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六十四、人人都想謀朝篡位
六十四、人人都想謀朝篡位
宮九聽了這話，有些出神。隨即端起桌案上的玉杯，垂眸作輕飲姿態，堪堪遮住了嘴角的一抹冷笑。
天下百姓，與我何干？！
「怎的？多年不見，九弟竟與皇兄生分了不成？」皇帝一雙保養雖好卻有著薄繭的手在宮九肩上拍了拍，語氣中滿是笑意。
宮九抬頭，桃花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詫異。
「你啊，還是和小時侯一樣。」皇帝笑著指了指他拿杯子的手，那與宮九相似的眼眸更是彎上了幾分。
宮九一看，頓時瞭然。
旁人飲茶，大都是拇指和食指捏住茶碗，然後中指托住茶碗的底部，其餘兩指扣在手心。而宮九因小時候無人教導，持杯時便是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捏住茶碗，餘下兩指則微微翹起。
後來，宮九被接入宮中，這個持杯習慣便被糾正了過來，可只要他一緊張，便會不自覺的用起這個習慣。
「九弟好像多了許多心事。」皇帝撩起衣袍，坐在宮九對面，滿是關切。
宮九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擦著玉杯，薄唇輕抿，沉默片刻后，垂眸輕笑：「皇兄多慮，宮九無事。」
皇帝仔細的看了看宮九，發現他確實不想多說，只好微微嘆了一口氣，「九弟這次可要多住些日子，近日京城熱鬧的緊，過幾日，朕陪你在京城好好逛逛。」
宮九不由地笑出了聲，「皇兄可出過皇宮？應該是我陪皇兄才對吧！」
「是是，」皇帝撫掌笑道，「確實是九弟陪著朕。朕可是個連皇城都未出過的可憐人，若沒有九弟，豈不是要迷路上一整天。」
「皇兄！」宮九頓時拉下嘴角，他一向自負聰明，可是在認路上，卻是怎麼樣也記不住，就是在自己的府坻里有時候也會迷失方向，偏生皇帝還總用這個來笑他。
「朕說錯了！九弟聰慧絕倫，小小的京城如何難得住！」皇帝面上作嚴肅狀，可眼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
「皇兄莫要鬧了！」宮九撫額，面上透出幾分無奈：「還是想想那月圓之夜的事情吧。那白雲城緊鄰著南王封地，比試的事，肯定有南王的手筆在其中，南王最近可是不安分的很呢！」
「無事，」皇帝突然調皮的眨了眨眼：「朕有九弟呢！」
宮九一愣，看著皇帝眼中的認真，不知為何，眼中突然有些澀：「皇兄還是做好防範的好！」
「朕會小心的，不過以南王叔的手段，也掀不起什麼大浪。」皇帝面上笑容不變，搖頭說道。
「好了，夜深了，九弟今日便宿在宮中吧！九弟需要皇兄哄睡覺嗎？」
「皇兄！」宮九咬牙。
「唉，九弟大了！睡覺也不需要皇兄陪伴了！」皇帝一臉悵然。
「皇兄！」宮九不由得揉了揉眼角：「老地方！」
「那朕先過去。」皇帝哈哈一笑，快步走了。
「有些時候，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壞事。」走出殿門的一瞬間，宮九突然低聲說道。
「他好像知道些東西。」黃蓉看著宮九離去的背景，感覺有些熟悉。
陸小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唇角：「這個人不簡單，不過，聽了他的話，我倒是想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黃蓉輕眨美眸，滿是興趣。
「李燕北曾告訴我，前些日子，怡情院里來了一位出手大方的貴客，一來便連點了三天的歐陽情。這貴客姿態高傲不凡，身邊不僅跟著許多武功高強的護衛，還有一位面白無須極有氣勢的老僕。」陸小鳳整理著思緒說道。「這貴客走後，歐陽情無意間在屋中發現了一塊雕著龍形的玉佩。」
「所以，你以為那是皇帝？」黃蓉恍然。
「對，我請李燕北幫我繪了幾張畫像。今晚也是來確認一下。」
「我瞧著，這皇帝不像是那種人。」黃蓉仔細想了想，搖頭道。
陸小鳳點點頭，又搖搖頭：「皇上的樣貌與畫像上的貴客有七分相似。而那老僕，更是與剛剛的太監總管一模一樣。」
「不可能！」黃蓉驚訝的脫口而出，隨即想起宮九的話，明了的勾起唇角：「好你個小鬍子，還跟我賣起關子來了呢！」
陸小鳳訕訕地摸了摸唇角：「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蓉兒！」
黃蓉驕傲的揚起頭，帽子后的帶子極有氣勢的一晃一晃：「瞞天過海，再李代桃僵，這南王竟聰明起來了，連環計都使起來了。」
陸小鳳彎起眼眸，「恐怕不是南王聰明，而是去年進京時猛然發現皇上面貌，這才動了心思吧。」
「也對。」黃蓉歪頭：「看他之前用金九齡斂財的作派，不過如此。」
「對了。」黃蓉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原來是他。宮九就是怡情院的那個神秘人。」
「是他？」陸小鳳皺起了眉頭，「他竟與歐陽情有關係，怪不得知道這些事，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皇上呢？」
「我看他也是有所圖謀。」黃蓉眸光閃亮，聲音清脆：「你還記得紅鞋子么？別忘了，歐陽情除了京城花魁的身份外，她還是紅鞋子里的四娘。」
「紅鞋子在江湖中雖名聲不顯，可仔細瞧著，這九人若是聚在一塊，竟是名氣、財富、權勢都不缺的，而且上次金九齡的事還不算完，據說只找回了十八斛珍珠，剩下的錢財又都去了哪兒？」
黃蓉越說越覺得明朗：「歐陽情為什麼會告訴李燕北那些事情呢？若說起貴客，這宮九的身份氣勢更是不凡。小鬍子，你說這宮九會不會就是紅鞋子幕後的人？也是他示意歐陽情將南王世子的事情透露給李燕北的？」
「很有可能。」陸小鳳點點頭，嘆了口氣：「這皇帝可真不好當啊！背後總有這麼多想要取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