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巴掌14

「爹，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老實爹跪在正堂屋低著頭低聲說道。

「你不是不敢想，你是已經那樣做了。」

「爹...」

「我不是你爹，別這樣叫我，我沒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兒子。」

看著跪在屋子中央的老實爹，蘇葉覺得這一刻老實爹好像又老了許多。

「二哥，就算野豬是你打的，也不可以沒問過爹娘就直接把肉給送出去啊，這不是不把爹娘放眼裡嗎？」三叔母金氏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爺子看了一眼金氏，金氏立馬就如鵪鶉一樣，低頭不語。

「我看你們的心也大了，乾脆大家分開過，我和你娘死了也跟你們沒關係了。」

「爹，我們沒想過分家，我們以後都不會提分家的。」老實爹保證道。

「你自己記住自己說的話自己要記住。好了，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就在這好好反省一下吧。」老爺子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蘇葉聽到老實爹的話，頓時覺得前途一片黑暗，這老實爹還看不清楚一家人的處境嗎？做這樣的保證。

老爺子也很厲害，就只是幾句話，就讓老實爹讓步了，站在制高點，加深了老實爹的負罪感，讓老爹還做出了保證，以後如果分家的話就是老實爹的錯了。

回到屋子后的一家人，都保持著沉默。最終還是老實爹打破了沉默，「以後都不能在你爺奶面前提起分家，對著你爺奶也要恭敬一點，他們是長輩。」

「爹，那我們就一直這樣嗎？大伯家一家的堂哥都可以上書院讀書，可是我們家哥哥都這麼大了，為什麼就不能去書院，就連大哥，連親事都沒有，三叔家的才跟二哥一樣大都已經訂了親，你就不能想想嗎？」蘇葉直接大聲開口道。

聽到蘇葉的話，老實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蘇葉嘆了一聲氣。

倒是旁邊的包子娘開了口，「葉子，你爹也是為你們好，如果分了家，我們家就過不下去了。」

「怎麼就過不下去了，我們都有手有腳，一家人團結一心，日子會越過越好的，為什麼就要一直被他們壓榨？你們這樣，難道我們也要跟著一起一直被前院的壓榨嗎？」

無言以對的老實爹，直接開口：「反正就是不許提，小孩子知道什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爹，分家的話，不是對咱們家更好嗎？我想咱們的日子好過一點有錯嗎？不想看著你們一直被前院這樣折騰有錯嗎？」蘇葉瞪著老實爹，她覺得很委屈，她的想法什麼的都還沒有說，老實爹就直接這樣做。如果真的不甘心，為什麼不去爭取一下，要對著家人發泄自己的不甘，這樣的人真的是沒有擔當。這種人對待別人永遠比對自己好，寧願自己吃虧，可是跟著他的人卻要忍受他的「好心」帶來的後果。

蘇葉已經不想再多說，對於這種一根筋鑽到牛角尖的人，你不能在多說什麼，只能用更殘酷的事實來打擊他，進行擊潰之後再去重新塑造。

「爹，我不想讓哥哥們也像你這樣，你的想法不能強加給我們，你有注意到娘嗎？注意哥哥們想什麼嗎？你永遠只注意到你想注意的，我們還是你的親人嗎？」

「啪。」老實爹一巴掌打在了蘇葉的臉上，「你這個丫頭片子，我是你爹，也是一家之主，就該都聽我的，以後再說什麼，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蘇葉被巴掌打歪的頭，聽到老實爹的話，慢慢抬起，一直盯著老實爹，什麼也沒有說。可是心裡的想法終是沸騰不已。也許大家都沒想到，老實爹會打了蘇葉一巴掌。看著盯著老實爹沉默不語的蘇葉，這一刻大家感受到了蘇葉身上傳來那種壓迫。

這一刻，蘇葉想了很多，想到了初來時的驚恐，想到了自己決定隨遇而安時，想到自己決定還一份因果時，想到她感受到原身的悲傷時，想到自己接受原身的想法時，為了還這份因果，自己做決定時，終於對這份親情有所歸屬時，卻得到了這份回禮。

也許也要感謝這一巴掌，讓蘇葉的終是決定了一些東西。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太去在意，你與我血緣，我於你一份安好，這便夠了。

想清楚的蘇葉，終是開了口，「爹，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說什麼，你覺得好的，我都不會再說。但是，如果前院在犯到我，我不會客氣......」

說完的蘇葉，轉身走出去了屋子。

「葉子，你等等......」三郎看著蘇葉走出去，也跟著出去了。

「孩子爹，你怎麼可以打葉子？她之前才剛剛好，為什麼不能好好說，孩子說得沒錯，我們總要為孩子們想想啊，就一直這樣下去嗎？自從跟了你，我從沒有說過什麼，可是你就不能想想孩子們嗎？」包子娘哽咽道。

「娘，葉子本來就不應該說的。不過，爹不應該打的。葉子只是一個小孩子，爹的力氣那麼大，葉子的傷本來就剛好......」大郎接到。

「本來就是蘇葉做錯了，活該被打。」旁邊的懶丫頭蘇杏說道。

二郎直接瞪了蘇杏一眼。「閉嘴，本來就是爹錯了，你不滿為什麼不去找爺奶或是三叔，為什麼要回來朝我們發火，葉子只是為我們著想，有什麼錯？還有三妹，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葉子......」

二郎從前就懶得理蘇杏，畢竟還小，等大了就好了，可是看著這樣的蘇杏，再看著老實爹臉上的愧疚，覺得十分噁心。

為著這樣的家人，二郎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也走出去，追著蘇葉去了。

「爹，娘，我也走了。」大郎和大姐蘇菊道，也一起離開了屋子，就只剩下了老實爹和包子娘，以及蘇杏，四郎蘇玉辰。

「孩子娘，你說，葉子會怎麼想我這個爹？」

「不知道，忙了一天了，先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說完，拿著被子躺到了坑尾。

「四郎，爹做錯了嗎？」老實爹只能對著四郎求助道。

「爹打了姐姐，是不是以後就再也不能喝魚湯了，不能吃肉了。」

老實爹無言以對。

「四郎，快過來，跟娘一起睡！」包子娘在被子里對著四郎招手。

「三丫，你說？」

「爹，我困了，我也睡了。」

可能是聽到四郎的話，蘇杏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刻，老實爹不禁懷疑，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就因為一巴掌，家裡的人都不在理他，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當時，蘇葉盯著他的目光，就像一頭狼一樣，他現在想起都還是很恐怖，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安慰他，都覺得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