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江的怨念（3）

?「鬼魂，肯定是鬼魂！」林瘋一回到悟道者協會，就坐到了沙發上，輕輕拍著大腿說道，「他的眼睛，以及迷惑人的手段，我可以斷定他就是鬼魂。可是為什麼我在靈界找不到他的靈魂？」

「如果僅僅是因為鬼魂的影響，我也不可能算錯她的人生軌跡啊。」秦凱疑惑地說道。

「我確實也看到，是有東西拉着秦凱了。」夏小艾也嘟囔道，「會長是不是老糊塗了，才沒在靈界看到他。」

「胡說！」林瘋分析道，「從你們形容的情況來說，他絕對是個怨鬼，但是可能處於什麼原因，我在靈界找不到他。不過小艾卻能看到他也是由方塊組成的，恰恰說明了他也是被模擬出來的，是存在的。但他的出現影響了朱莎莎的人生，這點很可疑，還有待商榷。」

「小艾，你能不能讓眼前未渲染的畫面停留的時間更長一點？」秦凱問道。

「從小我只能看零點幾秒的這種畫面，剛開始也就是類似於電視熒幕突然閃了一下那樣，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看到的時間最多也就延長到了1秒左右。」

「隨着年齡的增長才延長的時間嗎？」

「也不全是，有一次我發高燒的時候，迷迷糊糊發現，我可以看到那種畫面將近10秒，不過也就那一次而已。」

「我懂了。原來如此！」

「秦凱，你想到什麼了」林瘋打趣著問道，「該不是你要讓把小艾弄到發高燒，然後讓他去和那個東西溝通吧？」

「會長，你只猜對了一半，但是我不是要把她弄到發高燒。我是想，能力可能隨着年齡的增長而增長，但是絕對不是和小艾所說的那樣，極限只有1秒左右。小艾發燒能看到10秒，應該也不是她的極限。而她為什麼當時能看到那麼久，是因為發燒影響了她的反應能力！」

「繼續說。」林瘋給秦凱投來了欣賞的目光，饒有興趣地說道。

「這是我個人的猜測，既然這個世界是模擬的，那我就用電腦來作比較，如果小艾的大腦是個處理器，只要處理器一慢下來，渲染的時間必然也會慢下來，所以才能延長看到那畫面的時間。」

「所以我發燒的時候，是因為腦子反應變遲鈍了，才會看到那畫面延長了那麼久？」夏小艾恍然大悟。

「是的。」秦凱點點頭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再次做到延長這麼久的時間呢？去感冒，去發燒？」夏小艾問道。

「喝酒。」秦凱說道，「只要你喝醉了，肯定可以做到。」

「對哦，是個好辦法，只不過我從小到大沒喝過，不知道酒量怎麼樣。」夏小艾點點頭表示認可，但又擔心自己會喝過頭。

「你只要喝到頭暈就行了，喝慢一點，這樣才能估計出攝入的酒精量是不是到了你身體承受的極限。」

「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要麻煩你，近距離和他溝通一下了，到時候我也會在你邊上保護你的。」秦凱一臉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喝醉了還是怕啊，萬一他把我拉走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算萬一被拉回來了，我也變得輕飄飄了，到時候可怎麼辦啊。嗚嗚嗚~我不要！」

秦凱見狀，兩手一攤，站了起來，說道：「既然這樣，這個協會也沒存在的必要了，對吧，林會長？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林瘋的表情很是為難，他沉思了許久后，默不作聲地從口袋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大拇指輕輕摩擦火機的滾輪，隨着一縷白煙升起，咬在他嘴巴的煙就被點燃了。

他眯着眼，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團團朦朧的煙圈，說道：「小艾，不要忘了當初加入社團的初衷，我們只有通過不斷壯大自己的隊伍，才可以與觀察者和清除者對抗。」

小艾眼裏含着淚，坐在沙發上，緘口不言。

秦凱見她這樣，蹲下來說道：「相信我，只要會長能確定那個東西是鬼魂，我就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夏小艾緊握著拳頭，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不知道什麼是時候開始，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

「相信我。」秦凱誠懇地說道，並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小艾見秦凱如此有把握，委屈地點點頭，說道：「那如果我真的被抓進去了，你一定要把我救出來哦，人輕點就輕點吧，其實也挺好的。」

「放心，不會的，你冷靜冷靜，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秦凱示意林瘋也一起出去。

「你有什麼想問的，說吧。」林瘋見秦凱似乎在醞釀什麼話，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會長，我想了解一下，怨鬼害人是為了什麼？」秦凱問道。

