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訣別

像是真的如約般，兆桓一直未出現在小妖面前，可小妖卻知道他是來過的，深愛之人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哪怕他總是在他回來前匆匆離去，卻還是抹不去那絲若有似無，還有那屋外後山隱匿著的影衛小妖也是見過的，恐怕是那日根本就未撤走，一直都蹲守着。

小妖也隨他們去了，反正他只過自己的生活，影衛們也不會出現在他眼前，兆桓想要安心就隨意吧，可隨着兆桓來的越加頻繁，小妖那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被打亂，兆桓以為他不知，其實他早在院外樹梢見過多次，而那日小妖折返回來碰巧見了在院中劈柴的兆桓時，他到底凝噎了。

小妖嘆了氣，將兆桓喚進屋中，故意不去看那人臉上的欣喜與悸動，取了水細細的將他手擦乾淨了「你是王爺，何必來做這種粗活」

「我，我就是想給你做點什麼」他有多久沒與小妖說過話了，這開口的第一句都讓他忍不住想將這人擁在懷中。

「以前院中的那些柴也是你劈的嗎」

「嗯」

「以後別再做了」

「我。。」兆桓望着小妖，眼中的哀求是如此分明，騷動着小妖的心，小妖不語，只又細細的將人耳鬢眉梢的汗也擦了，動作說不出上的輕柔，讓兆桓下意識的握住了小妖的手，小妖也不惱，只輕輕掙脫了，又端了水出了屋子。

兆桓見他遲遲不進屋，出門去尋才見小妖正在廚房忙活，他依靠在門框上，眼眸禁不住的濕潤，這樣的場景如此熟悉，那時的他們也是這樣，小妖忙活着，他想插手幫忙，卻總是被對方嫌棄，連做個麵疙瘩也能在嬉笑歡鬧中樂不可支。兆桓大了膽子上前，從背後將小妖攏在懷中，那人的背脊輕微的顫抖了下卻又放鬆了，兆桓又將下巴支在小妖的肩膀上「在做什麼好吃着」

「魚湯」

「我最愛喝你做的魚湯了」

「那你就多喝點」

聽見小妖是在給自己做飯，兆桓終是將臉埋在了對方的脖頸處，喃喃著呼喚小妖，深深情切。

那日的晚飯兆桓儘是吃的底朝天，連一滴湯汁也未留下，后又磨磨蹭蹭的直到天色大黑也不願離去，小妖取了熱水兌在浴桶中「你先去洗個澡吧，這裏還有你以前的衣物留着，你不嫌棄就換上吧」

兆桓大喜，竟像個孩子般蹦蹦跳跳的竄進浴室「那是小妖給我做的衣物，我怎麼會嫌棄」而讓兆桓更為驚喜的是，小妖竟然在他洗浴時只披了件小衣來為他搓澡，這恐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住。

兆桓當然沒忍住，將小妖拉近浴桶中，溫水打濕了小妖，透出一片雪肌，兆桓急不可耐的吻上朝思夜想的唇瓣，猶如毛頭小子般隔着衣服撫摸小妖的背脊，小妖落下的淚被兆桓舔舐進口中，浴桶中的水波蕩漾的越加明顯，而兩人早已顧不得是否有水灑出桶外，早已意識縹緲。

那夜的小妖少有的熱情，這屋內的繾綣持續了大半夜，兩人像是偷食蜜糖的孩子吃了一口，又想再吃一口，只知繼續不知停止。

次日兆桓醒來時，小妖正站在銅鏡前梳着長發，兆桓覺得這一刻分外溫馨，他起身想接過小妖手中的梳子，卻見那人突然拿起剪子刺過他一頭長發，發隨剪落，散了滿地，兆桓滿是震驚的看着小妖，張口想問什麼卻是發不出一個音。小妖卻淡淡然「王爺，我們的緣分早就和這斷髮一樣盡了，如果你還再來，今日的剪子恐怕剪的就不是我的發了」

那些冰冷的話語全然沒了昨夜聲聲呼喚時的情濃，兆桓麻木的蹲下身子，慢慢的攏起那些碎發，仔細的放齊整了，又妥帖的放在自己胸口，他不知是不敢還是忘記了看小妖一眼，踉蹌著走出屋外，那背影猶如飽經傷痛的年邁老人，一步一驚，卻在院中頓住了身影，可到底他還是沒有回頭，跌跌撞撞的，最後也就隱沒在山間小道之中了。

據說那日回去后兆桓病了整整七日，據說京中之人極少再見他笑了，據說他的衣袖裏總是藏着一縷斷髮，據說。。。。可很多東西，最後都只是據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