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是獎賞也是懲罰

（83）是獎賞也是懲罰

「沉醉，不可貪杯。」暮秋微紅著臉，不時的抿嘴，似在回味。

「暮秋，別睡。」海魂聽罷，趕緊將暮秋搖醒。

「你幹嘛啊。」暮秋被吵醒，不耐煩地胡亂扭捏著。

「暮秋，不可以沉溺於夢中，知否！」海魂一句，暮秋倒是沒聽清楚，不過林風倒是暗記於心。

「海魂，她，還好吧？」林風試探性地問著。

「只要我在，她會好好的。但這個前提是，你離我們遠點兒。」海魂讓暮秋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膀。看樣子，這次只是單純地睡著而已。「你，何時與她親近過？」

「親近？」海魂這問題，讓林風也不禁臉紅起來，的確，剛剛是吻了她，可海魂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還需要詳細解釋？

「王林風，我不管你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目的，你再敢碰我主分毫，定不饒過！」海魂沒有明說太多，但這警告不止一次地做著最後通牒。

「我主，回房就寢。」抬手，輕輕抱起暮秋，溫柔地說著。

林風剛要上前幫忙，海魂直接把林風摁在凳子上，「別跟過來。」

「海魂烏鳳，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敵意放到一邊。明明早上還握手言和，怎麼這不到一天就又恢復原狀？或者說，我們好好談談。你和寒楓的過節，我不清楚。但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能保證的是我這顆真心始終不變。」

「你的那顆真心，從未作數過。」海魂不削。也的確，他在吃醋，可這醋意隱匿於心，不敢被暮秋髮現。

「歲月靜好，只待佳人。」皎潔的月光射滿房間，海魂倚在窗邊，輕聲嘆息。

「海魂，你愛了她多久了？」林風這幾個字，雖然言輕，卻字字壓在心間，如刀割一般。多久，太久，久到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因為太久，便更不知該從何時結束。

海魂沒有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看著這外面的月光，溫養全身。

「海魂，我做過無數的夢，有好，有壞，時而歡喜，時而悲傷。可終究沒有線，能把它們全部穿起。一個又一個碎片，辨不清善惡。只讓我記得，我要尋找一個原來叫雨颸，現在是暮秋的女孩子。而你與獨行不同，你是我那個夢裡特殊的存在，你說過，獨行是被剔了仙骨的玄龍，那你便是那女孩身邊七彩鳳鳥，是將寒楓萬箭穿心的那半人半鳥。」林風繼續說著，海魂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林風。

「你想知道什麼？」海魂打了個響指，指尖上生出耀眼的火花，而火光中映出的畫面，似乎隔了千年萬年。「我的確是精衛遺族，是仙靈，用你們現在的話說，算是神獸。並非妖孽，海魂烏鳳，正是我主賜予的名字。」

烏鳳彷彿正回憶著什麼美好的畫面一樣，嘴角微微上揚，那是林風看不到的回憶，那是烏鳳與雨颸最初的記憶。「海魂烏鳳，是她為我取的名字。我是她的坐騎，也答應過她會守護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雨颸？」

「那是她第一個名字，她自己取的名字。寒楓，是她為你取的名字，是你誤入靈界后的名字。那時，你是人界太子，是鎮殺四方的戰神，偷偷潛入靈界仙地，企圖在三界獨尊。人類的慾望，永無休止，你們太過貪婪。」海魂手中的火焰，幻化成一個人形，一團火焰幻化成身穿戰袍的戰神。那是寒楓，太子殿下。

海魂接著說：「你和我主本無緣分，奈何姻緣錯匯。她三番兩次救你，最終因你而死。可你呢？你竟不知我主是何人。人本善變，只待我主離開后，我才恍悟這四個字。」火，消散，如同煙霧一般，化為虛無。

「海魂，當時你沉迷局中，也許事事都有他的原因。」

「有何原因？我身在界外，自然是冷眼旁觀，你又何來怨妒？」海魂將手中的空氣，調和成一個小小的旋渦，風，自手心向外擴散蔓延。「她已經被人下了蠱！萬一被發現，她這一世……」海魂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臉色變得陰暗，變得擔心起來。

「海魂，我能……」林風還未說完，海魂便搶這說。

「你不能，你離她遠一點，就是在幫忙了。」海魂手掌握住，風四散消散。

「我不會遠離她，我可以照顧她！」

「王林風，你哪來的自信去對抗天神？別自不量力了！我想讓她平安喜樂，如果這也是你所希望的，那麻煩你遠離她，不要招惹她！那我就謝天謝地了。」海魂輕蔑地看著不知所云的王林風，嘲諷著。

「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守護，任何人都無法將我和她分開！誰都不可以！」王林風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終究一日，你會後悔。」海魂無奈地看著窗外的明月，沒有再次爭辯。但左手指尖像掐算著什麼。

「糟了……」海魂像是自言自語，聲音很小，除了他自己，根本沒人聽見。可臉上的猶豫和擔心讓人不安起來。

「海魂，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佑我王家？難道是因為她嗎？」林風似乎沒有注意到海魂的不安，自顧自地問著。

「你的先祖曾救過我。我說過的，為了報恩。」海魂眼神暗陌，好像有更多說不出的心事。「你本王族，王家血脈。雖然早被融釋，但你生生世世註定為王族人，這是你逃不掉的。你的先祖曾救過我，我亦答應過，護你王族十代周全。佑你王家，一是為等你轉世出現幫我找到我主，二也是守約履諾庇護你王家周全。」

「通過我？才能找到她？」林風不解更是疑惑。

「心有千千結，我主已在橋上喝了焚酒，滅了一身戾氣，茫茫人海，自然無處可尋。但雨颸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你，我只能通過你，才可以找到她。只有你，才可以！」

「海魂，你……是愛她的吧？」林風質問著，海魂愣了幾秒，卻又迅速恢復平靜，「你是愛她的對吧！不然，你怎麼會找她千年萬年！」

「那你呢？」海魂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愛會毀了她的一切，最後毀掉她！你難道不可以反過她這一世？哪怕我求你，成全她這一世也好！」

「海魂，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我保證！」

「你不用保證什麼，累世的保證，換回來的都是她悲哀的宿命……」

「我不會！」

「王林風，你救不了她，你才是打開她悲劇的鑰匙！我勸你放過她，放過她也算是放過你自己。我可以帶她走，我會讓她這一世平安喜樂，哪怕這一世，只要過了花信之年就好！」

「海魂，我不信命，我只信人定勝天的道理！別用你的假話騙我。」

「她，來過了！你放手吧，你放過雨颸，放過暮秋！不然她會死的！」

「誰？誰來過！」

「你見過她背上的蓮花花苞了吧，那只是短暫的封印，再有人破壞封印，她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到那時，她就只能回到另一個世界重複她命定的噩夢！」

林風爭辯，卻只看見海魂安然神傷，彷彿即將經歷浩劫一般。「世間萬物不是只有一種結局。」

「王林風，你太過天真！不久，你就會來求我的。」海魂從頭上揪下一根頭髮，瞬間變化回烏鳳的黑羽。「這根黑羽，你收好。它會滿足你一個願望。記住，生老病死，旦夕禍福，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林風握住手中的黑羽，黑羽閃著七彩的光芒融入林風的手中，在掌心處留下小小的鳳鳥圖騰。

「你這是作何？」

「我給你的獎勵，也是給你的懲罰。他終有一天後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