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生死有命
秦越人進入屋子，屏退了旁邊的幾個人，那幾個侍女頷首，諾諾連聲去了，一個比一個動作還要輕柔，女孩們都去了后，秦越人這才靠近蔡公。
「大人，我來了。」他這一聲，好像來自於幽冥界的召喚似的，召喚后，他逐漸的睜開了眼睛，枯萎了目光的眼睛，盯著他看，看了很久很久，好像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將秦越人的手握住了。
「我不想死。」
「大人，您還在執迷不悟呢。」秦越人好似責備一般——「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啊。」
「你什麼疑難雜症都見過，你……你是能救助我的，卻為什麼偏偏要說……說這種喪氣話呢？」
「您還記得嗎？一年前，我就見過您……」秦越人說道：「那一次，我見您，我說，您的病在皮膚里，需要早早的治療，不治療，就會進入腸胃。」
「半年前，我再一次見您，我提醒您，病已經侵入了您的腸胃，其實那時節，也還有辦法，但現如今，您的病是已經進入了骨髓啊，一旦病入膏肓，神仙也是不能將之怎麼樣的呢。」
「我是妖……要，不久於人世了嗎？」顯然，人世間還有很多的虛妄與執念，在挽留這個風燭殘年之人，從他那對人世間依依不捨的眼神，以及那伸出來的手，就能看出來了。
秦越人沉默了，目光不再看眼前人。
「你……救救我，救救我啊。」他哭喪著聲音，旁邊的淺桑看到這裡，雖然心情也難受，但有什麼辦法呢？她只能上前一步，將靈力稍微灌輸點兒給蔡公。
「老爺，人固有一死。」淺桑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蔡公躺在哪裡，很久很久，這才對旁邊的侍女說道：「請他們離開吧。」
「是。」侍女旁聽到了一切，悲悲切切的哭著，過來送淺桑與秦越人，秦越人和淺桑出來好的是，病雖然沒有治療，但馬車還是給他們準備好了。
三個人上了馬車，車輪滾滾，馬車上，淺桑說道：「你的眼睛有別於常人？」
「什麼？」他詫異的問。
「你的眼睛……有別於我們，對嗎？」淺桑盯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他那黑漆漆的眼睛里，閃爍過一抹明亮的好像星斗一般的光芒，那雙眼睛相較於一般的眼睛似乎更明亮不少。
「你如何看出來的？」
「你瞧病，和其餘人瞧病也不同，所以，我看出來了。」淺桑說，秦越人並沒有否認，「五年前，我遇到一個仙子，仙子傳授了我醫術，從那一天開始，我的眼睛就變了。」
「我可以用眼睛透視一切，所以，你匜不需要偽裝，長桑君。」
「原來，你早已經看出來我是女子？」
「舉手投足也看出來了，更何況，你來這裡的目的不單純，你是為了他人來的，她是喜歡我，但是那也僅僅是一種喜歡，你以為，這帝京里的女孩兒喜歡我，就真正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話間，他們的馬車已經到了院子里，醫館里，本應門可羅雀，但奇怪的是，這個醫館里，卻臣門如市一般，彙集了那樣多的人，淺桑看到這樣多的女孩兒，感覺頭疼。
而這些女孩兒呢，卻一個一個都花枝招展的模樣，很是爭奇鬥豔，女孩兒看到千秦越人的馬車到了，都一窩蜂一般的沖了過來，將秦越人的馬車給包裹了一個水泄不通。
跟著，女孩兒就吱吱喳喳起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頤指氣使的說道：「真的是看了不得啊，我第一個過來的，我才是第一個過來的呢，你們……你們不按常理出牌。」
「呸，你和老娘爭第一，你這腌臢的騷蹄子，你算是什麼啊，就和老娘講規矩了。」
「各位姐姐，你們怎麼還沒有見到公子呢，就爭論起來，吵個喋喋不休就成了啊，到底也還是列隊的好，如此這般，是最好也沒有的。」他笑嘻嘻的看向眼前人。
秦越人在這樣一片七嘴八舌的爭論里，下了馬車，馬車之下，是衣裙笑嘻嘻的女子，馬車之上，是兩個目瞪口呆之人。
秦越人下了馬車，來不及招呼他們兩呢，讓這群人就裹挾到內室去了，內室安安靜靜的，秦越人正襟危坐，坐在正中央，很舒泰的模樣，那外面一群嘰嘰歪歪的女孩兒，終於看到秦越人來了，哪裡有不開心的呢？
所以，那一群女孩兒，就陸陸續續走進來，陸陸續續的靠近了秦越人。
「公子，公子，我們都已經等公子很久了，那蔡公一把年歲了人到了這年紀上，哪一個部件都不中用了，不死翹翹可還等什麼呢，倒是您，您應該看看我……」
那女孩剛剛還歡歡喜喜的但緊跟著，就悲悲切切的了，他用那悲傷的目光，盯著眼前人看。
「我啊，最近老是做夢，我夢到很多很多的東西，其中有一隻貓兒總是趴在人家的心口上，吃……人家的……奶……奶……」女子嫵媚的好像一隻貓兒一般，手伸出來，拉著秦越人的就要去撫摸心臟。
「您摸一摸，就這裡，就這裡啊。」要是一般情況，秦越人是不屑於理睬這些水性楊花的女子，好像這群女孩兒總喜歡無事生非似的，他們總喜歡過來引逗秦越人。
越是秦越人無動於衷，他們越是想要挑逗。
但這一次，秦越人卻接招了，一把就將那渾圓握住了，那女子實在是想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那女子嘩啦一聲就站起身來，幾乎沒有給秦越人一個耳光—「臭流氓。」那女子嬌羞的咒罵，踉踉蹌蹌的去了。
淺桑和冥媚看到這裡，都感覺，老天啊女孩真是善變的動物，明明上一刻鐘，他們對你還那樣好呢，下一刻鐘，他們的眼睛里就徹徹底底沒有你了。
明明上一刻鐘，他們還笑嘻嘻的，但是下一刻鐘，他們可連一丁點兒的笑痕都沒有。
女孩兒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另一個女孩上前去，也描述了自己的疑難，其實，也不外乎是想要挑逗挑逗這八風吹不動的傢伙罷了，但今天的秦越人卻照單全搜了。
在這女孩提出來到內室去好生檢查檢查的時間裡，秦越人立即笑嘻嘻的，「好啊，好啊，那麼現在就到內室去看一看。」
這女孩同樣花容失色的去了，秦越人的特別就是，無論你用什麼媚術，秦越人都不會和你有絲毫的互動，這讓秦越人一度成為了帝京李炙手可熱的青年。
他是那樣的坐懷不亂簡直是百里挑一的真君子，但現在的一切無不在證明，其實秦越人也和一般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其實，秦越人也是個名副其實的色中餓鬼。
「哎呦，原來，你平日里居然在假裝，你真是個假惺惺啊。」另一個女孩也怫然不悅，拂袖離開。
看到零零星星的女孩都去來了，秦越人起身，到了淺桑面前，此刻的淺桑，已經從長桑君的模樣，變成了簡簡單單的，自己的模樣。
她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了，此刻，她連連嗟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
「可不是想不到嘛，姑娘，現如今，你只需要告訴那個姑娘，愛情本身就是特別虛妄的東西，莫要為了這些虛妄，做出來那等奇奇怪怪的事情，她的病既然已經好了，就將我忘記了，也無不可。」
「但是，我感覺她對你的愛，是和其餘人不同的。」
「姑娘，人人都感覺自己的愛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秦越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