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哭
「混賬東西！你還敢回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了老人臉上。
「咚！」
老人跌倒在地。
老人被狠狠地踹了一腳，滾到了門口。
「滾！」
「是……老闆……」
老人擦了擦臉上的血，慢慢地謙卑地從地上爬起來，垂著頭彎著腰，一步一步地緩步倒退。
這情景他早就有所預料，果然老闆還是比較良善的，沒有直接殺了他。
「哼！」
青黃色的草原，灰白色的牛羊，斑斕的晚霞，血紅的落日，一首一如往昔古時的牧笛短調，奏出一襲風聲悠悠，天色蒼茫～
顧靈越面無表情地抱着槍坐在車頂。別問她為什麼非要坐在這裏，是不是要感受大自然的風流？
不！她其實一點也不想感受！
如果可以，請允許她繼續睡在那個「空氣不好，會人大腦遲鈍」的車裏！完全感受不到大自然的美好的她，現在只想嚶嚶嚶～
見鬼！究竟是那個殺千刀的向小何進的「讒言」？！
見鬼！究竟誰是說的車頂的視野好，可以及時發現敵情？！
見鬼！又是誰說她很喜歡大自然的風景的？！
見鬼！究竟誰要接受這「登高望遠」的的智障工作？！
嘶！這裏果然好冷！
「咚！」
車顛簸了一下，顧靈越再一次幸運地沒有摔下去……
唉！人生啊！顧靈越的眼中只有憂慮……
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吃到晚飯……
接替了「凈化」的「閃電」，繼續守在河邊觀察著對岸的大戰。
一如既往的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一如往昔的暴烈。
一如曾經的既有冷兵器時代的血腥，也有黃金時代末期導彈洗地的駭然。
這就是末世里新誕生的怪物的戰爭嗎？我們這脆弱的人類，還真的有希望重立於世界之巔嗎？
但不管怎麼說，地球霸主的地位終歸是在他們這一代人的手上丟掉的，也應該由他們奪回來。自己犯的錯只能用自己的血來洗清。
少女接過了「契約」再一次遞來的溫水，小口地喝着，低聲地抽泣著。
哭了一天的她也該渴了……
「好了，別哭！乖！」
「契約」輕輕地，用彷彿一汪清酒的溫柔的動作，細細的擦去少女的淚痕……
如若這少女心中的沒有那個太深太重的「他」，或許她這個小小的心，會和這個組織中的很多懵懂無知的少女一樣早已經淪陷在「契約」那淺淡又寬厚的態度里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契約」那明澈又深邃的眼神，又怎麼不讓人痴迷？
可惜她心裏早已有了「他」……
艾瑪！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難哄呢？！他都哄了一天了！
望天！這小傢伙哭得終於小聲了一些！謝天謝地……個鬼！
他可真的快煩死她了！女人就是麻煩！女孩也是麻煩！只要是女的都是麻煩!
該死的「首領」！可恨的「凈化」！邪惡的「醫者」！
一個個的都太過分了！為了不帶這孩子，居然……居然一個用了「威壓」！一個跟他說什麼「同性相斥」!還有一個居然理都不理他，直接懟了一句「太忙了」!
難道他就很閑嗎？他就該守着這個一直哭哭啼啼的孩子嗎？他又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把這鼻涕蟲，愛哭鬼給拍死了！
媽的！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傢伙為毛要一直哭，為毛要一直賴在他們組織！他們組織就這麼像「託兒所」、「幼稚園」、「福利院」嗎？！
真是可惡！就是「託兒所」、「幼稚園」、「福利院」也不會管這麼大，還不懂事的孩子好不好？！
煩死了！還好！她還沒有把鼻涕眼淚往他身上擦，不然得弄髒兮兮的，她又不會幫他洗！簡直可惡！
「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少女用手揉了一下那朦朧的淚眼，凄凄慘慘地看向東風依舊，笑容翩翩的「契約大哥哥」，泫然欲泣。
不！我不是！求你別再用這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表情，含羞帶怯地看着我！我……我真的承受不起的！
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線會高層，我為什麼要接受這個超高難度的堪比拯救世界難度的工作？！活着難道不是很好的嗎？
「但……但……嗚嗚～」
少女捂起了臉繼續嚎啕大哭。
「契約」：……
誰能告訴他，他剛剛究竟又幹什麼？為什麼這小姑娘又哭了？哭得還狠一些了？
心好累，這結盟還結得下去嗎？要是她爸爸看見她哭成這樣，莫不會以為他們欺負她了吧？該不會一怒之下和他們直接開戰吧？
但願那是一個理智的領導者……
星空如洗，澄凈如塵，顧靈越抱着被子在車頂上滾成了一團。
嘶！這裏夜晚果然好冷！明明還是秋分，但她卻感覺已然到了冬至。
若是來一場鵝毛的大雪，她便可以回見那北方冬季的深寒。
看了看那個現在乖乖地蜷縮在車頂，卻沒有記性的，現在已經鼾聲連天的隊友，小何心裏頓時泛起了陣陣無奈。
每天都無可奈何的她，現在只能抱着她自己的被子順着讓顧靈越爬到車頂的梯子，爬到了顧靈越的身邊，摟着她入睡，一個人在車頂睡還是會太冷了一些……
所幸這越野車是被組織魔改過的，這車頂可以睡下兩個成人……
「契約」眼睛發黑地繼續盯着這個從來到這個組織開始就一直哭，一直的女孩，真的好煩啊！怎麼還在哭？！
雖然作為一名成功覺醒了「契約」的覺醒者，他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但他完全不想不眠不休地盯着這個不停地哭着的女孩啊！
以後這破事誰愛做誰做！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幹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呢？！
就是最多讓你親近的向你妥協！
不認識你的，不喜歡你的，和你不熟的，誰愛管你？！
哭了這麼久，你又不說什麼事，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幫你？該不該幫你？
媽的！按照「守望者」的說法，你就是一個智障！
「守望者」閉着眼，表面安靜地盤坐在「聖域的小黑屋」里，但內心深處，卻已經把這個突然把他拉到自己「領域」的混蛋智障，給罵了無數遍了，怎麼可以一聲不吭，招呼都不打就把他拉進來？！
他都沒跟「凈化」好好道個別的啥的……
不！不對！這個智障憑啥要這樣對他？他又沒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