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才歸來

?過去，她承受了許多的屈辱和白眼。

很多時候，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待自己呢？

那段時光，黑暗吞噬了她。

當時，髒兮兮、渾身殘破的龍丘道，給了她一抹微光，讓她能放鬆的笑出聲來。

現在，煥然新生的他，卻讓她站在閃爍光明的門口。

她的實力，終於沒有再度倒退。

這次修鍊不再是做無用功，不再是石沉大海，只能眼睜睜看著靈氣衰弱，境界倒退。

她終於能重新正常修鍊了。

龍丘道一臉無奈，望著落著金豆，委屈巴巴挪步走到跟前的雪嫣然。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幹嘛哭啊？

不對，她不是人，只是一隻蠢狐狸。

輕吐口氣，龍丘道伸出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好了，不要哭了，事情解決了，不是好事嗎？」

「要是早點娶了夫君的話，那就好了，也不用受這麼多苦。」撇著嘴的雪嫣然，委屈巴拉。

龍丘道滿頭黑線，感情你還可惜沒早點將我擄來嗎？

問題是，他沒得本尊之力，雙身合一，也沒辦法解決雪嫣然的病症。

只因，看不出來。

等等！

誰娶誰？

「可我這情況，到底是為什麼啊。」抹去淚水，雪嫣然紅著眼眶，無法理解。

「外界傳言，你沒有覺醒天賦，實際上是錯誤。」龍丘道鄭重其事，解釋道，「修為倒退，正是天賦覺醒導致。」

世道崩壞，無論人還是妖，六歲伊始，會逐漸覺醒天賦。

究其原因，實際上是道崩，凶獸得道意碎片而增幅自身。

人和妖，同樣藉助道意碎片，覺醒天賦。

「我有天賦？」雪嫣然悄然驚呼，低頭看了眼自己，不敢相信，「我這天賦是什麼系啊，居然會讓修為倒退？」

「修為倒退，跟靈氣有關，難道是靈氣系？」

「也不對，莫不是肉身系？」

雪嫣然猜測時，龍丘道打斷：「我個人覺得，這應該算是神秘系。」

「你的天賦是強化，不是強化靈氣，也並非強化肉身，而是強化整體。」

雪嫣然一臉懵懵的望著龍丘道，靜待下文。

「雖然修為衰弱，但你仔細想想，相比當初同境界，你學東西，會不會更快？」

「體力會不會更好，靈氣流轉的速度，儲存的量都比過去更好？」

得到龍丘道的提醒，雪嫣然仔細想了想，恍然喊道：「夫君，真的耶！」

「難道說，我衰弱的修為，都是用來強化自己了嗎？」

龍丘道愣了一下，忍不住嘀咕：「你這腦子還真是忽好忽壞啊……」

「啊？」

「咳咳，沒什麼。」輕咳兩聲，糊弄過去，「簡而言之，你的問題就是營養不良。」

的確，營養不良！

雪嫣然的天賦，便是強化自身。

強化力量的來源，並不存在，只能消耗她自身境界。

「可是，我吃過丹藥啊，為何還會有這樣的情況？」雪嫣然不懂，無法理解。

「強化需天地之力，丹藥是煉製而成，以火提煉早就改換根本，做不得數。」

「人族妖族自身內在，就如小天地，故而自身修為能夠作為力量源泉。」

「這黑羽雞烹飪之物，不過調味熟透，將起本質發揮，並非改頭換面，自然能成。」

雪嫣然一怔，忽然是反應過來：「那以後丹藥對我來說，是不是都沒用了？」

「有用，但效果有限！」

一聽此話，雪嫣然就好似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

「怎麼了？」

雪嫣然抓著自己頭髮，神情焦急：「考核快要到了，不能靠丹藥加快修鍊，失敗了要被趕出學府的啊。」

「原以為身懷病症，夫君能夠治好，然後藉助丹藥快速提升實力。」

「完蛋了啦！」

哀嚎一聲，雪嫣然雙目無神，瞳孔失焦，紅唇輕喃：「爺爺肯定會很難受的……」

垂著腦袋的雪嫣然，渾身瀰漫著低壓，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轉身離開。

龍丘道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將這院子中，收拾好后，深吸口氣。

「喝！」

輕喝一聲，龍丘道一拳轟出，腳步一錯，震蕩力道。

一拳一腳，身形挪動，院子中響起他的呼和聲，而他也是打拳，磨練身形。

此拳，為龍丘道自創，於身體羸弱之時，打磨身軀最好。

一舉一動暗合天地之理，渾身肌膚泛紅，蒸騰滾滾熱氣，混著黑色的雜質，剔除體內。

龍丘道這肉身熔爐，將那二十大鍋黑羽雞，徹底熔煉為精純之力，蘊藏體內深處。

身體會緩慢吸收，自然能療傷，能養身。

同樣能用來淬鍊身軀！

等到自然吸收，要何年何月？

咔擦！

又是一步踏出，院中這本就有些殘破的磚石上，崩裂出裂痕。

當龍丘道腳步挪動，那磚面上，已經留下一個淺淺腳印。

一拳一腳，龍丘道的身體都在提升進步。

消化過後的精純能量，不斷滲入血肉筋骨當中，打磨強化。

原本瘦弱的身子骨，開始壯實。

