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風波

哲哲滿臉怒火得看著旁邊的布木布泰：「玉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啊？你不知道我今天讓貝勒爺過來的意思是什麼嗎？」

「玉兒，你明白的是不是？你是根本就不在意！」哲哲一把把一個彩色的香囊扔在桌上，「這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布木布泰看到這個東西才漸漸有了反應，她死死咬著嘴唇不開口說話。才一會兒時間，嬌艷的嘴唇紅腫了起來。

蘇茉兒看到這個錦囊才變了臉色：「求福晉，求福晉開恩！主子不是這樣的人，主子只是想要給貝勒爺一個驚喜。對，這是主子給貝勒爺做的小東西！小東西！」

「烏嬤嬤，給我狠狠掌這個小東西的嘴！」哲哲冷酷地看著下面跪著的蘇茉兒，「打死這個忘恩負義，不忠不孝的臭丫頭！」

烏嬤嬤剛剛上前一步，布木布泰連忙跪了下來：「阿爸嘎額格齊不要，蘇茉兒一直在我身體貼心伺候我，我不能沒有她！」

「求阿爸嘎額格齊給她一條生路，不要打她，也不要懲罰她。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是我讓蘇茉兒幫我送東西的。我只是希望可以送他點東西，聽說他，聽說他從戰場回來受傷了。」

「你閉嘴！」哲哲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玉兒是個蠢貨，「你現在到底心裡還當不當自己是貝勒爺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事情如果傳出去會導致什麼樣的下場？」

布木布泰冷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早就明白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了，我怎麼會不明白有什麼樣的下場？我永遠不會忘記，孟和帶著貝勒爺從走廊走出來的時候，那種帶著鄙視的眼神。」

「我根本就不幹凈了！我早就已經不幹凈了！這麼多日子，我從來都沒有乾淨過！這府中的人是怎麼傳我的？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布木布泰流著眼淚：「阿爸嘎額格齊以為不讓人來我院子附近走動，我就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我早就聽說了，還從來都沒有放下！」

「阿爸嘎額格齊，我要是個漢女，恐怕早就死了。不是跳入後院的池塘，就是弔死在……」

「啪！」哲哲一巴掌打在布木布泰的臉上，「你瘋夠了沒有！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那才真的是沒救了，你明不明白？」

「玉兒，一切都過去了！不管孟和用什麼來刺激你，你都不要上當。貝勒爺根本就沒有把這樣的小事情放在心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機會，得到寵愛啊！」

「寵愛？阿爸嘎額格齊，你以為到了現在，貝勒爺還會寵愛？」

布木布泰摸著自己的臉：「貝勒爺心裡不知道多噁心那些話！他還會過來？他還會來看我？」

「怎麼不會？不過是幾句流言而已，你以為有多大的了不起？」

哲哲吩咐烏嬤嬤去拿個熱雞蛋親手為玉兒敷臉：「貝勒爺不是一般人，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個流言。玉兒，你年紀不小了，應該明白阿爸嘎額格齊是為你好。」

「你看看海蘭珠？你在看看你自己？海蘭珠比你進門晚，但是人家未來是側福晉，你呢？貝勒爺現在根本就很難想起你！」

「阿爸嘎額格齊，原來你今天過來就是來挖苦我的？我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爭取的，科爾沁已經有兩個女人在後宮了，少了一個又怎麼樣呢？」

「況且，我做這個給多爾袞也沒有什麼，我們一起在草原相處過一段時間，我是真的開心他可以平安回來。貝勒爺身邊的人這麼多也不缺我一個，但是……」

烏嬤嬤上前扶住了踉蹌的哲哲急忙開口：「側福晉說這話可是真的讓福晉生氣了！福晉這麼多日子以來哪一次不是為了你？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懂事呢！」

