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梧桐樹上躲眾人,規勸不下淚紛紛

第一章 梧桐樹上躲眾人,規勸不下淚紛紛

?「鳳兒,鳳兒,快下來吧。不要讓娘擔心。」火姈望着躲在梧桐樹上不願下來的女兒說道。

這些年,女兒一有心事便會躲到父親臨走前手植的梧桐樹上。這棵梧桐樹細算下來,也算是與女兒同齡了,這些年它長在庭院當中,不僅成為了火神殿的一道特殊風景,更成了女兒從小到大的玩伴。火姈抬頭望着女兒在樹枝上不斷擺動的雙腿,心裏擔憂不已。

鳳儀如今已有十七萬歲,本該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可是卻由於智力不足,這些年一直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每每想及,火姈便覺得心痛不已。

女兒是她這一生唯一相依為命的寄託,這十七萬年來,自己即使再過艱難,也不願女兒受到委屈。可是,就是由於她在自己的庇蔭下,以至於這些年來,女兒的性格越發的膽小怯懦,甚至連心事都不願與她提及。

這些年來,她為了給女兒治病尋遍名醫,可是卻是收效甚微。本來以為魚鯪島的陸壓道長醫術精湛,能治癒女兒,可是沒想到他卻離島多年,不曾回去。而他的徒弟郊子騫,雖可診斷出女兒的異常脈象,卻始終無法尋得其病灶所在。漸漸的,火姈也就放棄了治癒的希望。可是她卻一直不願相信,女兒是天生痴傻。從小便伶俐透頂的女兒,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甚至於,自己竟沒有發現女兒是何時出現的異常。

火姈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對於女兒,她心裏覺得愧疚不已。她很想能護她一世平安,只是一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是要離開她的,便想為她尋一良人,以伴長久。自己這一輩子註定是孤獨終老,她着實不想女兒也步她後塵。

火姈望着依舊躲在上面不願下來的鳳儀,眼淚滴滴落下。

忽然一隻大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頭,一時之間她竟覺得那隻手是如此的溫暖,甚至讓她有些依戀。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是何人,只是對於此人,她心裏更多的是愧疚。愧疚於他的一片痴情,自己終是要有付於他了。

「不要擔心,鳳兒會沒事的。」身後之人心疼的望着火姈說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無寒,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鳳兒的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事到如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看開一些。」

火姈沒有回頭,只是望着梧桐樹上的女兒,無奈的說道。

「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你呢?」水無寒說話間不自覺的抓緊了對方的肩膀。

這些年來,水無寒看着她們母女一步步走來,可是每當自己一要靠近,火姈便會不自覺地產生心理防衛,如刺蝟一般,渾身倒刺聳立,讓他不敢上前半分。

這一次鳳儀的事,本來是他在十七萬年前就已經安排好的,若不是凌婉柔從中作梗,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只是一想到這裏,水無寒就痛恨自己為何不在當時就將事情講清楚呢。

思緒回到十七萬年前,那日正是鮫城現任城主郊瀾清次子的百日宴,當時不僅北海各路神仙紛至杳來,就連那遠在天界之上的水神一家也已早早到來,只是獨獨缺了水無寒一人。世人皆知那水家二子已被天帝關了禁閉,沒有一萬年是出不得家門的,如今看來只能與此失之交臂了。

此時鮫城城主之妻凌婉柔正在室內照顧幼子,相較前廳的熙攘喧囂,這裏要顯得安靜的多,只是偶爾能聽見一兩聲嬰兒的鼾聲,似是夢語似是喃呢。凌婉柔看着懷中小小的人兒,嘴角未曾落下,可見她對這個孩子是多麼愛逾性命。隨着外面腳步聲漸進,凌婉柔才吝嗇的抬起頭,見是來人,又低頭不語。

來者身形修長,身穿一件藍色祥雲綃紗,及腰的墨發隨意散落身後,隨着腳步上下浮動。一雙如海洋般藍色的星眸顧盼神飛,細看之下竟發現眉眼之間與水無寒甚是相似。此人在見到這對母子后,不由會心一笑:「雲傑,醒了?」隨着話音而落,空氣中瀰漫開淡淡的酒味,甚是醉人。

「恩,剛剛睡醒,你不在前面招待賓客,跑進來做甚?」,

只見此人淺笑不語,一雙眼睛自打進門便似黏在了這對母子身上,半分不曾移動,顯而易見眼前之人正是那鮫城城主郊瀾清。

凌婉柔見丈夫不說話,只是傻笑,不由興起捉弄之心:「都講男孩纏母女孩喜父,你撇下這滿堂賓客,可是怕我奪了你兒不成」

「非也,非也,我是怕這小子搶走了他娘,讓他老爹孤枕難眠」郊瀾清說道。

「就你貧嘴,姑母一家可是到了?」凌婉柔問道。

「恩,早早便到了,無漾和仙兒也到了,就是少了無寒那小子,總覺得今日不夠圓滿」郊瀾清遺憾的說道。

「要我說呀,過滿則虧,他不來剛剛好」凌婉柔滿不在乎,撇撇嘴說道

「哎呀,看來我這客人真是招人煩,甘冒性命攸關的危險前來,卻聽得主人家如此的冷言冷語,真是傷透我心」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嚇壞了夫妻二人。

