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談
第三十二章夜談
柳笛兒站起來歪著上身，去看畫眉手裡的銀票，畫眉快速的把銀票疊了兩下，就放進衣襟里了。
柳笛兒沒看到，撇撇嘴兒，說道：「藏什麼藏嘛！又沒有人搶你的。」
畫眉抱住劉文軒的手臂，眼睛瞟著柳笛兒，挑釁似得笑著說道：「小弟弟謝謝你啦！讓我今天發財了。」
「姐姐高興就好了。」劉文軒笑著說。
柳笛兒冷哼一聲，坐下把桌上的酒一口喝了。
薛銘宇坐下來，在桃桃臉上親了一下，引的桃桃一陣小拳頭，薛銘宇哈哈笑著喝了一杯酒。
端木睿珩由幽蓮給他夾了一塊鱸魚肉吃了，又給他端了一杯酒喝了。
那邊柳笛兒自顧自的吃喝，好像身邊的劉子松不存在似得。劉子松只得自己吃點東西，以打破這種無言的尷尬。
畫眉心情好的不得了，她不時的夾些珍稀菜品，放進劉文軒面前的小碗里，劉文軒都來者不拒都吃了。
紫衣女子的琵琶聲，叮叮咚咚響在雅間里，壓住了人語聲，飄飄蕩蕩飛出房間，飛向遠方。
……
……
劉子松把劉文軒送回西跨院，又幫忙把他放在床上，脫了外衫鞋襪蓋上被子，回頭對雨墨說道：「夜裡你看著四叔點兒，他喝的酒有些多了，半夜可能會口渴。」
「曉得的。」雨墨說道。
劉子松出門就撐起了雨傘，招呼一旁的老王頭和阿福往外面走，這雨下了有一陣子了，這會兒雨勢漸大，劉子松一側的衣服也濕了大片，夜風帶著雨打在身上還是挺冷的。
劉子松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
劉文博坐在一個太師椅里，手裡拿著一本賬冊，慢慢的翻著。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看向劉子松，說道：「回來了，你四叔呢？」
「四叔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去了。」說著，劉子松向劉文博躬身施禮后才坐下了。
「噢，沒出什麼事兒吧？」劉文博看著兒子坐下了，又問道。
「沒出什麼事。只不過小侯爺不喜兒子罷了。」劉子松無奈的笑笑。
劉文博心下微緊，急急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跟我說說。」
劉子松雙手在臉上搓了搓，隨後就把見到小侯爺薛銘宇，被他奚落的事說了，又把後來酒桌上發生的事兒，也都說了一下。
劉文博端起茶碗慢慢喝著，把兒子說的事情在腦袋裡過了兩遍。這事兒，是他兒子做錯了！他不該自己換了衣服不跟他四叔說一聲，他更不該在被人奚落後開口說話。他現在也不好再說他了，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兒子，只能好好教他了！
劉文博看著兒子，他雖然大了幾歲，可還是不如他四叔通透，看上去他四叔也是被小侯爺薛銘宇戲耍了，可是反過來何嘗不是一種討好呢！
劉文博放下茶碗，細心的把想到的講給兒子聽，「你四叔做的是假意推脫，實則是在迎合侯府公子取樂，雖然有點心機，可是卻瞞不過聰明人，那位秦公子就是那個聰明人。」
劉子松低頭想著父親的話，聽了父親的點撥，他也想明白了許多事，過了一會兒，他才幽幽的說道：「難怪四叔先給秦公子敬酒，后給小侯爺敬酒。」
劉文博一下就聽出這話裡有話了，忙問了一句：「你是先給小侯爺敬酒的？」
劉子松看父親，說道：「我只給小侯爺敬酒了，沒給秦公子敬酒。」
劉文博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他忍了忍，說道：「那個秦公子絕非是小侯爺的表兄那麼簡單，他有可能是比侯爺更大的尊貴子弟。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劉子松聽了他父親的猜測，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父親，如果父親說的是真的，那他豈不是得罪人了！
劉子松想著日後還有可能見到秦公子，到時想辦法補救一下，他說道：「如果像爹說的那樣，以後遇到了，想法子補救就好了嗎。」
劉文博很確定的說道：「你沒有機會進貴人的眼了！以後你就跟著你四叔身後撿口飯吃吧。」
劉文博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身子頹然的靠進太師椅里，好似一下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那般，無力且失去了生機。
劉子松得了父親這樣的說法，心裡並沒有如他父親那般絕望，一切還有機會不是嗎？只要小侯爺還來找四叔，他就要跟在四叔身邊，終究有機會得到貴人青眼的。
怎麼還是跟在四叔身邊呢？難道真的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了？
劉子松搖搖頭，把腦袋裡的思緒攆出去，他看向父親說道：「就算我不接近貴人了，咱們家不是還有四叔嗎？」
劉文博睜開眼睛看著對面的多寶閣，說道：「終究是不一樣的。你四叔是要成家立業的人，不可能舍小家顧大家的，是人都有私心的。」
劉子松想了一下，說道：「那……四叔還小，不如晚幾年再給四叔成親，這樣……」
「混賬東西。」劉文博手拍桌案，怒喝道：「那是你四叔不是別人，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四叔前幾天剛救了你兒子，這才幾天就忘了。」
劉子松噗通就跪地上了，「兒子錯了。」
說著，劉子松抬手就給自己兩巴掌。
劉文博手指點著他，大聲喊道：「忘恩負義的東西。」
劉子松臉上一陣的火燒，跪在地上不敢去看父親，想想自己剛剛的話，真是無地自容。
劉文博嘆了一口氣，讓他站起來了，自己的兒子不如人能怪誰呢。
翌日清晨，劉文軒從睡夢中醒來，見雨墨靠著雕花床扇睡著，就坐起來在她手臂上拍了拍，「醒醒，怎麼坐著就睡著了。」
雨墨揉揉眼睛，看到是劉文軒在拍她，她急忙站起來，「四爺，你醒了？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倒茶去。」
雨墨走出去，劉文軒站起來，去到後面凈房洗漱一下，回來看到桌上已經放著一杯熱茶，雨墨把他的衣服取出來搭在椅子上，才去收拾床鋪。
劉文軒一邊穿長衫，一面問：「我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雨墨聽見他說的話，就笑了，說道：「戌時半，大少爺和老王頭把四爺架回來的，大少爺幫你脫的外衫，看你睡好了才走。」
「那麼晚了啊！」
雨墨過來幫劉文軒紐子繫上，又拿來一雙乾淨的鞋子給他穿上，「四爺早上吃點兒什麼，我去廚房要去。」
「我還不是很餓，你給要碗粥就好，你和奶娘想吃什麼多要些。」
「曉得啦，又可以借四爺的名兒要好吃的了。」雨墨笑著說道。
劉文軒站在那裡做了兩下扭腰動作，甩甩胳膊，打開門看著外面夾著北風的雨水，「什麼時候開始下雨的？」
「昨天晚上酉時半就開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