「怨鬼，其實就是帶着怨念死掉的人，一般他們都憋著最後一口怨氣含恨而終，才導致了他們不斷在人間和靈界之間徘徊。而他們徘徊的目的，其實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能讓人了解他們，解決怨念，並且吐出那口怨氣。」林瘋見過無數的鬼魂，自然說得頭頭是道。

「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就看小艾的了。」

「謝謝。」林瘋突然來了句。

「謝？會長，我們可是一個協會的人，以後不要這麼見外了。存在既是有理，即便是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裏，有我們的存在，就肯定有我們的宿命。一切都是緣分。」說着秦凱伸出手。

「好！」林瘋也伸出手，重重地握住了秦凱的手，說道，「我們一同加油！」

……

夜幕降臨了，迷人的夜空使人陶醉。

夜空——這個暗與靜的結合體，是一天的盡頭，它悄悄地來臨，又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就像個魔術師，將輝煌的世界變得死一樣的冷漠無聲。只有靜在它身邊活動，只有暗在它身邊蕩漾。

在靜與暗交織的梧桐江拱橋上，三個人的背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突兀。站在他們中間的女孩，雖被另外兩人攙扶著，卻仍舊不斷地往嘴裏灌著白酒。

「差不多就行了，別到時候醉成一灘爛泥，還會誤了事！」秦凱一把拿過夏小艾手中的酒瓶，說道。

「嗝~」夏小艾打了個嗝，口齒不清地比劃着說道，「不行不行，剛剛……剛剛我試了一下，只能看到8秒，還差2秒！不行！2秒就能決定我的生死了，不行！」

「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知道嗎？乖！」秦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林瘋見狀，會心一笑。

「我……我知道，我現在很……清醒！不信，你考考我！」

「信信信！快12點了，我們一起去江邊了哦，水有點冷，你做好準備。」

「給老娘走！」夏小艾手往前一指，吼道。

「是，是。」秦凱應和道。

話音剛落，秦凱和林瘋就扶著夏小艾來到了江邊，一起等待着十二點的來臨。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三人都不說話，生怕錯過了什麼似的盯着水面一刻不放鬆。夏小艾把酒瓶里最後一點白酒一口乾完后，就把重重地把空酒瓶扔向了江里。

不知是時間到了，還是酒瓶惹怒了江里的那位，水面又如同上次那般，開始冒出氣泡，待到氣泡開始翻滾時，夏小艾的身子重重地往下一沉，整個人像是被綁上了鉛塊一般，佝僂了起來。

緊接着，她的目光開始變得空洞，嘴巴微微張開，人不自主地往前面走過去。

起初秦凱和林瘋還能拉住她，但是隨着夏小艾持續這樣的狀態越久，他們感受到那的股力量就越大，手開始慢慢不自覺地鬆開。

直到兩人完全拉不住她的時候，才發現夏小艾的前半身已經被那股力量拉得騰空了起來，而他們拉住的僅僅只是雙腳。

「會長，這樣下去，她的腿不斷，脖子都要斷，快點！」

「好！」

林瘋和秦凱相視一眼，並同時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針，往夏小艾的腳趾用力地扎了下去。

「啊！」夏小艾一陣慘叫，清醒了過來。

「快，小艾！我們快拉不住了。」

「啊，是！」

夏小艾立刻反應了過來，並回頭，然後用力一甩，往前面看了過去。

「我看到你了，你別用手抓我脖子了，我能看到你，我能看到你！！！」夏小艾嚷嚷了出來，並盯着那人眼睛，足足看了四五秒，直到畫面消失，都一直看着。

突然那人好像停止了拉人的動作，並放開了手。

夏小艾也因為那人放開了手，原本騰空的上半身「噗通」一聲扎進了水裏。

等她一股腦兒從水裏鑽出來的時候，嗆了幾口，這時的她也顧不上嗆水了，就又一次甩頭看向那人，那人卻故意換了位置，似乎為了考驗她。

她也朝那人轉過去，說道：「別動別動了，我真看到你了。你這麼做，是不是有自己的原因？」

那人點點頭，似乎確認了夏小艾確實能看到自己。

「你可以離開水裏嗎？」秦凱對着夏小艾看過去的水面喊了一聲。

「他搖頭了。」夏小艾說道。

「如果是水鬼，確實不能離開水面。」林瘋補充說道。

「那這樣，你讓他暫時不要害人了，明天我們拿工具來和他溝通。你讓他明天見到我們就現身。你問問看這樣行不行？」。

「他點頭了，他點頭了！」夏小艾抹了把臉上的水，開心地喊道。

「那明天見。」秦凱對着水面揮了揮手，三人就狼狽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