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的永恆,永恆的瞬間。

剎那的永恆,永恆的瞬間。

?第二天早上,欣兒六點多就起了床,刷牙,洗臉,還是一如既往地乾淨利落。然後吃了媽媽做的早餐,背著書包,往車站走了。不得不說,她真的想他了,想他貼心的照顧,想他溫柔的呵護,更想他那身上發自內心的溫暖。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告訴他自己今天就要來的消息,想給他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這是欣兒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大的感動。坐在車上,初生的朝陽穿過了車窗,打在她的臉上,使欣兒有一陣困意襲來,因為這陽光太像他的手掌了,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暖暖地,柔柔地。懷揣著對他的念想,一點一點朝他移動,向前走的是他,向後走的是時光,越加強烈的是思念。

李心這幾天過的,可以說是無趣極了。沒有欣兒的陪伴,他幹什麼都魂不守舍的。去教室上自習吧,翻開書看到的句子都是寫他的;去外面背詩吧,總是感覺旁邊有一個人,回頭看卻又看不見,就連食堂裡面的飯好像也沒有以前那樣可口了。今天早上,他跟幾個老鄉同學去吃飯,雖然點的都是家鄉菜,卻怎麼也吃不出味道來,看著他們幾個一起開玩笑,互相逗樂,自己也不能就這麼走掉,只能坐在這兒,一直到中午,大家才各自散去。李心回到宿舍,給欣兒發消息:

「欣兒,我想你了。」如此的直接了當,他還是第一次呢

欣兒此時正在車上同周公徹談,自然也回不了他消息。

李心見她不回,就一直發一直發,欣兒終於被手機提示音吵醒,一看QQ消息,99+,全部都是李心一個人發的。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啊,以前就算是想她,也會說的委婉動人,如詩如歌。而現在,就這種簡單的動賓短語,六個字,重複發,這是多麼急切的思念啊。她的眼眶紅了,從來沒有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想讓他看到自己,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去靠近他的耳邊,告訴他「我也想你」。可目前還離得太遠,只能給他發消息:

「我也想你啊!二十四小時內,你肯定會看見一個活生生的我,我保證。」欣兒本來想告訴李心自己下午就能來的消息的。可是,她又不想讓自己準備了這麼多的驚喜化為烏有,就給了他一個範圍,安慰一下他。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我可沒有開玩笑吆。」

「那你什麼時候來,我來車站接你唄。」

「不用來了,東西也不多,隨時準備恭迎本宮大駕。」

「喳,時刻準備著呢。」

「那行,我媽叫我呢,我先走了啊,去看看什麼事。」

「好的,照顧好咱媽。」李心不自覺的心情大好,也就開起玩笑來了。

「翻滾吧,牛寶寶。」

「???」李心一臉茫然。

「笨死了你,平時的聰明勁都上哪兒去了?」

「哎,夫人取笑了,我哪有你這般睿智聰慧呢?」

「好了,不跟你貧了,我媽等著呢,拜拜!」

「好,那再見。」

欣兒說完,不禁為她今天回學校的決定感到驕傲。心中想到他今晚看見她時的那股熱情,不可思議,無可奈何,他肯定會很高興的。想著想著,她又睡著了,汽車在飛速地拉近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同時,她夢中這次的主角已經不再是周公,而是李心,滿面春風地朝她走來。

李心放下手機,心中懸著的那個她也落入了心底。他知道此刻是多麼地喜歡她,原來分別在有些時候可以更加促進一份感情。沒有分離,你怎麼會知道你是多麼的想她,多麼的離不開她。

鵲橋仙

秦觀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如果牛郎織女沒有被天河分開,一年只能見一次面,或許也就不會成為千古佳話;倘若梁山伯與祝英台沒能天人永隔,又怎麼會雙雙化蝶呢?愛情,雖美,但思念的苦痛也是不可或缺的。

李心也知道她快來了,他心中牽挂著的那個人,讓他茶不思飯不想的那個人。他躺在床上,久久的思念,深深的思念,想要把一切都想到。思緒萬千,情緒迷亂,終於被一聲尖銳的鬧鈴打斷,他該去新月湖邊上背詩了。可未曾想到的是在他們以前並肩坐過的地方,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本該有的生活也將由此打亂,他卻毫不知情。李心還照往常一樣,背上書包就去那邊,到了之後就拿出書開始背那些凄慘的詩句,想著就分開了四五天卻如此想念的欣兒。

正在這時,他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住了視線,她一襲落地長裙,輕柔純白,像羽毛,像白雲;烏黑的頭髮搭在雙肩,那是如黑夜般的黑,沒有一絲雜色;除此而外,精緻的五官在他看起來早就不是凡人所能有,恐怕也只有那瑤池邊上的仙使才能有這般天資吧,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但美歸美,這突如其來的出現,並沒有打亂李心的心思,他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眼神,打算繞道而過,卻未曾想她並不因此善罷甘休,又往旁邊一步擋了過來。李心白了她一眼,示意要他讓看,可她倒是更加放肆,直接伸出手做握手狀,並說道:

「我叫雨桐,下雨的『雨』,梧桐的『桐』,認識一下。」

「李心。」他也不是置人於千里之外的老怪物,可又不想同這個陌生人講的太多。

「哦,我看你也喜歡詩詞,可以討教一番嗎?」

「好啊,我竭盡所能。」對於這種學術上的問題,李心可是不想認輸的,就指教她一兩點也未嘗不可。

「我這兒有一首詩,不是怎麼明白,你能給我稍作講解嗎?」說著便將書翻到了做了記號的那一頁,然後遞給李心。

他一看,這不是李白的《清平調》嗎,編隊她說:

「這首詩我也只是略懂,不知道你哪裡不明白,我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哦,我們要不先坐到那邊的椅子上去吧,這樣站著好彆扭的。」

「行吧」

兩人便一起坐在了石椅上。

「其他的我都自己能看明白,就是這句『春風拂檻露華濃』一直不知道怎麼解釋。」說完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求知的表情。

「這句話我以前也是不怎麼明白的,那次在一本書上看到是將第一句的讚美進行放大。」

「不明白,在解釋的清楚些。」

「『檻』為欄杆,『露華濃』是指牡丹花沾著晶瑩的露珠更顯得顏色動人。所以就是春風吹過,原本美麗的女子就更加美麗動人。」

「哦,原來這樣啊。」然後又翻出好幾個問題出來,李心也就一一給她解決。而他和雨桐一起坐在石椅上,並且附和著詳細的交談的情景都被她看了去。

欣兒一覺起來,車剛好到站,她揉了揉還沒有睡醒的雙眼,自個兒下了車,朝學校走去。到了學校之後,本來想打電話給李心的,卻看到現在剛好是五點多,是李心背詩詞的時間,不忍心打擾,但她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便徑直向新月湖走去。一路上,她想到了幾千種他看到她時的表情,動作,言語,沒有一個不是充滿幸福與感動的,可到了新月湖,她傻了,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的旁邊會坐著另外一個女生。她多麼希望是自己看錯了,認錯人了,可是,沒有這種可能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她看了幾千次,肯定是他。而他旁邊的那個女生,欣兒也是見過的,她就是那天早上在她看見李心的地方看到的那個和他在一個地方看書的女孩子。她在頃刻間感覺到了永恆的逝去,又在永恆間看到了那不堪一擊的美好瞬間。她明白了,人家才是一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而自己,不過只是一個連教室都找不到的小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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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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