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第四百五十五章

冷煬目光凌厲的看著禮部尚書語氣不善道:「梁愛卿,朕認為戶部尚書所言甚是,你怎麼就如此了解唐暮了?據朕所知,你和唐暮之人並無接觸吧?」

「皇上,微臣和唐暮自然無接觸,不過臣的夫人和唐暮之人倒是有些接觸,臣今日所言唐暮之事皆是從微臣夫人那裡聽來的消息。」禮部尚書不緊不慢的說道。

戶部尚書一聽,眼眸一轉道:「皇上。您聽聽,這可是梁大人親口承認的,這般賣國反叛之事,梁大人竟敢。」

梁湘越說得多,皇帝臉色越難看,指著梁湘暴怒道:「梁湘,你身為唐暮重臣,縱容家眷接觸唐暮之人,該當何罪?」

在冷煬的眼裡,此時的梁湘已經不再是倍受倚重的肱骨之臣,而是他的背叛者,是罪該萬死的罪臣。

「皇上,微臣何來之罪?」梁湘一臉無辜和不解的看著冷煬。

戶部尚書看著梁湘拒不承認還老淚縱橫的臉,不懂皇帝開口,以惡狗搶食的速度唾沫橫飛道:「梁大人可真是臉皮厚到刀槍不入,如此賣國行徑,還敢辯駁,皇上,依微臣之見,理當抄家株連九族。」

聽到戶部尚書如此狠毒的話,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看向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懷疑和冷漠,畢竟誰也不想和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扯上關係,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在背後給你一刀。

看著如同跳樑小丑般意圖對自己趕盡殺絕的戶部尚書,梁湘不怒反笑道:「倒是比不上尚書大人,微臣的夫人與宮中景妃娘娘有幾分情誼,時常進宮陪景妃娘娘說話解悶兒。」

梁湘此話一出,那些老狐狸瞬間明白梁湘肆無忌憚和勇氣淡定從何而來,清楚了梁湘沒有危險后,那些老狐狸紛紛高高掛起等著看一場好戲。

「梁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攀扯上景妃娘娘,如今你這罪臣犯的是通敵賣國之罪,後宮不得干政,哪怕是太皇太後來了,你犯的事情依舊是重罪。」眼看梁湘抬出景妃娘娘,皇上的目光有了變化,戶部尚書哪裡肯放過梁湘。

梁湘目光掃過戶部尚書那急不可耐的臉,鄙夷的說:「景妃娘娘的確救不了我,可是景妃娘娘是唐暮人,賤內時常入宮,在景妃娘娘身邊總是聽了幾句關於唐暮之事?不知尚書大人認為我通的什麼敵,叛的哪個國啊?」

「若是尚書大人還認為不可信,皇上可以派人問一番景妃娘娘,景妃娘娘那裡應該會有答案。」看著在自尋死路上不辭辛苦的自掘墳墓的戶部尚書,梁湘心中無比暢快。

他從未擔憂景妃娘娘那裡,這些話的確是景妃曾想自家夫人吐露過的心聲,景妃娘娘的六皇子漸漸的大了,景妃不會在這種細微小事上得罪他,雖然他只是一個二品禮部尚書,但是梁家之勢不容小覷。

順河梁家是靳國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梁氏之人遍布朝野,與前朝後宮都有不少的牽扯,哪怕沒有將景妃拉出來,冷煬也未必敢在這般水深火熱的時期處置自己,至於那看不清形勢的戶部尚書,只能說是呵呵了。

當梁湘提起景妃的時候,冷煬心中就暗覺不好,還未開口,就被戶部尚書那自以為是的蠢貨亂了他的計劃。

如今被梁湘輕輕揭過,至於寧景妃,她那裡的消息絕對和梁湘的話不會有出入,梁湘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老狐狸,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涉險。

「原來如此,愛卿也不早說和寧景妃有關,寧景妃故國是唐暮,梁夫人又與寧景妃交好,有這些消息不足為奇。」冷煬臉色鐵青,目光陰冷的盯著梁湘。

見冷煬語氣和緩,戶部尚書如何願意,不甘心的說:「皇上,梁湘犯的可是叛國之罪,如何能就此放過?」

梁湘冷笑道:「尚書大人莫不是忘了寧景妃亦是唐暮之人,本官知道的那些消息,不過寧景妃那裡的十之一二,尚書大人認為本官該當何罪呢?」

看著蠢笨如豬的戶部尚書還蠢不自知的模樣,恨不得將他的舌頭割掉,免得又惹是生非,今兒這一個爛攤子,都是這麼一個蠢貨惹出來的。

如今自己在朝臣面前丟了見面,濰城之事危在旦夕,濰城一破,靳國之地一覽無餘,若是唐暮乘勝追擊揮師而上,罕都危矣。

眼看梁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為了大局,冷煬只能咬牙忍氣道:「諸位愛卿,此事不過是一場誤會,凡事說開了就好,如今的要緊事是濰城之事,數十萬大軍在濰城全軍覆沒,連定北侯也未曾倖免,如今的唐暮勢如破竹,罕都怕是危險了。」

