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為她而死
一直拉著她走到酒店的大堂裡面，果然看到文眠和顏睿陽就站在那裡，他們的人正拿著槍，和呂文的人對峙著。
「文眠，你的女人在這兒呢！」呂文說著，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臉上是冷厲和不屑的笑容。
文眠的目光，落在顏含笑的身上，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
只是，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大堂里的溫度，一瞬間下降到冰點。
他直直地盯著顏含笑，眼底一陣狂風暴雨。
有心痛，有憤怒，還有自責。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只能勉強遮住肌膚，腳上纏著紗布，頭髮也凌亂不堪，任誰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竟然，敢動她的女人！
文眠十指狠狠收緊，目光從顏含笑身上，移到厲蕭肅身上。
就連顏睿陽也死死地盯著呂文，那目光彷彿恨不得把他撕碎。
自己的寶貝妹妹，竟然被人這樣對待！
「心痛么？憤怒么？愧疚么？」呂文彷彿能把文眠的情緒盡收眼底一般，哈哈大笑，「哈哈哈……文眠，你最好不要痛苦，因為你越痛苦，我越痛快！」
誰讓你搶走了我愛的女人！
「呂文？」文眠挑眉，相對於呂文的瘋狂，他似乎顯得冷靜許多，除了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的憤怒。
「是啊，我就是呂文。不過文眠，你的眼光確實不錯，你的女人，味道很好……」呂文邪笑，試圖激怒文眠。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文眠臉上的鎮定，一瞬間破裂！
「你說什麼？」他嗓音低沉，這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
「文眠，你不要聽他胡說，他根本就還沒對我做什麼！」顏含笑慌忙解釋，她試圖掙扎，可是呂文的手卻驀地收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放開她，馬上！」文眠心痛地看著臉色發白的她，恨不得立刻就上前，把她奪過來，再把呂文狠狠地撕碎！
「文眠，你冷靜一點，你現在這樣對你沒好處。」顏睿陽上前，手放在文眠的肩膀上，又看向呂文。
雖然他現在也很想殺了那個男人，但是，他心裡也很清楚，現在，把顏含笑給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顏總啊。」文眠看著他，笑了，「哦對了，我現在手裡的，可是你的寶貝妹妹。」
「你到底想要什麼？」顏睿陽近乎咬牙切齒地問。
「我想要什麼？哈哈哈，我怕我想要的，你們給不起！」
「是么？那就說來聽聽。」文眠淡淡地說著，強迫自己不去看顏含笑。
因為他怕，怕自己看到現在的顏含笑，會崩潰。
「我要文眠的命！」呂文一字一頓，冷冷地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瘋子！」顏含笑用力地掙扎著，卻根本無法掙脫。
他一說出這句話，文眠反而笑了。
「要我的命？」他的語氣里，滿是嘲諷和鄙夷，「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是沒有啊，但是這個女人，她應該有吧？」呂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槍，抵在顏含笑的額頭上，槍口的冰冷讓顏含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用你的命換她的命，難道你不願意？」
文眠看向顏含笑，眸光深深。
只要是為了她，他會有什麼不願意？
只是，那也要看呂文有沒有這個本事要挾他。
只是他一個眼神，顏含笑的心，立刻就安定了下來。
她相信他，相信他會保護她。
「不願意？顏含笑，你看，他所謂的愛，也不過如此！」呂文冷笑，「文眠，你到底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資格讓含笑愛上你，有什麼資格讓她對你念念不忘？」
「所以你也喜歡含笑，是么？」文眠語氣平靜地問。
「文眠，你搞清楚，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讓你用你的命，來換這個女人的命！」
「是么？這就是你想要的么？」文眠平靜地看著他，「好啊，我答應你。」
話一出口，震驚的空氣，將周圍瞬間凍結！
「文眠，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顏含笑雙手顫抖著，「你明明知道他做這麼多，就是在等著這個，你居然還答應他？」
「要不然怎麼辦，總不能讓你繼續落在他的手裡。」文眠倒是顯得很鎮定，一把微型手槍從他袖口滑出，落到他的手裡，「呂文，用我的命，來換含笑的命，這可是你說的！」
「好一段痴情戲碼，還真是讓我感動啊。」呂文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好啊，那就讓我看看吧，看看你是怎麼為她而死的？」
文眠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文眠，住手！」
文眠抬眼看向顏含笑。她臉色蒼白，緊緊地盯著他，那種模樣，彷彿下一秒就會因為他而破碎。
她是在為他擔心，為他害怕。
此時此刻她的一切，都屬於他。
只要這樣，那不管他為她做了什麼，都絕對是值得的了。