那長袍原本松垮，現在逐漸繃緊，開始硬生生的撐起。

院子中的龍丘道，彷彿是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的演練拳法，打熬自身。

渾身已經濕透，衣袍緊緊貼在身軀上，讓逐漸結實身軀的線條，隱約可見。

同時，雪家深院。

雪嫣然正指揮著紅狐侍女，收拾著東西。

「咳咳！」

背後傳來的咳嗽聲，讓雪嫣然連忙轉身，見到來人，立刻是欣喜不已：「爺爺！」

「嫣然，這是在做什麼啊？」雪淳風雙手背負身後，笑吟吟的問道。

示意身後行禮的紅狐侍女，繼續忙活，雪嫣然這才道：「準備搬到西邊偏院。」

西邊偏院？

雪淳風反應過來，那入贅的龍丘道，好像就安排在那。

「可是……」雪淳風搖頭，準備開口，卻被雪嫣然打斷。

「贅婿不能入內院，嫣然知道，我不想爺爺為難。」雪嫣然露出明媚的笑容，「今後我跟他就老老實實呆在偏院，不會給爺爺添麻煩的。」

「我知道爺爺的壓力，也很大。」

瞧見自己孫女那懂事的笑容，雪淳風心中一揪，滿是愧疚。

「孩子，委屈你了。」悵然一聲，雪淳風心想也好，這世道艱難。

自己便護著孫女，好好過完這一生就好。

瞧見東西收拾的差不多，雪淳風親自提起兩個偌大的箱子：「爺爺跟你一同過去，看看那小子。」

偏院內，龍丘道已經打了冰涼井水，清洗了一番，換上一物，站在院子當中。

雙手抱元，搭在腹部，雙目緊閉，沉入識海。

識海內，撥浪滔滔，光輝明亮。

一座巍峨宮殿，佇立當中。

龍丘道再度睜眼，那靈魂身軀，便置身於這宮殿之內。

一排排雕像延生入內，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他為道子，交友廣泛，這意識宮殿內，都是諸人借力。

有棗面美髯，手持關刀的聖君。

有眉生天眼，銀甲披就的二郎。

有斗沖雲霄，撓腮嬉笑的大聖。

的確，他無法修鍊，只能修體，對靈技無緣。

但能借諸位友人之力，施展各色神通！

只是就目前身軀強度，用這幫傢伙的力量，恐怕要直接爆裂而亡。

走到殿堂外圍，望著那憨厚人像，龍丘道露出笑容。

「再合適不過了，助我一臂之力！」

深吸口氣，龍丘道微笑的睜開雙眼，卻被近在矩尺的一張老臉，嚇了一跳。

雪淳風倒是嘖嘖稱奇，盯著退了幾步的龍丘道：「還真是如此，長像跟咱們嫣然，倒是般配。」

從龍丘道身上，還是能夠看出，當初來報信之人的影子。

但變化著實很大，讓人意外。

「今後，你們兩個便好好的吧，有什麼缺的，不妨跟我說。」雪淳風滿面慈祥的看著孫女，緩慢道。

雪嫣然連忙擺手：「不行，爺爺本身苦難，怎麼能再給你添麻煩啊。」

「其他事情，爺爺或許無能為力，但這一些物質上的幫助，未嘗不可。」

對方這麼一開口，龍丘道不假思索：「缺錢！」

雪淳風看了過來，便瞧見龍丘道正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爺爺，錢很缺。」

「需要多少？」

「多多益善！」

雪淳風眉頭一挑，這龍丘道還真是敢開口，但據他所知，對方應當不是貪財之人。

最先前，他通風報信，救下嫣然討要的報答，本是一份工事，自食其力。

瞧了眼龍丘道，又看了眼孫女雪嫣然，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雪淳風沉吟片刻，笑著從懷裡掏出個金綉錢袋：「這裡面，百枚金晶，若是再缺，待會我命人送來。」

雙手接過袋子，龍丘道輕輕搖頭：「足夠了，多謝爺爺。」

無論自己目前身份，還是對方年紀，一聲爺爺他還是叫的順口。

況且百枚金晶，可做事情太多。

「行。」雪淳風上來，拍了拍龍丘道肩膀，隨後向雪嫣然道，「爺爺還有事，有問題就來後院書房。」

這時，雪嫣然才如夢初醒般，連忙點頭應道。

望著這兩個孩子，雪淳風忽然覺得，兩人呆在一起，反倒是很順眼。

走出偏院，回到內院路上，雪淳風權當是這孫女，總算有著落後，自我慰藉吧。

回到內院，一人迎面走來，滿面陰霾。

「兄長，族中內憂外患，唯有跟熊家聯手，方能解決。」

「那污穢之人，多留一日，便讓我們雪家蒙羞一分。」

「早做處理才是！」雪家二爺雪淳罡，語氣躁怒。

雪淳風雙拳緊握，同樣是陰著臉：「所以便讓你孫侄女，嫁出去犧牲掉嗎！」

「她天資俱損，無力回天，試煉不過，便要從學院除名。」雪淳罡也是低喝，直面兄長的怒火，「她是雪家人，為了這個家，理當做出奉獻。」

「這是她，最後的價值。」

「但她是我孫女，雪家家主是我！」雪淳風一把推開面前的二弟，低吼道，「她爹娘我沒保住，難道她還保不住嗎？」

說完，雪淳風瞪了一眼對方，揚長而去。

「只要她開心，什麼要求我都願意答應。」

耳邊還停留著兄長的話語，雪淳罡望著對方背影，神情陰鬱。

「龍丘道，你不應當還繼續活著。」心中想著，雪淳罡目光移轉，望著遠處巍峨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