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三十六章 苦不堪言都是淚

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三十六章 苦不堪言都是淚

師叔祖對於我的影響,我此刻也終於領教到了,流鼻血估計還是輕的。難怪師父和師叔祖自己都說過不能讓他屢次佔據我的本體,這背後的衝擊,不言而喻。

我呆愣了許久,直到心中那莫名升騰的情緒逐漸消散了去,方才回過神來。

就好像有那麼一段時間,在做夢一般,此刻終於蘇醒,卻已不記得夢境的模樣。

這樣的感覺讓人十分難受,彷彿有句話呼之欲出,卻欲言又止,到最後硬生生還得憋回去。

良久,我問道:「師姐,她走了嗎?」我有些害怕那女子再回來,或許她對我們不會構成威脅,但是她的出現對於我體內師叔祖的影響,實在太過強烈。

師姐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我身後的林子,我回頭望去,只見近百米之處,有一抹潔白的身影佇立,遙遙地望着我們。在我回頭的剎那,她忽然消失不見了。

她竟然沒有走,只是遠遠觀望,估計是擔憂念兒的安危,又或者其他原因。

她的存在,無形中給我們形成了一股壓力,但也同時給我們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她能夠在此地逗留數百年,想必山上的道士對她一直是敬而遠之。

我想到了自己還光着身子,於是摸索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可換的衣服,頓時腦袋嗡一聲。

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那沾滿污穢的衣服拿過來洗一洗,然而一想到女子對我的威脅,頓時就打消了念頭。

想來此地與她而言是一個神聖之地,一個回憶之地,貿然將之玷污,定會引起她的不快。

思索了良久,我朝着師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師姐彷彿早料到一般,譏笑着說道:「你不是大男子漢,堅決不穿女裝嗎?」

我一時語塞,老臉一紅,瓮聲瓮氣地說道:「這不沒辦法了嘛,總比裸奔來得強啊。」

師姐帶着陰謀得逞的笑容,在須臾囊中摸索,一邊說道:「嘻嘻,當初讓周恬穿過一次,奈何他長得太陽剛,看着怪怪的。不過你細皮嫩肉,模樣俊俏,一定韻味十足,來來試試看。」

師姐一句話嚇得我虎軀一震,沒想到她還禍害過師兄,頓覺現在的狀況簡直是師姐有預謀而為,這是什麼特殊癖好嗎?

說着,師姐從須臾囊中掏出來一條米色褶邊連衣裙,還故意在我面前一抖,端詳了一番,隨即她俏皮地瞧了我一眼,將連衣裙遞給了我。

我全程瞠目結舌,連忙拒絕道:「師姐,我是認真的,別開玩笑,只要跟你現在穿的差不多就行,哪怕就一條牛仔褲也行,我不怕光膀子。但你要我穿裙子,我就是去死,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穿連衣裙!」

師姐忽然杏眼一瞪,彷彿即將暴起的母獅子,嗔怒道:「你到底穿,還是不穿!」

蒼天啊……為何你對我如此不公!

十幾秒后,山林里響起了師姐銀鈴般的笑聲:「哈哈,要不要照照鏡子,你看你簡直和女孩子一模一樣,都不用粉妝脂抹和假髮的,活脫脫一個假小子!聲帶也沒發育,簡直太完美了,真漂亮!」

師姐看着我的眼神閃爍著詭異的亮光,瞧得我渾身雞皮疙瘩拔起。

礙於她的淫威,我別無選擇,心中納悶不已,在心中大聲喊道:我t是真小子好不好!

真的要全程這樣子去找師父?豈不是丟臉丟到

家了!

因為師姐個子小,她的衣服我穿着大不了多少,我都不敢低頭看,只感覺到一陣反胃,褲襠下面涼颼颼的,想要將裙子脫掉,卻遭來了師姐一頓怒目射擊,簡直有苦難言。

就連小狐狸念兒,也向我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唉……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只嘆一聲,人心叵測啊……

我瞧著師姐還在一個勁打量我,甩了甩手,不耐煩地說道:「別看了,趕緊想想怎麼和干爺爺他們碰頭吧!」

師姐臉色一變,恢復到嚴肅認真的神情,說道:「我剛才想過了,吳道長選擇主動被帶入縹緲宮一定有他的原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一定想着進入其中一探究竟,找尋師父。以我們兩個人想要偷偷闖入縹緲宮是不可能的,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靜靜等待他們的行動。」

師姐的想法與我差不多,看來我們確實應該選擇靜觀其變。

只是我又想到了一點,問道:「那你說干爺爺會不會也被抓起來啊?」

師姐沒有說話,陷入了久久的寂靜。

我知道師姐沉默的原因,假如就連干爺爺他們也被抓,或許我們就真的無望了。

我還是趕緊閉上自己的烏鴉嘴巴。

至於繼續呆在山中,還是回到村子裏,我們最終還是決定留在山中。

我們已經和縹緲宮的道士打過照面,很容易被認出來,所以還是不敢冒這個險。

於是我們摸黑離開了池塘,沿着山腰緩慢行進,逐漸靠近了一條上山的小路。

不過我們自然不會拋頭露面,而是在距離山路十米左右的位置,找了一處茂密的樹叢蹲伏下來。

師姐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在我耳邊說道:「那女人好像還跟着我們。」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看,她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是一種無形的保障,也許她不會救我們,但是絕對會救小狐狸。既然如此,我心中開始盤算著要不要把她這個一方大拿給拉進來,當然,我不會為此故意將小狐狸陷入危險之中。