「開槍啊！」呂文看著文眠，眼底是瘋狂的快意，「不是說可以替顏含笑去死么？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文眠淡淡一笑，修長的手指，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不要——」
「砰！」
鮮血在地板上流淌，一股血腥味在大堂裡面漸漸蔓延，散落在空氣里，聞起來令人作嘔。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顏含笑臉色蒼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原本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漸漸滑落，站在她身後的高大身影轟然倒塌……
呂文倒在地上，雙眼圓睜，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啊，所有人都沒想到。
明明呂文是讓文眠自殺的。
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文眠手中的槍，竟然對準了呂文？
而且，他的槍法竟然如此精準，可以準確地擦過顏含笑，射進呂文的頭部。
「含笑！」顏含笑恍惚看去，看到文眠正大步向她走來，伸出手，把她緊緊地攬在懷裡，他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雪白的脖項上。
「含笑，含笑……」聲音里滿是慶幸，和失而復得的喜悅。
「文眠，你怎麼……」顏含笑本來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問他，可是，她發現自己現在什麼都問不出口。
只想安安靜靜，安安靜靜地被他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的溫度，聽著他的心跳。
沒有人知道，剛剛他舉著槍，對著他自己的額頭的時候，她心裡有多害怕。
不僅是害怕，還有一種瀕臨滅頂的絕望。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他，那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勉強存活多久……
「含笑，沒事了，現在沒人能夠傷害你了。」文眠緊緊地抱著她，聲線顫抖，完全沒了剛才冷酷霸道的樣子。
再一次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在劇烈地顫抖著。
那種感覺，帶著狂喜，帶著激動，還帶著愧疚。
他差一點沒能保護好她。
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文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顏含笑抬頭看著他，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那一瞬間，驀地有一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顏睿陽本來也想好好關心一下妹妹，可是看著這個場景，嘆了口氣，安安靜靜地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真是妹大不中留啊。
「文眠，帶我離開這裡好嗎？」顏含笑緊緊地抓著文眠的衣服，「我好累，這裡血的氣味，好難聞……」
「好。」文眠答應著，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呂文。
他雙眼緊閉，應該是活不了了。
畢竟是殺了人，雖然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但是，之後要處理的事情，應該會很多。
可是，低頭看著懷裡的連若水，他也沒心思去考慮那麼多了，打橫抱起連若水，大步向酒店外面走去。
明亮的房間裡面，顏含笑半坐在床上，文眠坐在床邊，正在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
「慢一點，小心燙。」文眠溫柔道，眼底柔情似水。
顏含笑看著他，雙眸在不知不覺間微濕。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白粥，可是現在喝在嘴裡，卻莫名地有一絲甜甜的味道。
她就知道，相信他，肯定是沒錯的。
「在想什麼？」耳邊傳來文眠的聲音，顏含笑才回過神來，發現一碗粥已經被自己喝完了。
從被賣到泰國，她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所以一碗粥也喝得很快。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文眠輕輕為她擦了擦嘴角，以為她還在害怕，便安慰道。
顏含笑搖搖頭：「我知道，我沒事。」
就算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但是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
「對了，我哥呢？」顏含笑這才想起顏睿陽來，「我突然失蹤，他肯定急壞了。」
「你怎麼不想想我也急壞了？」文眠揚了揚眉，似乎有些吃醋的味道。
「我當然知道啦，我一直沒有放棄希望，就是在等你呀。」
顏含笑笑了，抬起手來，輕輕地抱著他，靠在他肩上，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聽到她這樣說，文眠才稍稍覺得舒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