說起濰城全軍覆沒的數十萬大軍,朝堂上的氛圍變得壓抑起來,誰也不敢開口和濰城惹上關係。

聽到四周寂靜無聲,連呼吸聲都變得若有若無,始終低著頭的梁湘臉上閃現著嘲諷和不屑。

「皇上,唐暮和柔族勾結,柔族又是詭計多端,誰也無法去預料唐暮和柔族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微臣也不知該怎麼辦啊!」兵部尚書輕嘆道。

身為兵部尚書,當濰城城破,數十萬大軍全局覆沒,連和自己縱橫沙場大半輩子的定北侯也折在了濰城,兵部尚書一夜之間蒼老了數十歲。

「愛卿們,若是想不出辦法來,當唐暮和柔族兵臨罕都城下的時候,這城中之人都將淪為俘虜和戰利品,你們的母親女眷都將在其中,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家中妻子女眷姐妹兒女淪為戰利品嗎?」眼看著朝堂猶如一片死水,冷煬只能以這一番攻心之語刺激他們。

果不其然,冷煬這一番話一出,朝堂上果真有了幾分氣息,不過多是那種微末小官,或是小門小戶小家族出來的人。

「皇上,我們沒有兵力啊,數十萬的大軍全軍覆沒,靳北駐軍又自顧不暇,即使想要重挫唐暮,也無能為力啊!」兵部左侍郎神色複雜的看著一群侃侃而談越說越激動的無知之人說道。

兵部左侍郎文獻宇也是世家出身,祖母更是皇室血脈,當初老陳親王的女兒,如今的陳王是自家祖母的侄兒,文獻宇自然不會被冷煬三言兩語就給震懾矇騙了。

在文獻宇的心裡,禮部尚書梁湘梁大人那是老奸巨猾的狐狸,連祖母都說在朝堂上跟著禮部尚書的路子就不會有吃虧的時候,如今梁大人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默默的混水摸魚,他自然不會去出頭。

文獻宇一番話彷彿抽空了冷煬全身的力氣,雙目無神的跌坐在龍椅上,這一番話讓冷煬認清了現實。

「皇上,您保重龍體啊,如今外敵不斷,需要皇上您主理朝政啊!」一眾臣子匍匐在地。

看著跪了一地的臣子,冷煬無力挫敗道:「如今這般模樣,唐暮大軍即將兵臨城下,難道朕真的要成為亡國之君,成為靳國的罪人?」

想到坐了十幾年的龍椅,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冷煬心中更多不舍和對權力的掌控之心。

看著冷煬目光中的掙扎,工部一微末小官戰戰兢兢道:「皇上,如今的唐暮當權者與蕭陽公主有仇,可是微臣認為上戰場之人除了些許功勛貴族,更多的該是唐暮尋常兵將,蕭陽公主始終是唐暮的公主,唐暮之人始終還是要顧忌幾分吧。」

這一番話正好說在了冷煬的心坎里,如今的靳國是強弩之末,若是能用蕭陽好好的謀劃一番,也許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那些被皇帝三言兩語嚇得臉色蒼白的鼠膽之輩得了這麼一個消息,恍然大悟道:「是啊,蕭陽公主可是唐暮人,哪怕為了名聲,唐暮也不能任由蕭陽公主在靳國自生自滅,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如此甚好,愛卿所言甚是,如此緊要關頭能為朕解憂,正好工部侍郎空缺,就將愛卿升為工部侍郎吧。」冷煬一語定下以蕭陽公主退唐暮之軍的想法。

看著一群傻子般樂呵的人,梁湘掩下目光中的嘲諷心想:這些人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蕭陽公主若是這麼好把控,冷煬如何會對她忌憚。

不過,梁湘沒有想過去提醒這一群傻子,他心裡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看一看蕭陽公主的能力。

沐親王府,此時已經是草色青蔥,花叢盛開,風中自帶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公主,濰城破了,今兒早朝乾坤殿安寧不再,梁大人府里傳來消息,冷煬想要用公主退敵。」即玉得到消息后就匆匆回了蕭陽身邊。

蕭陽順著即玉的聲音看過去,淺笑道:「是嗎?用本公主退敵,本公主可是長了三頭六臂?如今的冷煬可真是越發沒有腦子了。」

見自家主子還有心思說笑,即玉臉上帶出幾分焦急:「公主,如今什麼時候了,濰城破了,定北侯生死不明,如今的靳國沒有抵抗唐暮的兵力,冷煬肯定會把公主當成救命稻草,這該如何是好呢!」

「即玉,你莫要擔心,不就是拿本公主當救命稻草嗎?他也不看看本公主這一根草是救命還是催命。」蕭陽目光突然迸發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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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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