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六感覺
第七十七章第六感覺
我說不是東也不是西時,看著一片荒草連天的地方,只有東西兩向路徑,再無它路。
丁偉當時面色就沉了下來,不悅的道:「不是東也不是西,難道飛上天不成!周明水你呀,真是愛故弄玄虛!」我笑而伸手指向草路東西兩向之間道:「應該是那裡!」
眾人抬眼一看,整個一大片荒草,一人多高,哪裡有路可走!
丁偉氣的扭頭上車,程光輝和手下兩名悍將卻冷言冷語道:「周隊長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處處要和別人不一樣呀。」
我看了程光輝手下的兩人一眼,一路上兩人的神色都有一種不服氣的樣子,幾次神色有異的靠近我身邊,有意無意的伸腿相拌,錯肩相撞,我都裝作不知,還是唐晶最後看出不同,冷眉相對,怒斥他們兩句,他們才沒有再多做舉動。
得唐晶提示,知道這兩位是程光輝從hn省內選拔出來的兩名特警,一個叫路玉山,一個叫何忠,都是特種兵出身,從悠長的氣息和強健的體魄能看出非是一般人,但我一直考慮著都是一個省出來的,沒必要鬧的不開心,所以處處忍讓。
不想兩人卻不識好歹。
此時見丁偉和苗柔兒都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卻唧唧歪歪的,心中自是不喜,但大局為重,也沒有和他們爭辯什麼。
我提氣朝著正前方,緊走兩步,一個縱身高躍,跳出兩米多高直接穿行了五米距離。
待落地之後,心下篤定,我的判斷沒有錯。
阿彪這幫人里肯定有高手,善於隱蹤藏跡的高手。
就在我步入五米后的距離才豁然發現,一大片被踩過的痕迹,斷草成片,腳印赫然在上。一溜向前而行。
如果不是我的嗅覺和眼力超人一等,斷難發現,阿彪等人竟然小心隱藏了行跡。
我又走回路上,終發現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前腳掌和膝蓋落地的痕迹,必是有人以手掌托著另四人縱躍到荒草地里,隱藏了真正的行蹤。
看著我以膝跪地的姿勢時,悍豹也跑到我身邊道:「他們是以一人之力挨個托舉另四人跳躍過草叢的!」
我對悍豹一眼識出他們的舉動,表示讚賞。伸了伸大拇指,悍豹卻笑道:「比周隊長我可是差遠了,不過,我發現,人要是太有本事了,到哪裡都招忌呀。」說著眼睛毫不避諱的看了看何忠和路玉山,顯然也是不滿這兩人之前的唧唧歪歪。
何忠和路玉山見草叢被打開,五米外腳印縱橫,痕迹顯露,自是知道剛才多嘴了,雖然不憤悍豹如此明目張胆的指指點點,卻也識得悍豹不是好惹的人物,外加悍豹是本地警察,自然也就沒敢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扭頭而去。
悍豹目光冷沉的看了兩人背影一眼,口中不屑的說道:「就看不慣這種窩裡橫的人!如果有機會,一定幫周隊長出口氣!」
見悍豹如此對口味,我心中也是極喜他的為人,拍了拍他肩膀表示感謝。
強者相交,盡在不言中。
苗柔兒再次看到我從不可能發現的地方查到嫌疑人蹤跡,看我的眼色更加不同。顯是楞了一下神,然後又安排人員朝著我所指的方向前進。
看著前方荒草路徑上的嫌疑人行蹤不再隱藏,路徑難走,大隊警力卻可以目標明確的前行。
但我心裡卻升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譚忠軒問道:「怎麼了?」
我道:「嫌疑人到此不在意隱藏蹤跡,只能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快到目的地。二是有把握徹底甩脫追蹤了。」
沒等譚忠軒回答,我已經把心中的想法暴露給他了。
到達目的地是不可能,只能是他們有把握甩脫追蹤。
想到這一點,我突然靠近苗柔兒問道:「你們這附近可有江河?」
苗柔兒好像不是本地人,一時回答不上來,而悍豹和李明山卻同時答道:「周隊長怎麼知道這附近有條黑水河?」
譚忠軒聞聲向前迅速穿行,探路而去。
我卻心中一片死寂!
