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奪劍之戰(上)

第50章 奪劍之戰(上)

身着火紅貂裘的木臨春,並未走向那一片坐滿族內子弟的陣營;也未走向那片頗有些家世的子弟;而是走向一群負責宗門雜役的貧寒外院弟子。

那些平日在宗門內低人一等的寒門弟子,見木臨春和月瑤的到來,趕緊讓出前排的兩個座位。木臨春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隨眾人一起等待大會的開始。

他此番舉動,落在木有歸眼裏,後者眼中更是充滿鄙視,好歹你木臨春也是宗主的兒子,是我木家之人,竟自甘墮落到與那幫窮酸為伍,真讓人氣憤。

相較木有歸,相貌氣質俱佳的木青楓倒是沉穩許多,他將目光轉向二弟木臨春,對他露出一個笑臉;木臨春似立刻有所察覺,竟報之一笑,看起來極為真誠友好。但他的這個舉動,卻讓木青楓心中一愣,因為這個二弟在以前,可從未對他這般笑過。

一聲鐘鳴過後,廣場再次靜寂無聲,二十多個年紀不一、裝束各異的宗門長老,在宗主木天鈞的帶領下,走向正北方早已準備好的位置坐定。他們之中,年紀最長者已有六七十歲,年紀最輕者也有三四十歲;居中而坐的那個身着白衣披紅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木臨春的父親木天鈞。

木天鈞身材高大,相貌威嚴,頭頂的鐵冠之上,插著一柄七八寸長的袖珍小劍,有些斑白的雙鬢如兩道飛瀑,顧盼之間流露出讓人心悸的氣勢。

木天鈞的右手邊,是一個相貌與他有五六分相似中年人,看起來年紀略輕一些,此人正是他的弟弟木天華,同時也是木青楓的父親,木臨春的二叔。

木天華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內外兩院大小長老,作為二代長老中身份最為尊貴的他,起身大步走上高台,環顧一圈之後,他朗聲說道:「本宗自紅蓮老祖開山創宗以來,已歷六代,每任掌門踏入天道以後,都需將本宗鎮派之寶擎天劍傳於下任宗主繼承人;經過內外兩院二十八位大小長老的推薦,我手上,已有十個候選人的名單。他們分別是內院弟子:木青楓、韓谷雲、木有道,葉劍英,袁夢雄;外院弟子:洛凝川、葉凡塵、楚休天、陳楚風、冷蕭非。」

當木天華說完這十個人的姓名之後,全場都沸騰了起來。很明顯,這十人都是紅蓮劍宗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是宗內公認的年青一代天才。

片刻后,木天華一抬手,全場立馬又重歸安靜,只聽他繼續說道:「下面,我來說一下比武規則,先由外院弟子抽籤選出內院中的對手,一輪過,再從淘汰五人中選出最強者,之後再進行六進三比試,最後三強再互相比斗,最終勝出者即可獲得擎天劍的歸屬。」

木天華頓了頓,又道:「當然,最後勝出者也不一定算完全勝出,因為宗門的任何一個弟子,都可以向其發出挑戰,本門六任宗主其中的第二代宗主,就是從這最後一次挑戰中脫穎而出……好了,話不多說,請外院入選弟子上台抽籤。」

語畢,劍宗的二代弟子中,陸續走出五個外院弟子,其中一人,剛好人坐在木臨春的身旁一側;木臨春看着那人的背影,向身旁的月瑤問道:「此人叫什麼名字?」

月瑤道:「他叫洛凝川,據說是外院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木臨春點了點頭,正在這時,他忽將目光轉向一個方位,發現有個年紀比他稍長的宗門弟子正在看着他,在他以目光相迎的時候,那個弟子仍未收回視線,而是對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月瑤尋着木臨春的目光看去,然後在他的耳邊低聲道:「那人叫高太虛,少爺,你認得他?」

木臨春收回視線,「不認識,不過這個名字挺別緻,太虛……呵呵,野心不小。」

月瑤道:「嗯嗯,這個人平時為人沉默,都不怎麼與人說話,也沒什麼朋友,家境好像也不太好,我也是因為他的名字才記住他的。」

月瑤之所以對這些寒門弟子比較熟悉,是因為她本身也屬於這個群體;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木林森帶入宗門,更無家世可言,甚至都不知自己父母是誰;而一直以來,她也都是負責照顧木臨春的生活起居,後來在木臨春的照顧下,她才有資格成為外門弟子。木臨春搬去古元堂后,她便與那些寒門弟子一樣,一邊幫宗門料理日常雜務,一邊修習武功。

當然,大部分外院弟子,還是有能力承擔在宗門內的吃穿用度和日常花銷。一邊做雜役一邊習武的弟子,也只在少數。

就在這時,所有上台的外門弟子已然抽籤完畢,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之人是覺得抽到的對手自己可以對付;憂愁的人,自然是覺得對手太過強大。

