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給大爺笑一個

袁赫霆聲音冷冽而警告：「李媽，還沒走就快點幫她收拾。」

蘇悟兮緊緊握著拳頭，蒼白的小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堅韌，她抬起頭來，開口道：「等一等，你離婚協議書應該準備好了吧，我們直接簽字吧。」

袁赫霆正欲離開的腳步頓了頓，眉宇輕擰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訝。

一個小時前她還哭著喊著求他不要離婚，可現在卻主動讓自己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

難道這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

不過，這樣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李媽扶著蘇悟兮，幫她清洗了身子，換了身衣服。最後也幫她收拾了東西，最後交給她一張黑色的金卡，「少奶奶，這是少爺讓我交給你的，說裡面的錢是這些年對你的補償。」

蘇悟兮看著鏡子里真的已經腫成豬頭一樣的臉，目光透過鏡子看到那張閃閃發光的黑/卡，眼波都不曾動一下。

「我知道了，你放那吧。」她還算有禮貌的回了一聲。

李媽將卡放下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退了出去。

蘇悟兮看了一眼那些行李，什麼也沒碰直接走下了樓。

袁赫霆已經在等她了，那一疊厚厚的文件整齊的放置在茶几上，那封面上加粗加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極其顯眼。

她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落座，語氣簡單平靜，「筆。」

袁赫霆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硬性鋼筆丟給她。

蘇悟兮接過，直接翻到文書的最後一頁的簽名處，那裡袁赫霆三個秀氣的筆跡映入她略略渾濁的眼，不由一陣刺痛。

「你沒什麼要求？」袁赫霆開口道，見她如此，他心口處莫名多了一絲不可言述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了幾分。

「嗯。」她清澈的聲音低低應了聲，筆尖在那潔白的紙張上頓了片刻，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雙眼閉了閉。

再睜開時，那抹輕微的渾濁已經消失殆盡，只剩平靜，清澈的似乎連什麼東西也進不去般。

她指尖微動，在袁赫霆三個字之下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她和袁赫霆的關係算是徹底結束。

袁赫霆收起那份離婚協議，很奇怪，沒有自己想要的那份喜悅。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給自己找到了原因。

他抬眼，看著蘇悟兮高高腫起的臉。

「既然簽了，就不要去老太太那裡裝可憐。」他冷冷而道。

蘇悟兮的眸微微一閃愣了片刻，呵，這個男人到了訣別時分，還在認為自己想玩弄把戲。

突然，蘇悟兮給袁赫霆一個大大的笑容。

蘇悟兮的笑容很好看，清秀而溫婉，有一種陽光都揉進去的味道，但是前提絕對不是現在，整個臉都腫到變形，因為長時間紅腫而局部變成了紫色，因為竭盡全力的微笑，所以外翻的唇角，變得比原來有兩倍大的鼻孔……

袁赫霆的眉頭一皺，只覺得一陣噁心，轉過目光不再看她。

「看我笑的這麼開心，就知道我不會告狀了。」蘇悟兮站起身，徑直瀟洒的走出了屋子。

不知道為什麼，那抹單薄利落的背影在袁赫霆的眼中突然多了一抹他從未看過的東西，甚是洒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