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風寒

第六十四章 風寒

珠簾秀髮現自己想多了。李雪萌和阿合馬在一起也不會打鬧著發嗲。不過阿合馬走時,李雪萌倒當真生氣了。

李雪萌氣呼呼地看了珠簾秀一眼。覺得是珠簾秀把他們引來的。

「姐姐不講義氣。」李雪萌氣憤睡下,用胳膊枕著腦袋。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珠簾秀把水放在李雪萌床邊,默默離開。

她有些不放心,不知道阿合馬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阿合馬沒有離開玉仙樓。而是找了顧遠。他粗略問過顧遠李雪萌的病情,就走了。

珠簾秀覺得奇怪。阿合馬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珠簾秀帶著顧遠煎好的葯和一小袋用布包著的冰上了樓。

李雪萌看著珠簾秀,眼神里有些期待,她想知道阿合馬和珠簾秀說了些什麼。可阿合馬什麼也沒說。倒顯得李雪萌自作多情。

不說就不說。讓他死去。李雪萌憤憤地想。

她喝了葯,又睡下。一夜過去,李雪萌的病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嚴重。體溫越來越高,喉嚨越來越啞,精力越來越差。

為了不讓珠簾秀擔心,李雪萌強撐著下樓吃早飯。剛坐到飯桌上,她就不行了,昏了過去。珠簾秀急忙讓欠耍俏背李雪萌上樓。

元代醫學果然不行,見效緩慢。

李雪萌沒想到感個冒竟會讓自己生命垂危。她時夢時醒,有時甚至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就這樣病了兩日,腦子都快被燒傻了。

珠簾秀睡前端著葯,站在李雪萌房間門口。阿合馬正在屋內抱著李雪萌睡覺。

珠簾秀不知要不要進去,打擾二人。她只好站在門口等待時機。

「你果真在這兒。」欠耍俏上樓,準備帶走珠簾秀。

珠簾秀讓他小聲點。

「怎了?」

「睡著。」

「他倒痴情,捧著你那朋友當寶貝。」欠耍俏說笑。

「是啊。」

「我也是。」

珠簾秀回頭,疑惑地看著欠耍俏。「啊?」

「我也是,捧著你當寶貝。」欠耍俏拿過珠簾秀手中的葯,放在門口地上,「等他醒了,自會看到。你有什麼好守的。時間不早,你也該和我回屋了。」

珠簾秀往後退了半步,不讓欠耍俏抓自己的手。「放在門口,踢翻怎辦?夜這樣深,你來重新煎藥?」珠簾秀又把葯拿了起來。

「我看你就是不想同我回屋。自從你這朋友來了,你便夜夜照顧她,一連陪睡了三日。如今她有人陪,你還留在這裡做甚?」

「我怎知阿合馬不會半夜離去。等霖兒發了汗,必要立馬擦汗、換衣,否則病上加病,雪上加霜。」

無論欠耍俏說什麼,珠簾秀總有理由反駁。欠耍俏算是看清了,珠簾秀就是不要和自己一起睡。

「我看你是羨慕了。」欠耍俏說。

「你說什麼?」

「別人的男人有錢、有勢、又痴情。七匠、八娼、九儒、十乞。你的男人就是個下等人。這日子你要不想過了,我便從了你願。」欠耍俏說起氣話。

最近珠簾秀是越來越不認真。不光是和欠耍俏漸漸疏遠,就連對戲曲也開始怠慢。她好多日不去練聲,好多日不練身形。今晚的演出雖還是滿堂喝彩,但欠耍俏卻能聽出珠簾秀底氣不足。想是這幾日沒有好好練習的結果。

「你說的是什麼話?」珠簾秀回道。

「他好歹喜歡過你一場,你可要抓緊時機。再者,你若不想唱戲,就罷了。縱使你有百般天賦,少你一人,玉仙樓也垮不了。」

珠簾秀真被欠耍俏氣極了。她喊住欲走的欠耍俏。「你站住,什麼意思?」

「你心知肚明。」

珠簾秀想罵上兩句,卻覺得喉嚨痒痒,瞬間憋住,不再說話。

阿合馬從屋裡出來,看見珠簾秀。

欠耍俏瞪了兩人一眼,沒有多想,便走了。

「發汗了。」阿合馬說。

珠簾秀回過神來。「真的,甚好。」她跑進屋,給李雪萌擦汗、換衣,忙到半夜才得了清閑。

樓下放著阿合馬送來的高級草藥,珠簾秀下樓,準備整理一番,再去睡覺。

阿合馬叫住她,讓她早去休息。

「我沒事。」珠簾秀說。

「知道你死不了。但要為玉仙樓想想。」

珠簾秀一愣。阿合馬怎麼知道自己的秘密?「你…」不可能。此時只有關大夫和自己知道,阿合馬如何得知。一定是瞎說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是官妓、名伶,大都響噹噹的人物,比你男人厲害。你有什麼可怕的?」阿合馬質問她。

「我珠簾秀怕過什麼?」

「你怕他休了你。」

「你…你胡說八道。」

阿合馬不辯駁。珠簾秀心裡什麼都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麼珠簾秀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她男人。

阿合馬覺得欠耍俏沒什麼好的,終究配不上珠簾秀。

「今晚,我陪霖兒。你先歇下吧。」阿合馬說。

珠簾秀不服氣。她這怎麼能叫怕?分明就是愛。

「我那是喜歡。」珠簾秀大聲辯解。說完,她臉都紅了,覺得自己沒皮沒臉,沒羞沒躁。

「好。」阿合馬對答案充滿不屑。

許是喜歡讓人自卑?

阿合馬回了屋。珠簾秀「輸」了徹底。這大貪官、大惡官,怎麼偏偏腦子這樣靈活?想想也是,在這大元,蒙古人才是上等人,阿合馬一個色目人做到如此地位,必是精通陰謀詭計,為人老奸巨猾。

珠簾秀看著箱子里的草藥。其中一包還寫著自己名字。她心情複雜,不知是喜是怒。阿合馬真是個讓人不好評判的人。

珠簾秀沒有回房找欠耍俏,直接找了床被子,睡在雜物間里。她睡前給自己備了些水,唱了兩嗓子,喉嚨又癢又難受。

珠簾秀止不住想要咳嗽,卻又害怕被人聽見。用手絹用力捂住嘴,不敢咳得大聲。

手絹上留下兩點血跡。

果然一害風寒,就更不行了。

珠簾秀站在破床邊上,整理被褥。

這事,怎麼樣也不能讓欠耍俏知道,不能讓戲班裡的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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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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