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掉入劉喜的圈套
我接過張半仙遞來的紙條,看了一眼便將上面的地址記下,開口問道:「張半仙,你要走了?」
張半仙長嘆一聲,捋了捋山羊鬍道:「是啊,這裡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的,打算回山裡,遠離這紅塵修身修心。」
聽張半仙要走,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雖說以前我們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這次他對我伸出援助之手,怎麼說也是一份人情。
我朝張半仙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若是今晚我活下來,以後定會去山門拜訪。」
張半仙輕拍我的肩膀一下道:「孩子,最後我再送你一句話,行走江湖,萬事別衝動,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罷,張半仙拂袖離去,走出院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家裡的東西收拾一下,把剩下的一點毛票揣著,我和二楞一人腰間別著一把開山刀,帶著爺爺的骨灰瓮便出了門。
將大鎖把門扣起來,我望了望牆邊的塗鴉,小時候用煤球畫的各種神仙鬼怪,再見了我的家,這一別,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夠回來,或許再也不可能回來!
到了之前張半仙在後山選的墳址,前天我已經和二楞挖了坑,將爺爺的骨灰放進去后,兩人起鐵杴蓋上土,隨後跪在土包前。
望著簡陋的墳墓,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飛黃騰達,回來給爺爺修建一座像樣的新墳!
祭拜完爺爺之後,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村裡靜悄悄的,人們已經熟睡,月黑風高時,正是殺人夜!
我和二楞貓進村裡,徑直朝劉喜家走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是劉喜這老王八犢子,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只是這次背上命案,以後就得亡命天涯了!
在劉喜家的后牆邊,我遞給二楞一支香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猛吸一口道:「二楞,今天的事你別參與,我給你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去申海投奔你哥吧!」
二楞吐出濃濃的煙霧,直勾勾地盯著我道:「一鳴,若是把我當兄弟,以後別說這樣的話,我們兄弟一條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不了一起進號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二楞,正是將他當作兄弟,才不想讓他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見我不語,二楞繼續道:「我這也無牽無掛的,沒啥拖不拖累,在外面是過日子,在裡面也是過日子,別再廢話了!」
我點點頭,手搭在二楞的肩膀上:「一輩子的兄弟!」
兩人翻過院牆,院里六七間屋子都是黑燈瞎火的,二楞指著左手邊的第一間屋子說:「劉喜和他婆娘就是住那屋!」
隨即,兩人躡手躡腳朝著那間屋子走去,到門口后,我輕輕推了一下門,發現並沒有插門銷,心中有些激動,真是天助我也。
用手提著門,免得發出吱呀呀的摩擦聲,將門緩緩打開后,我和二楞走了進去!
屋裡沒有一點動靜,借著暗淡的光朝床鋪望去,看樣子是睡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定然是劉喜!
我給二楞做了個手勢,兩人圍到床邊去,二楞伸手去拉被子,我則是撰緊開山刀,只要看見裡面的人是劉喜,我就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去。
禍不及家人,村裡的老弱婦孺雖說對我也很不待見,但是他們沒有參與對我的禍害,自然不能夠害了他們的命!
然而,二楞這一拉開被子,發現裡面躺著的居然不是人,而是幾個枕頭和幾件破衣服!
我心中大驚,他媽的中計了,來不及多想,朝二楞大喊一聲:「跑!」
兩人轉身就跑,但這時候,院子里的燈已經亮起來,一片黑壓壓的人圍在了屋門前,這是被瓮中捉了鱉!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二楞見狀大喊:「一鳴,別留手,誰攔路就殺誰,不然咱兩今天都活不下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幫子人想對付我和二楞,為了保命,也怪不得我們了!
兩人大喊一聲,掄起磨得亮晃晃的開山刀便朝著堵在門口的人群衝去,也不管那人是誰,反正見人就砍!
劉喜站在人群後面大喊道:「抓住這兩小雜種,把他兩送派出所,敢來殺人,真是膽大包天!」
劉喜這傢伙倒是人老成精,總躲在後面發號施令,這裡面最怕死的就是那老王八羔子!
我掄起刀劈砍的同時吼道:「老子今兒豁出去了,誰他媽敢上來,就等著給老子墊背!」
不同於中午之時,開山刀又長又利,要是被砍中,骨頭都得被砍下來,這年頭誰不惜命,這些人表面是在攔著,但是我衝過去的地方,無人敢擋!
趁著這機會,我徑直朝著劉喜衝去,沒幾步就到了他身前,躍起身便是重重一刀當空劈下!
劉喜嚇得朝後退去,兩隻眼睛像牛眼一樣鼓著,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救命啊!」
這一刀砍下來有點可惜,砍是砍中了,但是只是在劉喜的胸口豁開一個大口子,他直接跌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喊:「別殺我!」
趁你病要你命,我立起刀尖,直挺挺朝著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劉喜突刺而去,這一刀定要了他的老命!
然而,這才刺出去,我後腦勺傳來一陣疼痛,被人從後面陰了一棍,當場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和二楞被綁在村祠堂院前的石柱上,一旁的二楞聳拉著腦袋,身上全是血口子,不知是死是活。
我身上也沒好到哪兒去,特別是後腦勺,沉甸甸的,像是幾十年沒得覺睡一樣,十分暈沉。
我輕聲喊道:「二楞!」
連喊了幾聲,二楞還是沒有一點兒反應,這時候胸口裹著紗布的劉喜走過來,惡狠狠地看著我道:「小雜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沒什麼可怕,但我不想二楞和我落同樣的下場,開口道:「這事因我而起,和二楞沒有什麼關係,念在同鄉的份上,求你們放了他!」
劉喜呸了一聲道:「你兩都一個德行,讓我們放了他,你覺得可能嗎?」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村子里的這幫人會如此迂腐,而且劉喜為什麼眼中容不得我?
我吐出口中的一口血水問:「就因為我是你們眼中的煞星,就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劉喜走過來,抓起我的頭髮,把我的頭頂在石柱,哼了一聲道:「既然你要死了,不妨告訴你一件事,當年村裡來過一個遊方的道士,將你的命給批了一遍,說你十八歲之後,會害死村裡大部分人,正是這個原因,這個村子才容不得你!」
我呸了一口血水在劉喜的臉上,罵道:「這理由真他媽噁心!」
劉喜退了兩步,抹掉臉上的血水,對在場的眾人喊道:「架柴,把這兩禍害給除了,鎮派出所方面我會打點!」
眾人聽后,從院腳抱起一堆又一堆的柴火,架在我和二楞身邊。
沒想到,我這一輩子會落這麼個下場,對天一聲長吼,看著這裡的一張張面孔,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誰都別想逃,我陳一鳴就算是做鬼,也要來取了你們的命,你們都得死!」
劉喜見狀,吆喝道:「大夥動手,別聽這雜種妖言惑眾!」
我和二楞被木柴圍住之後,劉喜親自倒上汽油,隨後點了一根香煙道:「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只能說你們命苦,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他說完話,煙頭一彈,將汽油點燃,周圍的柴火堆,一下子便猛烈燃燒起來。
大火夾著著濃煙,烤得人喘不過氣來,我直勾勾地看著這裡的每一個人,要將他們的面容記下來,成了鬼定要來找他們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