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蕭患生起了個大早,幾乎是和公雞打鳴同步,他匆匆的洗漱完畢,換了身乾淨衣裳,去找秦振去了。

秦振昨晚偷偷來找他,先是聲情並茂的訴說了一段兄弟情深的話,然後告訴他,「兄弟啊,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可不能瞞你啊……」

蕭患生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終於沒忍住,把他揍了。揍完了,秦振才開始絮絮叨叨的說正事。

「是這樣的,昨天你走後,我偷偷聽顏將軍說,那群人是回來找令牌的……」

蕭患生點了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

「干……幹啥?」秦振讓他看的背後發毛,結結巴巴的問。

蕭患生:「……沒了?」

「……昂」

蕭患生感嘆一聲,癱倒在床上,「雖然我很感謝你,但是……啊算了……你在我這別呆太久,先回去吧,明早再說……哦對了,注意安全。」

天蒙蒙亮。

所以當蕭患生挺著惺忪的睡眼從窗戶爬進秦振的房間,卻發現秦振睡成了伸直了頭的王八殼子時,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秦振是頂著殺氣起床的。

「咳,我以前醒的挺早的。」

「……知道了」蕭患生十分嫌棄棄,「趕緊起床,不是說去探探芹原山來著?」

秦振收拾的速度十分可觀,他們出發的時候,軍營里還算安靜。

蕭患生和秦振特地找了一條隱秘的上山的路,扮成兩個樵夫悄咪咪地上了山。

芹原山山中風景不錯,樹木豐茂,怪岩絕石,鮮有人至的原因,一是戰亂過後戾氣深重,二是傳聞鬼神之說。

清晨時風颯颯,十分涼爽,偶爾吹起些水汽,打在人臉上涼颼颼。按理來說,邊疆之地,按理說很難長出這麼一座山,所以總有人說,這裡鬧鬼。

然而為什麼鬧鬼?

沒人說的上來。

蕭患生揮舞著手中的斧頭,笑著回頭看向秦振,「其實當個樵夫也實在不錯……」

身後哪還有人影,秦振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秦……振?」蕭患生背後一毛,脖子里好像被吹了口涼氣,聲音也隨之一抖,「……這樣挺嚇人的……」

蕭患生在人前從來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平日的淡然完全化作了雲煙。

「秦振秦振……」

蕭患生是極其怕鬼的,但他以為只有自己小的時候才會怕,這猝不及防的一個冷意,把那萬年來沒出現的恐懼激了出來。

恐懼戰勝了理智。

蕭患生握緊了手中的斧頭,對準路旁的野樹就是一通亂砍,一邊砍一邊碎碎念,「秦秦秦秦秦振!」

他把路旁那無辜的野樹摧殘了個遍,然後打了個冷顫,找了個大石頭把自己一縮。

「噗嗤。」頭頂上忽然傳來熟悉的笑聲。

蕭患生動作一滯,抬頭看去——秦振站在樹枝上,抱著樹榦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哈哈哈哈哈……原來你怕鬼哈哈哈哈哈……」

「……」

蕭患生手指被用勁攥的啪啪作響,本人臉色也差極了。

秦振沒注意他的表情,笑得五官都擰在了一起,自然也注意不到蕭患生手中揚起的斧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啊!呃?!」

一把閃閃發光的斧子搖搖晃晃的掛在自己臉前的樹榦上。

秦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

「……你,給,我,滾!!」

……

「郁光郁光,別生氣了,」秦振討好的湊到蕭患生肩旁,一臉真誠,「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蕭患生黑著臉沒理他。

秦振嘖了一聲,又想說些什麼,腳下卻一松,哇了一聲就往下墜去。

蕭患生眼疾手快,攥住了秦振的手腕,「你別亂動,我拉你上來。」

「我我我我我……等下!」秦振慌慌忙忙往坑裡一看,先是被密密麻麻的刺嚇破了膽,然後餘光瞥見了一個洞口,「這裡邊兒,有個出入口。」

「……」蕭患生看他,「在哪個方位?」

「……呃,就在我正前方。」秦振伸手指了指自己前方。

「……過得去嗎?」蕭患生看不見,就晃了晃胳膊,試圖把人甩過去。

「不不行,別甩,我功夫還不夠火候,過不去的,」秦振趴在洞口上方,抬頭看向蕭患生,「你,你行不行,咱倆換位置,我,我甩你!」

蕭患生想了想,覺得可行,手下一用力,把人撈了上來。

秦振也不敢耽擱,換位之後緊攥著蕭患生的手,把他放到洞口附近,剛要開口詢問,手背上便一涼,手中一空。

「……哎?」

蕭患生腰間用力,一個擺身躍進洞里。

......

天是亮的,洞里卻越來越黑,蕭患生不得不點了火摺子,洞里石壁光滑,應該不是近期開墾,再加之洞里的蠟燭燃得所剩無幾,蕭患生判斷,這石洞應該被開墾了一年之久。

蕭患生正緩緩摸索著經過拐彎處,火光倒印在地上灑下的餘暉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這突兀的火光,兩個人同時頓在了原地,僵持住了,誰也不敢先有些大動作。

蕭患生不是守株待兔之人,見雙方僵持不下,猛地把火把擲到腳下,狠踩一把熄了火。

兩個人身處黑暗之中,視線難免會差些,蕭患生俯衝一步,一個側擺腿掃向另一人,對方反應不及,以胳膊做擋,狠狠挨了一記。

但同時對方也摸清了蕭患生的方位,一個手肘對上了蕭患生的腹部,一回合下來,雙方誰都沒有佔到好處。

蕭患生嗤了一聲,也明白在既黑暗又狹窄的地方拳腳根本施展不開,便轉身一個后踢,踹中那人後向洞口跑去。

對方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緊隨而去。

秦振等的無聊,叼了根草蹲在洞口旁哼著聽不出調的歌,耳邊飛快的捕捉到了斷斷續續的打鬥聲,臉色一變,吐掉口裡的草,找了根剛才無聊時砍的樹枝子,站在離洞口不遠處擺好了架勢。

兩道人影向繼躍上地面,蕭患生聞身後破風聲,回身一個飛踹,那人匆匆躲過,腳下一用力向前擦了幾米后以手作爪沖蕭患生胸膛襲去。

秦振瞅著了機會,手中的樹枝狠狠朝那人面門砸去,來人一驚,下意識伸手抵擋,見此破綻,蕭患生眼睛一眯,抓住來人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人摔在了地上。

蕭患生:「你是誰?」

來人捂著胸口咳了幾聲,聞言一怔,然後喝到,「你這人!你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秦振:「......」

秦振:「咳,這位公子啊實在不好意思......」

來人拍了拍灰,從地上爬起來,「不好意思有什麼用啊!該打的也打了......」

「......公子貴姓?」

那人沒好氣的接道,「柳,柳譽卿。」

蕭患生皺了皺眉,繃住自己微抽的嘴角,「蕭患生。」

秦振強忍笑意,「秦振。」

柳譽卿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見兩人好像一本正經,也沒太在意,直到他聞見了一陣臭味。

柳譽卿黑著臉回頭看去,果真在自己剛才倒下的地方發現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柳譽卿:「......」

「......哪兒來的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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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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