛母推開,奪門而逃:「段靈兒!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不姓蘇!」

.

「這是怎麼了?」

薛箏一見到自己父母,神情頓時就變得十分激憤,登時就哭得暈厥了過去。

段靈兒趕緊過去給她掐人中:「伯父伯母,先讓下人出去,我跟你細細說。」

等段靈兒將蘇氏姐妹如何設計鄧家提親,鄧家兒子又是如何不近女色只愛男倌的事情說明白,薛父薛母的面色早就由由青變得慘白。

薛母本坐在薛箏床邊,此時霍然長身而起。

鄧家,鄧家……竟然用如此手段騙自己家,騙自己女兒!

薛母本還有一絲希望,那高門貴公子哥兒,總有些不好的癖好,若只是找男倌尋尋樂,還不算是要命的事,但聽段靈兒複述那蘇家姐妹的作為,明明白白就是鄧家公子,根本不是找男倌尋尋樂而已!

那鄧家公子雖然生的眉清日秀,體態英俊,卻是個完全不好女色只好男色的!

這樣的人家嫁進去,這樣的男人,是要活活折磨死自己女兒呀!

薛母想到這裏,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樣,嘴裏反覆念叨著:「怎麼會,怎麼會……」

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早就落下來了。

薛箏此時並肩伏在床緣,流淚不止,薛父看着眼前自己最珍愛自己的女兒,再聯想那鄧府以後的日子,只覺一股寒氣自腳底直達心底,使得他整個人都抖起來了。

薛父是粗人,但是他極愛自己這個獨女,這個女兒自小跟着他長大,能放排能舞劍,從小小的一個軟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颯爽的模樣絕不同於嬌滴滴的深門小姐。

薛父很因為自己這個女兒自豪,他這半輩子,從未覺得自己的女兒比別人的兒子差,如今卻只因為自己家是普通人家,女兒就要被欺辱至此!

薛父一把提起薛箏房裏的棍子:「我這就去找鄧家退婚!」

段靈兒站起身阻攔道:「伯父!只怕他們家好不容易騙得這樣一個婚事,早就做好了你們提前知道真相的準備,你如今這樣去只怕婚退不成還會吃虧!他家既然是為了隱瞞兒子愛男人這事才計劃着娶薛姐姐,那麼這婚不是那麼容易退的。」

薛父也知道段靈兒這話有道理,可是讓他這樣站着眼看女兒就要嫁去那家受苦,這比要了他命還要難受。

「怎麼會,怎麼會……」薛母只覺胸中一陣刀刺,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箏兒,為娘害了你呀!那鄧家,那鄧家……」

說着一頭就往柱子上撞。

「娘!」

薛父扔掉棍子,一把攬住薛母:「你添什麼亂!他鄧家養出的兒子,本不該與女子婚配,但他鄧家怕丟臉,硬要我家女兒一輩子陪葬!怎麼說都是他鄧家騙婚在前,咱們如今為了女兒去退了這婚才是要緊!你好端端的死什麼?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你如今一頭撞死了,讓女兒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可是,可是……」

段靈兒見薛母吞吞吐吐,顏色一變,急言道:「伯母,到底還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們?」

薛母緩緩抬起手掌,「啪」地一下打在自己臉上,接着大哭着跌坐在了地板上:「那鄧家,騙着我按了手印呀!」

薛父一把拉起自己老婆的胳膊:「什麼手印?」

「說是害怕咱們家商賈人家算計他們,貪沒他們家彩禮,那十八箱彩禮搬進咱們府,我按了手印,若是下個月箏兒不依著約定嫁去他們家,我和她爹就要去坐牢了。」

薛父一聽,面色劇變:「豈有此理!這明顯就是下了陷阱讓咱們家跳!你呀!早說過讓你不要貪財不要貪財,如今害了女兒一輩子!你!你怎麼這麼糊塗!」

薛箏本是一臉悲憤,聽到這裏目光漸漸麻木了,她擦了一把淚水,從床上掙扎著起來,獃獃地走到梳妝台前。

目光凝注着眼前的一片空白,雙唇緊閉。

其他幾個人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看薛箏。

薛箏坐在銅鏡前,慢慢將凌亂了的頭髮梳好。

薛父看到女兒這樣子,以為女兒一時受到刺激精神失常,要不然就是又要尋死,頓時跺腳急道:「女兒,你要幹什麼?」

薛箏看着鏡子中的父母,兩行熱淚順着眼眶流下來:「爹娘養我半輩子,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因為自己,把爹娘弄到牢裏去,我嫁就是了……」

