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位姨姨好漂亮
青年男子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複雜。
他凝望着江大夫人與江明月離去的方向，直到二人消失在文理樓中，才緩緩答道：
「那是江首輔所在的江家……」
阿浩頓時正色：「原來是江首輔。」
不過，江首輔再如何精才絕艷，也已經逝世三年之久，大哥這表情——
莫非大哥與江首輔交情很深？
青年男子收回了目光，面色恢復尋常，這才淡淡道：「走吧。」
……
明月隨江大夫人走進了文理樓，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消失不見，心下不禁疑惑。
方才是誰在盯着她們？
若不是這幃帽礙事，她定要轉頭瞧一瞧。
在丫鬟婆子們的服侍下，母女二人走上了四層，進入了一間精緻雅觀的包間。
一進入包間，便有丫鬟分別為二人摘下了幃帽。
文理樓四樓專供內宅女眷，不必擔心有男子冒犯。
坐下將將喝了杯茶，一位侍女前來稟告：「夫人，張夫人與張小姐到了，此刻剛進隔壁包間。」
江大夫人點了點頭：「去通報一聲，就說我們稍後過去。」
待侍女退去，她看向窗外，今日天氣不錯，許多人出來遊玩，不遠處的湖邊，正是一處遊玩聖地，不少人正嬉戲打鬧。
她神情怔怔，片刻又恢復如常，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明月，稍後拜見張夫人，無需緊張，你幼時也曾見過她許多回了。」
明月微微一愣，她早已不記得這事了。
不過，她自然不會緊張，當下頷首：「母親放心罷，女兒省的。」
很快，母女二人來到了隔壁包間。
眼前的張夫人乃張尚書的大兒媳，與江大夫人同輩，略長幾歲，見着江氏母女二人進屋來，面帶笑意，看着頗為和善。
張夫人腿邊站着一位扎著三隻小髻的女童，此刻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江大夫人與江明月。
幾人見禮之後，張夫人笑着給二人介紹身旁的女童：「這是我的孫女，妍妍。」
說完，她輕輕推著腿邊的女童，哄道：「妍妍，快給江奶奶與江姨姨見禮。」
見妍妍好奇的看了過來，明月溫和的笑了笑。
妍妍越發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與張夫人道：「祖母，這位姨姨好漂亮！」
兩位夫人均忍俊不禁，明月忍了笑，認真看着妍妍：「妍妍也很漂亮！」
妍妍驚喜了，拍着手興奮問著：「真的嗎？妍妍有多漂亮？」
明月假裝思考了一會兒，肯定道：「妍妍長大了，一定比姨姨漂亮！」
妍妍聽了這話，更是開心不已，立刻蹦跳着看向張夫人：「祖母，妍妍好漂亮！妍妍好漂亮！」
張夫人無奈的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妍妍很漂亮，不過如果整天瘋玩，以後就會變成瘋丫頭，會變醜了！」
「啊！妍妍不要變醜！」妍妍笑容消失，整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
張夫人趁機誘導：「那妍妍以後不可以只瘋玩不讀書！」
妍妍皺着臉想了半晌，終於還是不情不願的點了頭。
江大夫人看的有趣，在一旁笑言：「貴府小小姐很聽話。」
一番哄騙便答應了下來。
張夫人苦笑着搖頭，避開妍妍小聲道：「這丫頭可沒這麼好哄，你看着罷，待會若是興起，定要不管不顧！」
這話音還未落下，被抱上了圓凳的妍妍通過木窗看見了窗外遊人如織的盛景，立馬興奮了起來。
「祖母！妍妍要出去玩！祖母！妍妍要出去玩！」
張夫人臉色一黑，還是溫聲勸著：「妍妍，祖母與江奶奶有事，可不能出去。」
妍妍本就是幼齡小童，此刻又興起，哪還管這些，當下大聲叫了起來：
「祖母！妍妍要出去玩！妍妍要出去玩！」
張夫人有些不高興了，今日她與江大夫人可是有正事要談的，去了外面還怎麼談？
她有些後悔，此番本不該將妍妍帶出來……
這麼想着，她語氣便帶了幾分強硬：「妍妍！聽話！」
小孩子最是敏感，感受到張夫人話中的嚴厲，妍妍小嘴一癟，眼看着就要落下金豆子。
明月趕緊走了出來，先對着妍妍安撫笑笑，而後與兩位長輩說道：
「母親，張夫人，就讓明月帶妍妍出去玩吧。」
兩位長輩是不可能出去的，可妍妍這架勢，再不應允她，馬上便能哭出來，明月覺得，現下唯有自己出馬了。
明月心中也十分無奈，雖妍妍看起來玉雪可愛，可她並不會帶孩子，若是在外面又哭了起來，那可就棘手了。
然明月也知道，兩位夫人需得商談正事，今日她必得顧好了妍妍——只盼張家的丫鬟得力了……
張夫人與江大夫人對視一眼，張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麼能行？妍妍這丫頭，太過鬧騰，江大小姐——今日都怨我，不該將妍妍帶出來……」
江大夫人笑了笑：「無事，丫鬟婆子一堆，明月無需做什麼，只要張夫人放心，就讓她帶着妍妍出去走一走罷。」
張夫人聽江大夫人如此一說，鬆了口氣：「那便麻煩江大小姐了，江大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紅袖與綠水。」
隨着張夫人話音一落，兩名丫鬟低頭站了出來，對明月行了一禮。
明月看了她們一眼，與張夫人笑道：「夫人言重了，那明月便帶妍妍出去了。」
張夫人與江大夫人同時點點頭，明月隨即牽着興奮異常的妍妍走出了包間。
沒急着下樓，明月先令書香給她戴上了幃帽，而後又叫上了書香，帶着三位丫鬟，這才與早已迫不及待的妍妍一起下了樓。
……
文理樓五樓。
今日是文理樓開業的第一日，可五樓專供達官顯貴之處卻已有了兩位客人。
正是阿浩與那位青年男子！
二人清退了五樓所有的小廝，靜靜坐於窗邊看景。
很快，阿浩忍不住了，看着下方人流如織的場景，他說道：「大哥，這裏雖的確與旁處不同，可看了這許久，這下也看厭了，就我們二人實在無趣，不如我們下去走走吧？」
青年男子好笑的瞥了他一眼：「這便坐不住了？你這性子——」
正說着，他的話卻戛然而止。
阿浩隨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下方正是方才看到的那位戴着幃帽的江家之人，手中還牽着一位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