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叫聲爺爺有那麼難嗎？

?在流氓的鬨笑聲中，杜薇氣的小臉漲紅，指著陳濤大罵道，

「我他媽是你奶奶！！叫奶奶。」

宏哥大笑道，「你是他奶奶我不成他爺爺了，那耗子不就成我兒子了嗎？」

「哈哈哈哈，耗子快叫爹！」

「傻子，叫爺爺！」

「大點聲，叫聲爺爺給你一百塊錢！」

老陳頭忍無可忍，「嗨，你們幾個孩子嘴巴乾淨點！」

眾混混的笑聲止住，宏哥斜著眼睛看著老陳頭，「讓你修車你就修車的了，我們逗著玩，有你屁事啊？艹！」

老陳頭把扳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不修了！」

「我草你媽，你跟誰鬧呢！」

「老逼東西，欠揍吧你！」

「嘿，給臉不要是吧？」

眾混混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來，陳濤嚇得直往老陳頭身後躲。

老陳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怒火稍抑，眼前這幫混混有錢有勢自己一個修自行車的肯定惹不起，為了兒子還是忍了吧！

老陳頭陪了個笑臉，「小哥幾個對不住了，這車我修不了，你們走吧。」

「半城鎮一個破修車的都這麼牛逼么？」見老陳頭服軟，耗子來勁了，梗著脖子指著陳濤說，「那小子你過來！」

陳濤縮著脖子。

「有啥話沖我說。」

「讓你兒子跟我們一人叫聲爺爺，不然以後你也別想干。知道我們宏少的三叔是誰不？說出來嚇死你！」

宏少爺看了眼杜薇，朝著陳濤大罵，「叫啊，艹，快點叫！」

陳濤嚇得嘴唇顫抖，直往老陳身後靠。

「你他媽叫不叫？」

老陳頭鐵青著臉，「你們別欺人太甚！」

「我就欺負你了怎麼的？」耗子上前把車攤給掀了，嘩的一聲，修車的小零件，改錐螺絲灑了一地。

他指著陳濤鼻子說，「你他媽叫不叫？」

「我，我……」陳濤話還沒說完，老陳頭猛地向後一推，大叫道，「快跑！」

然後抄起一塊磚頭向耗子砸去。

「哎呦，老逼東西！」

「我草你媽！」

「干他！」

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他們有的是半城鎮的本地人，有的是來趕集的，還有來做小買賣的。有虎子在場，他們也不敢上來幫忙。

陳濤都懵了，只見老爹和黃毛扭打在一起，黃毛抓住老爹的衣領，一個混混從背後踹了他一腳，老爹倒下了。小混混圍著他拳打腳踢，老爹抱著頭在地上打滾，鮮血從稀疏的白髮間淌出來，嘴唇上掛著吐沫。

「兒，兒子，快跑……」

陳濤心臟猛地一縮，世界像是被按了靜音，只聽見劇烈的心跳聲，像擂鼓似的響起來，心裡像有一團暴怒的火焰在燃燒，一個異常興奮的聲音在他耳畔環繞。

「對了，就是這樣，怒一點！再怒一點！再加把勁！」

老陳頭被打的蜷縮在地上，宏哥掏出一沓人民幣狠狠的一摔，「醫藥費！艹，老逼頭子！破修車的也敢跟我鬧。」

陳濤收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雙眸陡然瞪大，仰天大叫。與此同時心中的那個聲音也發出了癲狂般的震顫，

「啊！！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八年了，我等了八年了，哈哈哈哈。」

隨著這聲大叫，陳濤的氣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走到黃毛的身邊，一把薅住了他的耳朵，淡淡的說，「叫爺爺。」

