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懊惱著，門突然被人輕輕敲了兩下，「你沒事吧？」

「……」榆木疙瘩，哪壺不開提哪壺！

系好了不倫不類的腰帶，秦楚硬著頭皮出來，彆扭的就是不去看他。

「外面冷，還是早點回去吧」。楊正明上前，自然的扶過她的胳膊。

沒事的，她現在是特殊情況，況且人家可能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她在這扭扭捏捏的，忒小家子氣！

如此這般一想，秦楚倒是坦然許多。

兩人默默的往回走，剛走了一半，突然聽見大門口咣當一聲，楊母氣咻咻的進來。看到院里的二人，腳步一滯，臉色也緩和不少，「怎麼出來了？」

「誰惹娘生氣了？」餘光瞥了眼秦楚，楊正明開口問到。

楊母瞪他，除了你個不孝子，還能有誰！

「這個王婆子，兒媳婦有個孕竟然還巴巴的尋我去顯擺一番，實在是太氣人了，你和王顯那小子還同年呢……」

楊正明霎時一陣頭疼，他娘這是逮著機會又開要發牢騷了，忙不迭的把人交到她娘手裡，「娘，王通好像有事尋我，我去看看」。

楊母看著兒子逃也似的背影，恨聲道，「這臭小子，看他回來的！」

一旁的秦楚見狀也有些忍俊不禁，想不到古代也有催婚的。隨即眼神又暗淡下去，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拿婚事嘮叨她了……

「楚楚啊，是不是餓了，嬸子灶上煨了雞湯，咱先回屋，一會我給你盛去」。

被兒子一打岔，楊母也過了氣頭，又高高興興的扶著秦楚往屋裡去了。

楊家院子不大，一間正房，二間耳房，一間廚房和一間茅廁。楊正明軍中任職，正房理所當然作為堂屋，會客，接人待物全都在此。東耳房就是秦楚現在的房間，原本是楊母的起居之所。西耳房是楊正明的卧室，也作書房。

院子面積雖小，布局也簡單，但收拾的卻乾乾淨淨。

秦楚大致打量一遍，回了屋，本想拉著楊母告訴她不用忙活，她還不餓，可人早已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直到擰著頭皮喝了一大碗油汪汪的雞湯，楊母才肯放過她。

「你啊，就是太瘦了，如今又遭了大罪，得多補補」。

秦楚汗顏，她一米六的身高，都快一百一了。還瘦？不過，雖然如此，秦楚卻很窩心。以前她媽也是這般，總認為她瘦，吃不飽，每次盛飯，都得拿勺子壓實誠了，再端她跟前。

想到家人，秦楚突然有些失落，她從小父母離異，媽媽一個人把她帶大，剛剛能幫著家裡分擔一下，秦母又出了意外不在了。

傍晚，楊正明派人捎話回來，說軍營里有事，不回來了，於是娘倆早早的鎖門睡覺。

自從那日楊正明派人捎信之後，便一連四五天沒有出現。

楊母好似早已見怪不怪，樂得有秦楚陪她，娘倆的感情倒是一日千里，與日俱增。

這日，楊母突然把舊的破衣服全都翻了出來，正好多個人搭把手，拆了裁好，再洗一洗，留著給家裡人做鞋用。

經過楊母這幾日的精心照顧，秦楚的傷早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順道還把自己的慌給圓了過去。

「楊大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我二大爺家秀蘭姐要自殺……」。

秦楚正被誇的飄飄然，一個半大小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好端端的咋還想不開了？」

楊母趿拉著鞋就往外走，秦楚也急急的跟了出去。

李家在楊家前頭右邊第二家。鎮子上的房子大多都是當初駐軍的時候統一建成的，因此，跟楊家的格局一樣，只是院牆要比楊家的低矮簡陋許多。

秦楚趕過去的時候，院子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前兩天李家來了兩個提親的，家裡中意家庭條件好的，李秀蘭卻相中另一個。鬧了兩天沒結果，一時想不開，拿了刀就要抹脖子。

「她喜歡誰就嫁誰唄」。秦楚很是不能理解，過日子，當然還是要情投意合才要緊。

「不害臊」。

秦楚側頭，說話的是個穿杏黃色圓領夾襖的年輕姑娘，面容姣好，可惜看向秦楚的目光卻充滿敵意。

來楊家這麼久，秦楚連大門都沒邁出去過，她非常確定沒見過此人。對於沒禮貌的人，她自然懶得費口舌。

「你個小兔崽子懂個屁，老子說嫁誰就嫁誰！」李大江失了耐性，怒斥一聲，抬手就要打人，被李母和楊母及時攔下。

「孩子都這樣了，要不就依了她吧，好了壞了也是她自己帶著」。

「這……」打也打過，罵也罵了，鬧了這麼久，李大江一時也躊躇起來。

「不同意，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說罷，李秀蘭抵在脖頸的刀又近了兩分，霎時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都依……」

「誒呦——」

原本老老實實站著的秦楚，後背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踉蹌著衝出人群，直接撞上了準備自盡的李秀蘭。

飛將出去的時候，秦楚飛快的回頭，正好看見傅霏霏沒來的及隱藏好的得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