「貝勒爺讓海蘭珠做側福晉難道對福晉有影響嗎？福晉是為了你啊！今天貝勒爺難得來一趟清寧院看福晉，可福晉說得哪句話不是為了側福晉您？」

看到布木布泰聽到這話低下頭不說話，烏嬤嬤又加了一把火。

「再說了，如果只是為了這些流言蜚語，側福晉何必這麼快就放棄呢！貝勒爺如果真的相信這些就要處置您，怎麼可能現在還過來為您主持公道？」

烏嬤嬤苦口婆心：「側福晉何必被一些小人影響。福晉也好，貝勒爺也好，都是心裡看重您的。只要您振作精神，不用在乎那些外面的那些是非，福晉一定幫您！」

「幫？怎麼幫？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還會有人要來幫我？福晉和貝勒爺不過是可憐我……」

「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叫做可憐你呢！你是我一手帶進來府中的親人，我不幫你，難道還幫助別人嗎？海蘭珠雖然是科爾沁的，但是那個孩子真的是……」

布木布泰點點頭：「我明白海蘭珠的，她自幼和我們不在一起生活。有時候就是一起打獵，她也總是不敢去，害得我經常被挨罵！但是她現在進府，難道不幫著福晉一起嗎？」

烏嬤嬤搖搖頭：「哪裡有幫過福晉！海蘭珠只要不給福晉添亂就讓人放心了。上次那那拉氏身子不舒服，福晉就安排人專門去伺候庶妃。」

「誰知道這海蘭珠倒好，竟然親自去照顧那人！不是說不喜歡她的好心腸，但是她這樣做，把福晉的面子放在哪裡呢！這要是不被人鑽空子就算了……」

布木布泰介面：「如果別人鑽了空子，這罪名就是在福晉的身上了。很多人會覺得，是福晉讓海蘭珠去照顧那拉氏，結果卻在背地裡傷害……」

烏嬤嬤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心裡也打呼終於有個明白人了。那海蘭珠一味做好人，怎麼就不想想明白有些事情。現在是葉赫那拉氏當家做主，如果被人在暗地裡用了什麼手段。

就是福晉再能言善辯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可那個海蘭珠就是裝作不明白。明裡暗裡說過多少次，還是按照自己的性子來，也難怪福晉非要把玉兒側福晉拉出來。

麟趾院，內室

孟和一把揮掉自己手邊的茶盞玉器：「憑什麼！憑什麼可以這麼對我，憑什麼都要這麼對我！」

其其格連忙上前打發了下面的人下去，自己親自關了門：「主子可不要氣糊塗了，我們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福晉借貝勒爺的手奪回府中的權利，難道主子就沒有別的打算嗎？」

「打算？我還怎麼敢有別的打算？貝勒爺現在一口咬定是我虧欠了那個博爾濟吉特氏，我就是說再多也是狡辯。貝勒爺根本就不相信我，他甚至都沒有問，就直接斷定我的不是。」

「其其格，我現在才知道我們這位福晉的手段，真是……太厲害了點。」

其其格回想主子和自己這一天遇到的事情，非常贊同的點點頭。

「不過，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但是我們這個福晉可不一定這麼想。」

「主子的意思是……」

「海蘭珠不是最近一直在照顧那拉氏嗎？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好不是嗎？也不知道後日怎麼安然無恙地去向福晉請安呢！」

「是的，主子。正好我們屋子裡還有一些上等補腎的燕窩，不如讓奴婢去送一些。一來是側福晉對那拉氏的關心，二來也是對海蘭珠的慰問。」

孟和搖搖頭：「這東西不能由我們來送，甚至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是和福晉院子府中的一個小丫頭關係不錯嗎？就讓人說幾句話給廚房的人，這也是我們的關心。」

第二天，清晨，永福院

「主子，不好了，出事了，福晉的院子里出事了！」

布木布泰挑挑眉：「昨天才剛剛安靜下來，怎麼就又出事了？」

蘇茉兒搖搖頭：「奴婢只是知道好像事情和海蘭珠有關係。只是也奇怪，海蘭珠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內院了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海蘭珠照顧那拉氏已經很久了，就連貝勒爺都很久沒有見了。她既然這麼喜歡貝勒爺，當然想要多見見他！」