聲音像冰一樣寒冷。

黃毛吃痛薅住了陳濤的頭髮，大喊，「我草你媽，鬆手，快鬆手！」

似乎疼痛能給陳濤帶來快樂，他咧嘴嘿笑，薅著耳朵的雙指猛地向上一提，黃毛疼的差點跳起來。

「啊……」

「叫爺爺！」

「我，我草你媽呀！」

「叫聲爺爺有這麼難嗎？」陳濤眯著眼睛，大拇指的指甲對準黃毛的耳根處重重的剜了下去，黃毛耳朵和腦袋的連接處被剋出一個小口，鮮血一滴一滴的從傷口處落下。

陳濤猛地向上一撕，豁口頓時擴大數倍，半片耳朵竟然被生生撕了下來，一絲細肉在腦袋而耳朵中間藕斷絲連，鮮血淋漓，看起來十分恐怖。黃毛疼的叫聲都顫了。

圍觀人群哪見過這場面？頓時後退了好幾步，一個女人吃驚的大喊，「哎呦，我的媽呀！」

「叫爺爺。」陳濤依然淡淡的說。

「爺爺，爺爺，爺爺，我錯了，你快鬆手啊！爺爺！！」耗子哭著說。

「這才是我的乖孫子啊！」陳濤笑著鬆開手，目光轉向「宏哥」。

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其實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混混們這時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這群混混最大的不過十八歲，才剛剛高中畢業，平時打架也是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哪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面如土色，竟沒人敢上前。

宏哥對上陳濤的眼神，心頭一顫，這個瘦弱的少年眼神中竟沒有憤怒，沒有威脅，只是這麼看著自己。卻令他感到強烈的恐懼。因平靜而恐懼！似乎自己在對方眼中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隨時能被碾死的螞蟻！

「原來是道上的朋友啊！我三叔范小凱，在德龍市也是有一號的……」宏哥乾笑著說。

「叫爺爺！」陳濤上前一步。

爺爺是肯定不能叫的，當這麼多小弟還有虎子的面叫爺爺，他宏哥的臉往哪放？

他後退兩步，狠聲道，「叫你一聲哥，給個面子！把我惹急了，對誰都不好！」

說著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刀子來，刀刃雪白，刀尖鋒利。

圍觀人群一看動了傢伙，又後撤了好幾步。

陳濤卻笑了。

「呦，這玩應你會使嗎？來，我教你。」他仰著脖子，指著喉結下方的一塊，「這叫氣管，一刀下去，有出氣沒進氣，你試試？」

宏哥眼中流露出極深的懼意。刀尖隨著雙手顫抖亂晃著，

陳濤撇嘴，「怎麼？瞧不上這手？那來這個。」他把衣襟撩開，露出少年有些乾瘦的胸膛，

「這是心臟，別晃，對準這來一刀！刀尖從肋骨間刺進去，血就噴出來了。勁兒得揉著使，要不捅到肋骨上不好辦。聽明白了？來？走一個給我瞧瞧？」

這些話的時候，宏哥手裡的刀子幾次掉落，全被陳濤撿起來重新放到他手上。

明明只是個不起眼的傻子，可這時卻有一股閔不畏死，視死如歸般的豪傑氣勢。宏哥腿肚子哆嗦著，幾次想咬著牙捅下去，被這股氣勢所所攝，竟不敢下手。

「嘖嘖，給你機會你不要，可不怪我了。」陳濤說著，一手拿過刀子，另一手抓住宏少爺顫抖的左手，向上一翻，攥住食指，刀尖從指甲蓋和指肉尖刺了進去！

就聽「嗷」的一聲，宏哥叫的都破音了，尖利的像女人發出來喊叫！

只見指甲蓋背劈開，刀刃在指肉中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叫爺爺！」陳濤猛地狠聲道！

一個小混混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爺爺！」

「爺爺！」

「爺爺，我們錯了，爺爺！爺爺！」

「爺爺，嗚嗚嗚，爺爺，嗚嗚，別打我。」小太妹杜薇嚇得堆到地上，強烈的恐懼讓她大哭起來，儘管陳濤自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