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英雄的晚餐。66

天意總是愚弄有心人，原本一兩個小時就能到達的路程卻因為高速公路上的突發車禍足足堵了數個小時，等x趕到崇笙家樓下時已是下午六點前後。

早冬潮冷日照短促，迷離在天際的夕陽只掛住了一輪小角，x按照崇笙檔案上的地址走在這棟老舊昏暗的樓道里摸索前行，步履忐忑心跳收緊。

三聲輕柔的敲門聲后，沉重舊門被吱吖一聲推開，門口站著崇笙一夜之間暴瘦單薄羸弱身軀。

陽光像個亡命狂徒，以最快的速度躲避著x的光臨，屋內也因為沒有開燈造就了視覺上朦朧模糊低沉壓抑的滄桑之感。

x在昏暗能清楚識別眼前這個像崇笙卻又因為憔悴而面目全非的崇笙。見她披頭散髮顴骨高突淚痕猶在的這般模樣，也不知是哪來的情愫，x突然有一股像是來自本我的強烈衝動，她想將她一把擁入懷中，用盡自己所有溫柔撫平她心中的傷痛，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和可怖。

崇笙在昏暗裡無法識別x臉上現在的表情是有多糾結掙扎，有多心痛萬分。可她卻能從她身段優雅氣質高貴的模糊輪廓里一眼便認出x。

「x…你……哎！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快進來吧。」

見x到來，崇笙似乎並無太多驚訝，相比之下惋惜之感甚是有餘。她起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而後又快快閉上，抬起手來將眼淚一抹趕忙讓開身體邀請x進屋去。

x隨步進去時崇笙在牆壁上點開了屋內一盞滲透著微弱暖光的老式壁燈，這個屋內陳設裝潢瞬間全然映入x的眼帘。

這套房子和這棟樓一樣，每一個轉角都刻印著歲月的痕迹。簡單粗糙的裝修歷經風雨讓靠窗處的屋頂牆壁已經有些脫漆泛黃，傢具沙發也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款式風格，雖然看上去陳舊過時，但日復一日一塵不染的精心維護讓它們向x悲泣訴說這這個家往日的溫馨和平靜。

「崇笙？崇笙？你幹嘛呢？」

x坐下后見崇笙竟走到電視機前愣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x試著輕聲呼喊了她幾次，她這才木訥的轉過頭來那張疲倦到變形的臉上沖x擠出一個無比敷衍而勉強的微笑

「哦……對不起x，我本想給去廚房給你倒杯水來著……可我…你等等…」

「好，你去吧。」

崇笙整個人似乎丟了魂魄一般，搖搖晃晃有氣無力的朝廚房走去。

「哎！」

見多世事再無波瀾的x突然長抒一氣，坐在原地就著目光探尋崇笙原生家庭的蛛絲馬跡。

電視柜上幾組泛黃褪色的立式相框一把抓住了x的注意力，這些相片不多統共也就四張。

第一張是崇笙幼時一周歲的舊照，她坐在一隻手工粗糙的布老虎旁明眸閃爍天真懵懂，從那時便可看出她現下的清秀五官，至少在x看來，這是活到如今見過最可愛的孩子。

第二張到第四張一律都是崇父崇母老年時的照片，不同背景不同衣著，相同的是崇母皆緊挽崇父的胳膊，兩人依偎而立笑容可掬恩愛綿長。

讓x好奇的是既然用作展示，為何又沒有一家人的合照，更沒有這對暮年眷侶年輕時的定格畫面？

遲疑些許x不知為何崇笙去廚房倒水這麼久還不見出來，x連忙起身踱步走了進去。

「崇笙？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