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轉正

付遠京的辦公室離回城大廳有些遠，等他拎著急救箱火急火燎跑到地方時，大廳里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顯然其他留守人員也是接到警報就立刻趕了過來。

從付遠京的角度，可以看到大家圍成一圈，正在小聲地談論著什麼，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給受傷的同事進行急救。

難道……

付遠京心頭狂跳，三兩步沖了過去。

「都愣著幹什麼？快救人啊！」付遠京有些急躁地扒拉開其他人擠進圈內，而後蹲在地上打開急救箱，拿出攜帶型電擊治療器就要往躺在地上那人身上杵，離他最近的技術員小李一眼瞥見治療器上10000V的電壓，眉頭一跳，急忙撲過去攔住他：「付處，冷靜！那不是咱們的人！」

好傢夥，10000V！知道你上次用它救過龍族的同事，但是再用之前是不是得先改一下設置啊？這是普通人，電一下會死的！

什麼意思？付遠京有些懵逼地讓跟著他飛過來的Q4掃描了一下，發現地上那個確實不是管理局的人，而且他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暫時昏迷，這才放下了心。

「這是怎麼回事？地上這貨是誰？4916呢？」

「付處，我在這兒。」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沈瑛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付遠京還沒放下的電擊治療器，站出來把剛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把在場的人全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大家都領教過面對主角金手指時的無力感和挫敗感，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可以無視邪術的影響，一磚頭就把主角收拾了的。

大部分人都對此事持懷疑態度，不過好在吳板磚錄下了沈瑛在遇到黑衣人之後的全部表現，在看到全息影像里沈瑛飛起一腳將黑衣人踹倒在地的英姿之後，質疑的聲音完全消失，整個回城大廳陷入一片寂靜當中。

付遠京沉默著把視頻刷了兩遍之後肅然起身，給局長趙金龍打了一個電話，報告了這邊的情況。

最後，昏迷的黑衣人被留在了管理局大樓，而當沈瑛再次傳送回現代修真位面的時候，已經是配有全套裝備的正式員工了，她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成為了管理局第一個還沒完成考核任務就轉正了的成員。

手續是付遠京幫她辦的，用他的話來說，有這本事還費那勁幹嘛，早點轉正大家都省事，還能早點拿工資……

再回到現代修真位面時，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趁著太陽還沒完全露出頭來，沈瑛趕緊帶著吳板磚和校服女鬼回到了立德中學。

經過一晚上的相處，沈瑛已經了解到小女鬼名叫蔣媛，是立德中學3年1班的學生，至於害她的人……蔣媛說他戴著一個黑色面具，根本看不到長什麼樣子，只知道他是個男人。

吳板磚有些失望，結果忙活半天還是不能確定這人究竟和廁所里那個男老師有沒有關係，反倒是沈瑛的想法十分樂觀，她覺得雖然信息量很少，但至少排除了是女人作案的可能性，這一次的調查還是很有價值的。

蔣媛雖然死得慘怨氣大，但只是一隻新鬼，能力還很弱，昨晚被黑衣人又拘魂又施術的，搞得現在身形更加虛幻，沈瑛把她放進了左手腕的銀手鐲里，讓她在裡面好好休息。

銀手鐲是沈瑛昨晚剛拿到的新裝備之一，主要是在處理惡意魂穿事件時用的，可以收納魂魄，具有一定的養魂功效。

沈瑛看了看窗外，天色已近大亮，馬上就要到早讀時間，學生們陸續走進校園，從教學樓那邊傳來朗朗的讀書聲，一切似乎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三年一班的教室里，黑板上的倒計時還沒來得及改，蔣媛的課桌上只有一個剛發下來的作業本，最後一頁還有老師用紅筆大寫的優，鄰座的男生悄悄將以前惡作劇時搶來的橡皮放回了空蕩蕩的桌肚，而後盯著桌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又拿了出來，放進了上衣口袋。

還是自己收著吧。他想，或許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發現他寫在橡皮上的……喜歡你。

沈瑛和吳板磚又開始了邊打掃衛生邊保護簡悠晴的清閑生活，小女鬼修養了幾天之後明顯精神了許多，她慢慢地適應了自己作為鬼的新身份，開始在學校里四處飄蕩，而且……好像還喜歡上了和人惡作劇，有時她會躲在廁所隔間裝作熱心同學給旁邊的人遞手紙，或者下晚自習的時候躲在小樹林在別人耳邊吹吹冷風，她自己玩得挺開心，沈瑛和吳板磚看得也挺樂呵，就沒有管她。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距離靈氣復甦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學校里沒有任何異常，男廁所也沒有再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簡悠晴也依舊獨來獨往，不過沈瑛聽說由於她經常會幫班裡的同學打掃衛生，擦擦黑板什麼的，雖然人依舊不太愛說話，但還是漸漸地改變了一些同學對她的看法。

簡悠晴本人更能感受到這種變化，有時是鄰座同學遞完試卷卻沒有像往常一般光速撤回的手，有時是她從過道經過時別人好心撤回的腳，有時是老師在課堂上一句不經意的表揚，雖然這種變化在別人看來微乎其微，但在她心裡，這就是一切都在變好的預兆。

每當這時，簡悠晴都會想起半個多月前的那個午後，那個聲音如陽光般溫暖的女清潔工。

簡悠晴覺得自己應該當面謝謝她，不僅是因為幫她解圍的事，還因為那句微笑著說出的多謝。

她在飾品店左挑右選，最後買下了一個掛著兔子玩偶的鑰匙扣，準備送給沈瑛。

沈瑛負責的區域在教學樓東邊，而她的教室卻在教學樓西頭，簡悠晴微低著頭，心情有些忐忑地穿過走廊，卻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被一個急匆匆下樓的男老師撞得跌坐在地上。

書本散落了一地，其中還有一條只串了一粒透明水晶的手鏈，簡悠晴急忙將手鏈撿起來遞給面前的男人，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

男老師看著她手中閃過一絲綠光的珠子愣了一瞬，而後才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不好意思啊，沒傷到哪兒吧？」

男老師的語氣過於溫柔，簡悠晴沒來由的感覺有些害怕，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連聲音都變小了許多：「沒，沒有。」

「那就好。」男老師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右手泛起一絲淡金色的光芒，聲音更加溫柔，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同學，你是幾年幾班的？如果有空的話，方便幫老師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