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之以誠

第十八章 求之以誠

如她此言,那去她梧桐峰偷盜梧桐枝的,豈不就是兮雲?如她這般說法,那去她梧桐峰盜梧桐枝的是兮雲的話。那他豈不是在她們入谷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可他卻還是讓她們進谷了,那也就是說他認定了她不會認出他來?可他現在又為何要通過別人之口,告訴她那偷盜梧桐樹的人就是他?

「可誰知,公子用這梧桐枝為月姑娘洗髓,非但沒能成功,反而……反而,傷了月姑娘經絡。」

她便覺得嗎,這兮月的經脈受損,不像受傷所至。

小丫頭眼中含淚,真誠無比道。「諾兒,知道姑娘你醫術如此高明,一定有辦法救月姑娘,所以奴婢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月姑娘,幫幫我家公子!不然,不然月姑娘就活不了多久了。」

「你可知,這靈梧為何被稱之為靈梧?各族之人又為何如此重視。」

「是因為…」小丫頭抿了抿嘴角,一副不敢開口的模樣。

雲悠嘆了口氣。「算了。」「我答應你為兮月姑娘修復受損的經脈。」

「真的?」小丫頭有一點喜出望外。

「當然。」雲悠攙著她胳膊。「現在可以起來吧?」

小丫頭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珠,起身再次向雲悠欠身行禮。「謝謝你,謝謝你,雲姑娘。」

「明日我便去找你家公子,為月姑娘醫治,你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謝姑娘!」小丫頭又抬手摸了摸眼角,吸了吸鼻子,才轉身離去。

雲悠站在門口,看著那離去的小丫頭,心中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知道,她在鳳麟山隱居的人少,知道,她隱居之處的梧桐是神梧的更少!究竟是誰,有此等本事?

…………

轉眼日落月出。

雲悠仍舊坐在竹桌旁看著醫載,她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握著竹簡,偏頭半瞌著眼看著竹簡。

俄而,她放下手中的竹簡,順手拿起了書桌上的另一個竹簡,單手一抖,便將竹簡散開一半,撲在桌子上。

「嗯…?」忽然,她坐直了身子,看著竹簡開埠幾個字,瞬間驚醒了不少。

巫蠱殘片。

她迅速的將竹簡全部撲散開來,食指比著竹簡,還真有。

噬心咒蠱,又稱蝕蠱,其蠱雌雄同體,以飼主血液為食,可自行繁衍,既而遊走全身,由心延至五臟,乃至周身血脈骨髓,蠱毒每發一次,既為蠱毒的繁殖,蠱毒發作越為頻繁,則飼主靈力越強!其蠱咒初發時,有噬心之疼,待延至五臟之時,令五臟劇痛,使中蠱之人有輕生自殘之意,待其延至骨髓之時,既為飼主其命隕之時。

其蠱先以毒物飼養五毒:蜈蚣、毒蛇、蠍子、壁虎、蟾蜍,再將其放在一起廝殺,最終將存活著弒殺捻成粉末,餵養百隻金蟻蛛,再擇金蟻蛛中食此毒而不死者,以血祭養,終存活者,用以下蠱施咒。

好像鳳族禁卷施蠱的書上也是這麼寫得……唉?這怎麼就沒了?

看來,明日她要好好的為炎淵檢查一天周身經脈。

之前竟如此大意,沒想到這蠱毒蔓延這一層。

等等,這是?

解蠱:百年赤足蜈蚣為引,以……?這怎麼又沒了!

雲悠看著竹簡上「以」字後面得大段空白,和空白最後后的兩個「餵養」之字,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兩下。

這還真是,有頭沒尾空吊人胃口。

不過,這竹簡中所提的百年赤足蜈蚣倒還真算是可試之物,只是此物不大好尋。

這有一段沒一段,真是的,害她白高興一場,算了先把這些記下來,其他以後在說。

她這剛拿起筆,正準備照著竹簡記錄。

「咚咚咚。」三聲不和的敲門聲便讓她止住了手。

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雲悠一愣。「童樂?」

童樂上去便要去拽她手。「臭丫頭,你怎麼才開門?快跟我走。」

「你幹什麼?」雲悠避開他的手。「有話不能好好說。」

「我家尊主快不行了!」

「什麼……?」這回不等童樂再次開口,雲悠已沖沖的出了屋子,趕向炎淵客局北院。

不行了?他可不能不行啊,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就要如同她的火靈芝一樣毀了?

童樂趕緊跟了上去。

雲悠來到炎淵客居處時,他正蜷縮著躺在地上。

子默正穿著中衣,這蹲在他的身旁。「喂!喂!你怎麼樣?別嚇我!你要是出了事,回頭悠悠該唯我是問了!」見炎淵沒有聲音,他又伸手輕輕推了推他。

雲悠進屋后直接來到了炎淵的身旁,硬是將他抓在胸口處的兩隻手,拽出來了一隻。

診過脈后,雲悠才餵了他一粒藥丸。

真是大驚小怪,不行了?這哪裡是不行了?只是蠱毒發作了而已!