段靈兒焦急的思慮了一會兒,走上前拉住薛箏胳膊:「薛姐姐,你不要急,這事未必沒有轉還的餘地。」

薛母坐在地上痛哭:「可那鄧家可是京城二品大官的親戚,又是揚州數一數二的人家,咱們小門小戶惹不起啊……還是我死了好,起碼箏兒要給我守孝三年,還能少受三年苦!」

段靈兒語氣急切:「伯母!你別傻了!你就是一頭撞死,那鄧家也必然是要抬薛姐姐進門的!他們家本來就不是為了娶妻生子,是為了掩人耳目!根本不會在乎你娘家怎麼樣,就是你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薛箏淚流滿面,顫聲道「可是……可是……」

「此事先不要聲張,薛姐姐這兩天還是繼續準備嫁妝。」

「靈兒……」

段靈兒心裏一片沉重,但是她依舊握起拳頭:「既然下個月才出嫁,這三日裏,我一定想出辦法。但這之前,你們只需要答應我,不要打草驚蛇。」

.

段府這邊,差點落水的段瀲被沈氏救起。

若對於從前的段瀲來說,沈氏這個姨娘對自己這個段府的主子施以援手,過來相救是理所當然的。

但如今段靈兒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段靈兒的生母沈氏,自然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比起自己淹死,讓仇人所救這件事,足以讓她已經快要瘋了的生母小蘇氏好好地再對自己發上一次瘋。

段瀲瞪着沈氏,喝了一口苦藥,那酸苦的葯汁順着喉嚨慢慢流下,讓她幾乎打了寒戰。

「賤人。」段瀲對着她的救命恩人罵了一句。

沈氏一愣,卻最終只淡淡的看了躺在床上的段瀲一眼,目光從她原本雪白如今滿是小蘇氏抽的鞭痕的手臂上移開,嘆了口氣,轉過身離開。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段瀲狂笑了幾聲,那諷刺之色幾乎從眼角溢了出來:「虛偽!」

段瀲越發笑得歡暢,那發育良好的胸脯和頭上的金搔頭,淋漓盡致的註解了「花枝亂顫」四個字:「你們九房不得好死!」

「是誰教你這話的?」段靈兒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段瀲猛地住了口,陰狠地瞪了一眼段靈兒。

猛地躍起身子,就要去掐段靈兒的脖子,卻被沈氏一聲驚叫接着用身子擋住了。

她的娘親護着她,我的娘親呢……

段瀲虛弱地站在地上,看了看死死護著女兒的沈氏,又看了看對自己完全不屑的段靈兒,這對母女長得那麼美,而那種美,將剛才自己銅鏡中高燒而出的美,碾得粉碎。

「賤人,虛偽!」段瀲氣喘吁吁,完全沒有一個少女的天真,轉過身坐在床上,面無表情低頭喝了一口葯,接着倒在床上:「你們都給我滾!」

安娘倒吸了一口氣,領着郎中趕緊離開,段靈兒也攙扶著沈氏,從那從裏到外都撒發着壓抑的廂房中走出來。

「小蘇氏這些日子,一直在打她的女兒出氣。」沈氏心有餘悸:「竟然打的那樣狠。」

「小蘇氏不是被父親關了禁閉,為何還能出來打人?」

安娘道:「是瀲姐兒自己去看她生母,每天去,每天便打,即使這樣,她還是日日都去。自蘇老二被流放,小蘇氏被幽禁之後,她如今恨透了姓段的人,如今能看見的,首當其衝便是姓段的四姑娘了。」

「小蘇氏是瘋了嗎?」段靈兒壓下了一個疑問,腦海里飄過剛才段瀲那暴怒又轉而麻木的表情:「這件事還是得讓父親知道的好,畢竟瀲姐姐也是父親的女兒。」

「自然。」

九房幾人的心頭都刮過一陣寒風,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候依然擁有彼此,而小蘇氏卻在第一時間,拋棄了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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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商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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