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隔岸觀火

趙鏑讓郭小四安排王安石前去書房見面，司馬光也跟着去了書房等待，只見王安石背負着一大捧荊棘條就那樣堂而皇之地進來，見到趙鏑直接跪地叩首道：「罪臣王安石拜見鏑王，之前對王爺多有得罪，還請鏑王寬恕！」

趙鏑漠然看着跪地俯首的王安石冷冷一笑道：「呵，姓王的你以為這樣就能夠獲得本王的原諒嗎？本王如果不是看在涑水先生的情面上，必殺你王家滿門。說吧，今天為何一定要見本王？」

雖然見趙鏑一臉冷漠，彷彿絲毫不為自己負荊請罪的行為所動，但是王安石依然一臉平靜地跪在地上拱手道：「安石之所以想要當面拜見王爺，一來是為之前的魯莽行徑當面請罪，二來是想要向王爺投誠，還請王爺能夠不計前嫌收留安石，安石必為王爺披荊斬棘效犬馬之勞。」

「嗯？」趙鏑雖然心中早有揣測，但是真聽到王安石投誠之言，心中還是微微有些驚訝，要知道此人可是有名的拗相公，心志之堅，天下無人能撼動，能夠獲得這種人的效忠那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不過趙鏑也不是那種好虛名易忘形的蠢貨，雖然見王安石臉上表情真摯，但是他如何肯信王安石會對自己突然之間就進行投誠，微微側目掃了身旁默默執筆記敘著自己和王安石兩人見面情景的司馬光一眼，見司馬光目不斜視地認真做着自己的事情，對於王安石投誠之事好像一點也不關心，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心中便有了更多的揣測。

趙鏑略作沉吟后，道：「你之前可是不惜命地要誅殺本王而後快，現在突然又表明心跡要向本王投誠，這讓本王如何信你？」

王安石如果是真心愿意向自己投誠，趙鏑自然是無任歡迎，但是王安石的轉變太過突然了，所以趙鏑不得不防一手。

趙鏑雖然自信自己能夠按得住王安石，但是他也不會小覷王安石，如果王安石是詐降的話，他還需要分心去監視那還不如不要。

這種時候趙鏑直接將問題拋回去，倒要看看王安石如何回應。

對於王安石這種人趙鏑不會小覷，但是也不會太過重視，如果沒有司馬光投誠的話，趙鏑也許會急需王安石，但是現在自己手中有司馬光這個籌碼在，那王安石投不投誠對於趙鏑來說就不是那麼急切需要的了，所以趙鏑必須要讓王安石給自己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才會去接納他。

王安石拱手道：「下官有一策可助王爺對付文彥博。」

「哦？」趙鏑聽到這話目光微閃，自然是有些心動，要知道文彥博目前在大宋的地位那是無人能夠撼動的，甚至連趙諦都恐怕要讓他三分，現在王安石竟然說有辦法對付他，趙鏑怎麼可能不感興趣，不過趙鏑也不是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人，他突然臉色一變，目含厲色盯着王安石道：「如果你真的能夠除掉文老賊的話，那本王就相信你，否則，本王將視你在戲耍本王，那到時候新賬老賬咱們一起算，本王必殺你，就算天王老子也攔不住。」

王安石面對趙鏑目中含煞的威脅，臉上神色不變，十分平靜地拱手道：「下官願意為王爺馬前卒，但是文彥博在朝中勢大，所以下官需要王爺助下官一臂之力，這樣下官才有把握除掉文黨一系。」

「哦？你想本王如何助你？」趙鏑一臉玩味地看着王安石，顯然他有點不太相信王安石的話。

王安石彷彿並沒有看出趙鏑的表情變化，依然一臉認真地道：「下官需要王爺一封奏疏，直接上奏參下官謀害王爺，同時還需要王爺為我和安王之間牽線搭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好，這個條件本王答應了。」趙鏑倒想要看看王安石怎麼憑藉這兩個簡單的條件扳倒文彥博，反正他是不太相信王安石能夠憑藉這麼簡單的兩個條件就能夠扳倒文彥博，如果文彥博如此容易被扳倒，那他也不可能屹立朝堂之上這麼多年。

旁邊一直認真記敘着筆記的司馬光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王安石，顯然，他對於王安石的這個條件也有點不敢置信。

王安石卻一臉認真地叩首道：「多謝王爺成全。」

趙鏑直接擺手道：「行了，沒有別的事情就退下吧！」說完直接拂袖起身就要離開。

王安石跪在地上再次叩首恭送，趙鏑走到房門前微微頓了頓，轉身掃了一眼一臉平靜的王安石，見對方真的沒有其他條件便直接回身離開。

見趙鏑身影消失在了院子裏，司馬光回身看着已經從地上起身的王安石，眉頭擰成川字型，滿臉的愁苦之態道：「一定要這樣做嗎？為什麼不能放下成見和以前一樣通力合作呢？以前大家不是相處得很融洽么？」

王安石微微搖頭道：「有些事一旦開始了，那就沒有回頭的可能。君實，你還是安心寫你的史記，不要牽連進這些糟事中來，希望我們以後不會走到對立面吧！」說着王安石微微拍了拍司馬光的肩直接大踏步地離開。

趙鏑不太相信王安石能夠藉著自己的一封奏疏扳倒文彥博，但是司馬光卻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的手段，一旦被自己這位老友盯上，文彥博這些老狐狸還真未必能夠玩得過他，所以他看着王安石離開的背影臉上愁容越發深了幾分。

趙鏑離開書房之後，直接手握墨鏡跟時遷進行傳訊，直接命令他派人與安王接觸，讓安王派人過來和王安石接洽，並告知王安石有事和他商量，然後自己這邊也快速起草了一份奏疏彈劾王安石。

對於王安石所說的條件趙鏑雖然不太相信，但是他還是想要看看王安石的手段如何。

趙鏑這邊本來已經準備好了針對文彥博的行動，不過現在王安石突然主動接手對付文彥博，那趙鏑就只好暫時按下自己的行動，先看看王安石這邊的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