說來,也真是巧,她這才看了有關噬心蠱的記載,他蠱毒就發作了。

話說回來,他蠱毒發作的這樣頻繁,他的靈力是要有多強。

不行!她要想個辦法減弱他體內的靈力對咒蠱的供養。

對了,封魂術,可以用銀針封住他身上的幾處要穴,減緩減弱他的靈力。

可是,他這個人冷傲孤高的要命,這要是她私自給他做了決定,嘖嘖!還是等他醒了,先問問他吧!不然,他這回頭要是對她喊打喊殺的,雖然她不怕他,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惹的好。

似拍灰般拍了拍手,便聽她口氣輕鬆道。「行了,沒什麼事了,把人搬回床上就行了,我明日再來。」

說著,便起身對仍舊蹲在地上子默,悠悠的來了句。「你打算留在這兒,陪他睡嗎?」才轉身出了屋。

「啊~?不不不,誰要和這死人臉睡一個屋裡?」子默連忙起身出了屋。

雲悠踏著夜色沿路準備回客房,可路剛走了一半,忽見一個黑影自東邊的屋頂一閃而過。

雲悠先是一驚,隨機暗嘆道:唉!看來今夜她是別想休眠了!便凌空追著那黑影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她追了不遠,那黑影便沒了蹤影,而她此時所在之處正是白日里,她看到的那個山洞洞門不遠處。

旦見有金桐色的光暈自洞內暈出。

這是怕她不進去嗎?

看來白日里那小丫頭如她猜想只是在為人傳話。

深嘆了口氣后,雲悠邁步走進了山洞。

洞內光線有點暗,未走幾步便進了洞內。

一個人正面向她單膝跪地,雙手拖著一節乾枯的木枝舉過頭頂,微微頷首。

見到這個人時,雲悠止住了腳步,並未驚訝。想不到,這梧桐枝竟真是他盜的!

白日里,諾兒那丫頭對她說那些話時,她便猜到,那搶她梧桐枝的人,九層左右就是眼前之人。

原因很簡單,偷盜靈梧,如此大的事,這亞鳳谷中知道的人都未必有多少!這小丫頭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告訴她這個外人?就算這小丫頭覺得她醫術高明,也不會如此毫無防備的跟她說這麼多!所以這一切的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而那指使她的人,便是那已經認定她不會認出他的兮雲。他之所以這麼做,必不是單純的想將梧桐枝還回,而是另有目的!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告訴她,而是通過諾兒之口,暗示她告訴她,那偷盜梧桐枝的人就是他!應該是為了探她的反應口風,再者便是他心虛不敢直接面對她。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不說話。

良久,跪在地上的兮雲抬起頭看向她,見她並無驚訝,便知她已知白日里諾兒對她說的話,全是他交代的,而他是有求於她。

雲悠垂眸看了看那精氣已所剩無幾的梧桐枝,終於忍不住壓著怒火開口道。「不知兮族長,既已盜走梧桐枝,又為何要還與我?」

這靈梧萬年才結一粒種子,要把一粒種子培育成那麼大樹是何其的不易?本來白日里她還做著美夢若梧桐枝在他這裡,她便把梧桐枝帶回去接上,可這樹枝都變成這樣了,就算接上了也得枯死。看來她只能繼續收集百日晨露了。

不過,好在,它並未落在有心之人的手裡,否則她就成為罪人了!

「在下自知偷盜搶奪,非君子所為,可在下某這麼做,實屬迫不得已,還請……」

「迫不得已?」雲悠的黑眸忽的變了顏色,變成璀璨的金色,卻只有一瞬,莫要說兮雲,就算是她也未曾發覺。

「你可知,你的迫不得已,是建立在什麼樣的風險之上?」

「我……」

「你循序引我來此,並不只是為了求得我的原諒,再將梧桐枝還與我吧?」

兮雲抬眸看著她。

她自兮雲手上拿過梧桐枝。「有什麼事起來說吧,我不大喜歡別人跪著同我說話,尤其是幫助過我的人。」

兮雲站了起來。

而雲悠卻在掌心凝出了一團火,下一刻,只聽「呲」的一聲,梧桐枝瞬間便被金色的火焰包裹。

雲悠緩緩收回了手,而那被火焰包裹的梧桐枝,則懸浮在半空,繼續燃燒著。

兮雲看了看那被金色火焰燃燒的梧桐枝,回眸看著雲悠,方要開口。

「你在我入谷的那一刻便已經認出我了吧?」

兮雲沒有說話,像是默認。

「既然認出了我,為什麼還會允許我進入谷內?你就不怕我發現是你盜走了梧桐枝,既而攪的你谷內不得安寧?」

兮雲還是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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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偏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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