這般想着,我聽見前方傳來了微弱的哼哼,我瞬間渾身緊繃,豎起耳朵傾聽,發現對方只有一個人。

那一刻,我和師姐不約而同地對上了彼此閃爍的目光。

對方只有一個,或許我們可以來一個突襲,從他口中套出來一點管用的信息來。

想到這兒,我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伏得更低,作蓄勢待髮狀。

很快,就看到一個便衣男子背着手,哼著小曲,拾級而上。

一看臉,喲呵,還見過面,就是那掉入糞池子的道士,估摸着他去村子裏洗漱一番后,準備回山去。

我瞧見他面色紅潤,興緻勃勃,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頭頂上還冒着熱氣,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如此春意盎然。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關心的事,眼看着他接近我們蹲伏的地點,我和師姐幾乎同時化作啟動的獵豹,猛躥而出。

那男子反應極快,在聽到我們這邊的聲音一剎那,猛然轉身,從背後摸出來一黑布包裹,將那黑布一抽,頓時一柄紫金腰刀出現手中。

那腰刀一亮相,我就看出來與攻擊龍虎山道士的黑衣人所用腰刀如出一轍,只不過他的更加精美。

難道,這些道士與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而且,

尋常道士會隨身帶刀嗎?

這般想着,我卻已經衝到了此人跟前,他看到我的剎那微微一愣,嘴角流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我那管得了對方對我啥看法,一記十字錘從腰間直出。

十字錘乃是三皇炮錘十二炮法之一,被融合到了干爺爺給我的道家基本功法之中,講究直衝猛打、無往不勝,只一拳,直擊對方要害,以求一招制敵。

我日夜錘鍊,已將所有功法爛熟於心,熔煉於體,所以這一拳蘊含了我三年來錘鍊的所有成果。

男人眼疾手快,用手中的刀一擋,我的拳頭狠狠地轟在了刀鞘之上,嘭一聲響,力從地起,傳遞到拳頭之上,頓時男人身子一震,發出了一聲悶哼。

可惜這一拳打在了刀鞘上,不能看出其威力來。

那刀鞘木質,堅硬無比,卻是讓我拳頭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緊接着我眼前寒光四射,卻是那刀身出了刀鞘,散發出一絲凜冽的寒意。對方一刀在手,犀利的刀鋒在星光下熠熠生光,由上而下直劈下來,其勢如山,彷彿那滾落山崖的巨石,帶起破空之聲。

我渾身寒毛一豎,知曉此人身手了得,與他交手卻是那刀尖上舔血,任何時候都放鬆不得。

刀砍之勢,大開大闔,落地有風,我退是沒有用的,照樣會被劈成兩半,只有以進為退。

早有準備的我當即撞入他胸懷之中,一招猴子上樹,雙手環抱,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接着身子一轉,越到了他的身後去。

他反應迅速,將手中刀把一轉,直接向後刺來,我抬起手肘一擋,生硬地架住了他的手腕,而那一刻刀鋒只離我不到兩公分,驚得我臉上寒毛乍起。

此時師姐終於出現在男人面前,師姐衝出的速度比我快,但是卻慢於我到,因為她手中握著一張符,在行咒。

此刻我與此人糾纏,得以拖延了少許時間,讓師姐能夠念完咒語。

她疾走而上,我見勢一把抓住男子拿刀的手腕,為師姐爭取時機,那人見狀毅然將手中的腰刀一扔,用左手接住,隨即以大開之勢,朝着師姐猛然劈去。

這一刀左手而握,其速竟然不弱於右手,刀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夾帶着破空之聲,眼看着就要落到來到近前的師姐頭上。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身影從我懷中一躍而出,徑直出現在此人手腕處,念兒張開小口用力咬下去,鋒利的犬牙瞬間刺穿了他的皮膚,那人吃痛,頓時發出一聲痛叫,手指一松,手中的刀差一點落了下來。

而我也同時雙腳一盤,勾住了他的左腳,讓他無法保持重心。這一刻,我整個人都已經盤在了他的身上,就彷彿一隻樹袋熊一般,只不過屁股下總是兜風,涼爽得緊。

與此同時,師姐一個滑步出現在此人面前,手中符紙朝着他胸口一貼,霎時間,這個男子渾身一僵,彷彿被定住一般。

當我感覺到手腳之上的力量瞬間消失之後,迅速鬆開,一躍而下,毫不猶豫地從他手中奪過了腰刀,握在手中。

一掂量,喲呵,這刀可真輕,十分趁手,一定是把好刀。

念兒也鬆了口,落到我的肩上,舔了舔嘴邊的血跡。

與此同時師姐扔給了我一卷紗布,朝我喊道:「趕緊把他綁起來,我這定術維持不了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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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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