郊瀾清定定的看着已走至面前的陌生男子,居然忘了反應,直到該男子將一塊玉佩放到兒子身邊,他才猛然驚醒,指著來人說道:「你,你是無寒?你小子怎麼敢來,不怕被人發現嗎」

此人正是隱了真容的水無寒,只見他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我這般容貌誰人識得?今日可是我二(聲音拉長)侄子的百日宴,別人不到可以,我豈能不到?喏,收好那玉佩,那可是我給侄子的見面禮」,說着伸手指向床上的玉佩。

只是他這這邊話音剛落,便見那凌婉柔臉色陰沉的可怕,一言不發抱着孩子走進了最裏面的隔間,只留下了那孤零零的玉佩躺在床上。

郊瀾清輕咳兩聲,起身走至床邊將玉佩揣在懷裏,沖着水無寒擺擺手暗示他說錯了話。無奈對方只是幸怏怏的摸了兩下鼻頭,表示很無辜。

郊瀾清只好走進隔間哄勸了妻子好一陣方才出來,隨後又示意水無寒跟他到外面講話。

「無寒,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婉柔是你嫂子,以後還是少在她面前提起子騫吧」,郊瀾清無奈的說道。

「你這可是剛剛有了次子呀,如今就不許別人提你長子了嗎?我那可憐見兒沒人疼的小子騫呀」水無寒故意大聲叫嚷,還不時回頭看向內室,唯恐裏面之人聽不到一般。

「好啦好啦,你饒了我吧,今日可不許存心搗亂」對於這個表弟,郊瀾清也只有求饒的份。

「誰搗亂了,我可是特意來看我侄子的,哼,別說那小子長得還真像你」水無寒說道。

「恩,雲傑確是與我最像,姑母說連脾氣都與我那時一般無二」郊瀾清得意洋洋的說道。

「舅舅舅母還在閉關嗎?」水無寒知道郊瀾清口中的姑母,便是自己的母親。只是此時他卻想起了孩子的祖父祖母,也就是郊瀾清的父母。

「恩,估計他們二老出來之時,雲傑恐怕已經會叫祖父祖母了。」郊瀾清也很希望在這大喜之日,父母能親臨現場,只是現實往往不盡人意。

「我說表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子騫他再怎麼說也是郊家子嗣,你現在這話里話外都是雲傑,可曾想過你那偏殿中的長子?」水無寒說完,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怎麼你不去前廳喝幾杯?」郊瀾清追了上來,兩人勾肩搭背一路走去。

「算啦吧,我可怕被我爹認出來,我還是去陪陪我那可憐的大侄子吧!你別忘了遣人送些好酒好菜過來。」水無寒不放心的叮囑道。

「無漾和仙兒也來了,你不去見見嗎?」郊瀾清問道。

「大哥我不去見他,他恐怕也不會放過我,至於仙兒還是算了吧,那丫頭要是見了我估計今日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水無寒來此一游。你還是饒了我吧!」水無寒說完,不在理會郊瀾清,獨自向遠處走去,走着走着又回過頭來,喊道:「那玉佩可要收好了!」

郊瀾清點點頭,水無寒見狀狡邪一笑轉身向偏院走去。

想到此處,水無寒心裏悔恨萬分。當時若是自己直接將話挑明,也不會在後來給了凌婉柔可趁之機。

一想到前幾日凌婉柔的所作所為,水無寒便恨的咬牙切齒。

三天前,火姈向他提及,想要為鳳儀尋一門親事。水無寒聽后,神秘一笑,讓火姈不用擔心,說他自己早有打算。

其實當年鳳儀被火姈抱養的時候,水無寒便預料到會有今日一事。正巧他當時的表哥郊瀾清喜得一子(雲傑),年齡又與鳳儀相仿,所以他才在當時不顧擅離禁閉的危險,毅然冒險前往雲傑的百日宴,就是為了促成這門婚事。

他水無寒留下的玉佩原本是有一對的,一塊他給了雲傑,作為百日宴的賀禮,另一塊他後來給了鳳儀。本來他的用意便是為雲傑和鳳儀定下娃娃親,這樣他也能藉此機會更接近火姈一步。

沒想到就在他前往鮫城向郊瀾清提及此事的時候,卻被凌婉柔當面破壞。

那一日,水無寒急匆匆的來到鮫城,不顧下人的阻攔,直接闖進了郊瀾清的書房。

「表哥,表哥,你在裏面嗎?」水無寒一邊說話一邊闖了進來。

此時的郊瀾清正在裏面處理事務,聽見水無寒的喊聲,趕忙出去準備開門。沒想到對方已經走了進來。

「你現在都是水神君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郊瀾清對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表弟,愛恨交加。

「這不是找你有急事嗎?」水無寒不請自坐,直接拿起旁邊的茶壺,仰頭便是一陣急飲。

「看把你急的?不會又是火神殿那邊的事吧?」郊瀾清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水無寒一眼,接着說道「也就只有那邊出了事,你才會如此着急。」

水無寒放下茶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還真被你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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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鳳來儀:我家神君體嬌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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