果然是好計量,前方有水,路線又不好定了。
苗柔兒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苦笑道:「恐怕我們勞師動眾,最後卻是白忙一場!」
「怎麼這樣說?」
「嫌疑人已經不再隱藏行蹤,外加此地草木旺盛,路面濕軟,顯然前邊不遠必會有水路,不怕追蹤,而他們也必然早有安排!」
苗柔兒極力跳行的步伐隱然見慢,俏臉蒙憂。
悍豹和李明山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唯有路玉山和何忠正在顯示著自已超人一等的體力,大步前行著,這時聞言卻冷語道:
「沒可能事事都讓你料准吧,他們哪來的那麼大本事,這次你這神運算元可能會失算嘍。」
我無可無不可的道:「但願是我失算。」
而此時譚忠軒卻飛馳而來,帶來了個不好的消息。
前方不遠果然有水路前橫,腳印顯露,都是上了早已備好的船隻,已然行去多時。
我心微涼,輕搖了搖頭。
看著苗柔兒嬌弱的瘦小的身材在荒草地上舉步維艱,一步一拌,終忍不住道:「苗支隊如果不方便走,不如先退後在車裡等,沒準我們一會兒還得回來另找路徑去追。」
苗柔兒看了我一眼,倔強的搖了搖頭。還是堅持前行。
路玉山和何忠又冷笑想說什麼,顯然是怕涉及到苗柔兒,程光輝以眼色止住兩人,兩人才及時收口。
步行了將近兩里地,果然見一條河水橫在眼前,一片茫茫河水,斷了來路。
眼瞅著五雙腳印清晰無比的從河水中消失,必是乘坐早已備好的船隻從河路遠遁,而我們卻無準備,望水興嘆無從追去。
只能是退回原路,改車行再換道追蹤。
迴路更顯泥濘,所有人心情也在大得大失中黯然。
全無了峰迴路轉的興頭,一派頹廢。
回到車上,眾人商議之後,決定再驅車走水路的另一頭集合,然後再做定奪。
而黑水河的另一頭,卻是另一城市,烏河市。
李明山帶領的刑偵支隊,和特警支隊等吉市公安部門,因權利有限,地域之隔,不益再跟,也就分手返回。
剩下的人,只有苗柔兒,悍豹,黑貓這些省廳人員,和我們hn省的人員。
人員警力一下子消減了四分之三,再加上追蹤了半天又無功而返的心情,讓眾人心頭都跟壓了顆大石一樣,
很不是滋味。
從陸路走向烏水市,除了水路,只有一條山路可行。
眾人都感覺疲勞的往前行進,山路雖然不及清河谷的險峻,卻也極為窄小陡峭,行進極為不易。
此刻竟已是出行近六個小時,夕陽盡落,黑幕降臨,山路崎嶇狹窄,車上眾人心情鬱悶。
我這次仍和苗柔兒同車,好在這次沒有開車,是由悍豹開車,同車的自有苗柔兒和黑貓。
夜路行駛中,眾人談興不高,苗柔兒沒有說話,我也沒有主動說話。
黑貓見氣氛沉悶,幾次想調解一下氣氛,開口找了幾個話題,卻無人回應,也就心淡無力再說。
我坐在悍豹旁邊的副駕駛位上,看著悍豹的開車技藝嫻熟不在趙大漢之下,也就想放鬆身體,稍事休息一下。
然而腦子裡卻怎麼也靜不下來,隨口問道:「那輛車的車主查到了嗎?」
黑貓道:「兩小時前有110報警中心的彙報,在今天下午有失主報稱自已的車子在昨晚被盜。」
我又隨口問道:「為什麼昨晚被盜,今天下午才報案?」
「車主說是昨晚喝醉了,今天中午才醒,醒來發現車子不在了,就報案了。那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好巧,下午的時間,也是我們剛出發查找阿彪不久。
我心裡這樣想著。
「去臨市就這一條路嗎?」我隨口又問悍豹。
悍豹雙眼極力前望,運極了目力,顯然他沒有我的夜視能力,一邊看著路一邊答我道:「其它的高速路還沒有修好,要明年年末才能完工,另一條要遠出一二百公里,就近的,現在,只有這一條路了。」
看著眼前的山路,幾乎只夠一輛車行走,如果對面來車,想錯個車都很難。暗自搖了搖頭。
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問黑貓道:「你說車主說是昨晚丟的車,那就是說,昨晚嫌疑人就已經開始跑路了?」
黑貓隨意答道:「是呀,從視頻上顯示,他們跑路的時間也和車主丟車的時間吻合呀!」
我心中卻因這一看似隨意的回答陡然一驚。
驀然間脊椎骨一陣冷寒,毛髮皆張,一身冷汗竟然了嚇了出來。
看到身邊的譚忠軒和龍小月我突然蹦出個念頭:有鬼!