不多時,主持比武的紅葉閣大長老葉道行走上高台,朗聲道:「第一場,外院陳楚風對內院韓谷雲。」

說完,葉道行走下石台,來到不遠處一鼎大鐘旁邊站定,待要比試的二人上台之後,他又重複了一遍點到即止、不可傷人性命之類的注意事項,然後敲響了身旁的大鐘。

木臨春認得韓谷雲,正是清風閣大長老韓刁逸的兒子。這人天賦不錯,因為父親是長老的緣故,資源自然比一般弟子好許多,所以自幼練劍心無旁騖,據說更是達到了神武境巔峰的境界,差一步就能進階通玄境。

而與韓谷雲對戰的外院弟子陳楚風,木臨春並不知曉其底細。

鐘鳴未消,台上兩人便已然動起手來。兩人手持門內弟子比武專用的黑色鐵木劍,雖不是真劍,但卻相當堅硬結實,若到了通玄境之人手中,那可比真劍還要厲害。

一時間,高台之上黑光閃動,劍花綻放。身穿深藍長袍,腰系玉帶的韓谷雲,面色冷冽。他的心情十分不好,父親韓刁逸隨木臨春去東玄尋葯,結果卻沒能回來,據說是慘遭魔教之人殺害,怎不教他悲痛欲絕?

雖然得到了宗主的種種厚待和撫恤,但自木臨春回來的近一個月來,他沒有一天痛快過。此刻,他便將心中所有的悲傷憤懣都融入手中劍,這無形之中竟然暴露出一股殺氣,讓與之對戰的陳楚風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楚風雖是外院弟子,但平日練功極為勤奮刻苦,他知道自己天資不算出類拔萃,只能笨鳥先飛;當別人都早早睡下時,他經常還在夜空下對月練劍;當同門師兄弟都尚未起床時,他未聞雞鳴便已起舞。

但在得知對手是韓谷雲時,他卻並未膽怯,因為內院的那幾個所謂天才,哪個不是宗門高層的子弟?他們一生下來就比自己資源豐厚,從不為生活瑣事發愁,修鍊的都是父輩們為其千挑萬選的武功,私下裏更是會受到一些普通弟子無法得知的言傳身教,這本身就不公平。

陳楚風,代表了宗門內許多向他一樣沒有身份背景的普通弟子,所以,他絕不能敗。

面對韓谷雲殺氣瀰漫、愈斗愈快的劍招,陳楚風面無表情,手中一柄黑色木劍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內心更是波瀾不驚;你快任你快,我自保存實力,待你強弩之末時,我再后發制人扭轉乾坤,讓所有人都知道外院弟子的厲害。

陳楚風看着一臉嘲諷的韓谷雲,心中冷笑,但對方出劍的速度依然不減;又斗二十多招后,才稍稍放緩了一些,表情也凝重了許多。陳楚風暗想,這就力氣用盡了么?不過他仍是不敢大意,只得小心應對,不求將對方打敗,只一心求穩。

韓谷雲面露一絲不耐,但不管他如何變招,陳楚風都攻少於守,焦躁之下,竟突然露出一絲極為細小的破綻,雖如白駒過隙,卻被陳楚風牢牢抓住。

陳楚風尋着那絲破綻,一劍刺向韓谷雲的腋下,眼見就要刺中,一柄烏黑長劍卻猛然間抵住他的咽喉;陳楚風面色巨變,再不敢動彈半分,瞪大了眼睛看着嘴角上揚的韓谷雲,心有不甘道:「韓谷雲,你……」

韓刁逸向來喜怒不行於色,頗有城府,作為他的兒子,韓谷雲自幼耳濡目染,對於人心的揣度,自然不差,他豈會不知陳楚風心中所想?

他冷冷一笑,抬起一腳將陳楚風踹下高台,短暫的安靜之後,內院弟子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直到此刻,韓谷雲才算一吐心中陰霾。緊接着,他竟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木臨春,目中流露一絲戾氣,都是這個廢物連累父親身死異鄉,即便我韓谷雲不能躲得擎天劍,今後也與你木臨春勢不兩立。

一直默默關注戰場的木臨春,自然捕捉到了韓谷雲眼中那一絲轉瞬即逝的仇恨,不過,他卻神色平靜。對於韓刁逸的死,他並未說出實情,一則是不想紅蓮劍宗人心分離;二則也是眼下時機未到,他不願正面應對那個幕後策劃之人。

紅葉閣大長老葉道行在此時高聲喊道:「第一局,內院韓谷雲勝!」

待一陣歡呼過後,葉道行繼續朗聲而道:「第二局,內院木青楓對外院冷蕭非!」

語畢,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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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動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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