「那主子呢？」蘇茉兒奇怪地看著布木布泰，「主子好像從來都沒有記掛過貝勒爺，甚至你好像從來都不在意。」

蘇茉兒蹲在布木布泰的身邊，仰頭看著自己的主子：「其實我一直想要問問主子，主子是不是從來都不喜歡貝勒爺。是不是，主子心裡記掛著的是十四阿哥？」

布木布泰溫和地看著蘇茉兒這個樣子，好像透過這個時候蘇茉兒的眼神可以看到遙遠的前世和以前的一切：「蘇茉兒，這世上的很多事情和情愛無關。」

「不是因為愛一個人，就可以放棄什麼，可也不是因為不愛一個人，就可以揮霍什麼。有時候人的命運真的很是奇怪，我們想要的東西在得到的時候不珍惜，想要珍惜的時候，沒有機會了！」

蘇茉兒雖然不知道布木布泰說話地意思，但是她心裡卻隱隱有種感覺，主子在說貝勒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覺得，但是她心裡卻直覺想到了貝勒爺。

清寧院，正室

「她現在怎麼樣了？」

烏嬤嬤上前端茶給福晉：「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估計是有些受了寒，吃了一些不應該吃的東西。」

「吃了不該吃的？」哲哲微微笑了笑：「誰安排的？真是有趣極了，孟和管理府中才多少日子，這府中的人就有異心了？」

「哪能呢？不過就是拿出的銀子多了些，才讓那些見錢眼開的奴才亂了心神。福晉也不要擔心，貝勒爺不是一般人，不會相信府中的流言的！」

「相信？我根本就不在乎貝勒爺相不相信！我在乎的是，海蘭珠心中是怎麼想的。科爾沁的女人在貝勒爺府中的布局明明已經有三個人了，可是……」

哲哲搖搖頭：「可也不知為什麼，我卻覺得，府中只有我一個人是在府中的權利中。玉兒是因為貝勒爺的偏心，但是海蘭珠也是因為貝勒爺的偏心。」

「福晉！」

「我知道你想勸我什麼！我也知道你說的話有道理，我只是覺得不甘心而已。我在府中多年，可是孟和有什麼？除了是葉赫那拉氏族人的身份，她什麼都沒有為貝勒爺真正做過。」

「可現在呢？我生產身體不好的原因她以為我查不出來？我隱忍到現在為止，難道不是為了府中的安寧？可她越來越過分，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

「既然她不把我放在眼裡，非要和我作對，那我何必呢？你去安排一下廚房的人，我想這府中的人還是知道是誰做主的吧。」

偏院，側室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出去請安就這樣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不小心染了風寒了？」

海蘭珠滿頭大汗得搖搖頭，表示自己現在暫時不能說話。那拉氏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只能不斷擦著她頭上的冷汗。

「烏蘭，你還不快去請孫大夫過來給庶福晉看看。現在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這裡扭扭捏捏！」

烏蘭被那拉氏罵了一頓心裡一陣不舒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奴婢不能說什麼。

思墨進門裝作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著急開口：「麻煩孫大夫趕快給庶福晉看看身體，是不是不小心染了風寒了！」

孫大夫最近在府中待的時間長了也知道這府中不太太平，想到背後那個人給自己的指點。先點點頭進門看診，也不說別的。

孟和在背後搞了半天，哪裡不想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聽到這消息就坐不住了。她明白自己動作只能快，只有快才可以給哲哲和貝勒爺之間造成什麼。

哲哲在府中經營多年，可是自己才管理短短兩三個月，府中的人就算一下子被人收買，到底還是懼怕哲哲。越是這樣，動作就越是要快，哪怕最後沒有完全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