有內鬼!
身體猛然坐直,車內苗柔兒和黑貓對我這一突然舉動也嚇了一跳。
我轉臉暗淡月光下,臉上滿是陰沉的看向苗柔兒問道:「苗支隊是外地來的?」
苗柔兒看著月光下我的臉黑到陰沉,全無一絲笑意,竟然因緊張而變了形,看的她心中陡然有些發顫,聲音略有發抖的道:「是,是,是呀我才來不到……一年。」
我又問道:「黑貓和悍豹都是你來之後調過來的?」
苗柔兒明顯見我情緒不對,先是答道:「不錯呀,他們是我到各地巡查時,發現的兩名好手,才抽調過來的,手續剛辦了沒三個月。」
黑貓和悍豹見此問,還都聲稱:「這事還要多多感謝苗支隊呢,否則我們只能是一個在派出所管片的小警察,哪能到省廳呀!」
月夜漆黑,我心漸冷。車內雖溫,心卻冷到極致。
苗柔兒看到了我的不對,出於女人天性的膽小,再也忍不住聲音發顫道:「你……你的臉色,好嚇人呀!」
我豈止是臉色嚇人,心更膽寒。
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陡然在心底升騰,好似前方有洪水猛獸在等待,唯我自知。
我都感覺到自已面色發白,終忍不住道:「苗支隊,你有沒有感覺?」說到這裡,我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來自心底的膽寒,讓我全身忍不住顫慄不定。
不安的感覺再次無形升騰,好似來自於野獸天生對危險的特異嗅覺一樣。
苗柔兒也有些發顫,黑貓同樣被我的情緒感染,就連悍豹這本應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也有些頭上冒汗!
苗柔兒顫聲道:「感覺什麼?」
我語音都有些沙啞道:「有沒有感覺,一些事,太巧了!」
於此同時,我急切心語譚忠軒道:「師兄,快去前方探路,我感覺很不安!」
說到這裡,身子竟然忍不住劇烈抖動起來!
從來沒有過如此情況。
譚忠軒眉頭一皺,透窗而出!
苗柔兒卻是搖著頭道:「巧嗎?沒有吧?」說到最後,竟然是向我問詢。
我手禁不住抓住悍豹的手臂,輕聲道:「慢點,越慢越好!」
悍豹眉頭緊鎖,儘力放慢速度,但是現在車往上行,也不敢太慢,山路陡峭,容易脫檔滑行!
我心中的不安再度升騰,幾乎壓榨的我無法呼吸。
前所未有的感覺使我極度不適。
而腦海中的一幕幕景像翻滾而來。
開會,嫌犯逃跑,追蹤,車主報失,嫌犯早逃,卻好似知道會有人追蹤……
正在我心中確定必有內鬼時,電話驟然響起!
小豆丁帶著哭腔在電話中叫道:「師父,我好難受,很害怕,怕有不好的事發生!心都快跳出來了!」
驀然,心中明悟!
這是第六感!
狼丹有第六感,我感覺到了不安,小豆丁也傳承了我的第六感,也感覺到了不安!
危險,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