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住院

「謝謝-姐姐。」劉燁關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滲人的笑容，雖然可怖，但鈴原沒有剛剛那麼害怕了。

天上的烏雲越積越多，把月亮都遮擋在了後面，倉庫瞬間沒入黑暗之中，鈴原坐在門口，閉着眼睛強迫自己睡着，可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她怎麼都睡不着。

「小關，你是睡著了嗎？」鈴原想讓他安靜一點。

沒人回應，耳中除了越來越重的喘息聲，鈴原什麼都聽不見。

「小關？」

鈴原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她有點害怕了。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雨也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閃電呼嘯而至，照亮了倉庫。

「啊！！！！」鈴原看見小關完全變了另一副樣子，原本慘白的臉變得烏青，臉上的血水把衣服都染紅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一灘，瘦小的胳膊潰爛的不成樣子，甚至手腕，關節處都露出陰森的白骨，陣陣惡臭撲向鈴原。

閃電只是一瞬，倉庫又沉浸黑暗之中。

鈴原嚇壞了，耳邊的呼吸聲又變重了，她的腿不停地抖著，慢慢後退靠在窗邊，轉身要逃出去，奈何窗戶太高她根本就夠不到別說打開它。

「小關，不是說天亮之後我帶你去找警察叔叔，幫你離開那個寒冷的地方，你現在是怎麼了？」

鈴原看不到小關，卻能感覺得到他。

「我-好冷，好-可憐。」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等等天亮了就好了。」鈴原緊緊咬着嘴唇，她好希望有人能夠救她出去，她好怕。

「你死掉就好了，你們都死掉就好了。」小關說話的聲音里自己越來越近，又是一個閃電，鈴原看見他正背對着自己。

鈴原猛地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從現在開始自己不能出聲，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位置。

「你在哪？姐姐-你在哪？」果然如她所料，小關看不見他。

鈴原祈禱不要再來閃電，她不想被對方發現。

但是越不希望什麼越來什麼，閃電又一次照亮了整個倉庫。

視線瞬間清楚，一雙全是眼白的雙眼猛地出現在眼前，兩個人，不，一人一鬼此時貼的特別的近，陣陣惡臭刺激著鈴原的神經。

她看見小關露出一排烏青的牙齒，正在對自己笑......

之後的事情她便記不清了，因為她已經被嚇暈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小芳阿姨？」鈴原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孤兒院的小芳阿姨，在孤兒院裏負責孩子們的伙食。

鈴原在整個孤兒院裏最喜歡的就是小芳阿姨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不怕自己，還相信自己的人。

「謝天謝地，可總算是醒了。」這孩子睡了一個星期，醫生還檢查不出任何毛病，她又不敢給她帶回孤兒院，只能每天抽空過來守着，看到鈴原醒了，阿芳別提多激動了。

「對了，小關呢？」雖然自己是被小關嚇暈的，但是她還是想幫他把屍體找到。

阿芳顯然不知道鈴原口中的小關是誰？

「小芳阿姨，是我昨天在倉庫遇到的一個小男鬼，我就是被他嚇暈的。」

聽了鈴原的話，阿芳趕緊站了起來並沖地上狠狠地吐了三口並說道：「呸呸呸，大白天的瞎說什麼呢，而且那不是昨天，都過了一個星期了，你這丫頭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得有多長啊？」

「真的，小芳阿姨，真的有一個小鬼，小男生，六七歲吧，好像是被打死的，臉上......唔唔...」

「這丫頭，怎麼說不聽呢，別說了啊，我看不見那些東西，也不想知道，阿姨知道你這丫頭有跟正常人不一樣的本領，可這也沒什麼好炫耀的，阿姨勸你看見那些東西，咱裝作看不見，活得像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啊。」阿芳邊說邊收拾東西，住一個禮拜了，既然這孩子醒了，就趕緊回去吧。

「小芳阿姨，你不是說信我嘛。」鈴原癟了癟嘴，樣子很讓人心疼。

本來院長不讓鈴原住這麼長時間的院，都是阿芳不忍心，才硬要鈴原在醫院待着，到後來院長竟然讓她掏鈴原的醫藥費，不然就把她開除。

小芳越想越覺得憋屈，一會還要把自己半個月的工資給出去，又不能跟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孩子要什麼，所以她現在的心情特別的不好。

「我是信你。」阿芳把收拾好的東西仍在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對鈴原說道：「可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樣能看見那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討厭，我害怕，我一點都不喜歡聽你說的那些東西，明白嗎？」

鈴原點了點頭，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明白就趕緊下來，你愛在醫院獃著啊？」阿芳把鈴原拽了下來。

「可是小芳阿姨，那個小男鬼......」需要我的幫助。

「夠了！！」阿芳怒吼一聲，引來醫院其他病床的人頻頻注目。「都讓你別說，你怎麼還說？」

「你怎麼能對孩子這麼凶？」一位病人的家人看不過去了。

阿芳轉頭，看着那個人喊道：「我對孩子怎樣，用你管啊？」

「唉，現在這年輕人連媽都不會當了。」一位坐着輪椅的老奶奶看着阿芳，搖了搖頭。

阿芳環視一圈，好像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這幾天怎麼什麼都不順，真倒霉！

「我不是她媽，這孩子沒爹沒媽，就缺管教，我教育兩句怎麼了？」

鈴原被嚇呆了，緊緊攥著自己的病號服，她最怕的就是看見別人吵架，媽媽生前就經常跟爸爸吵架，最凶的那次連命都沒了。

「小芳阿姨......」鈴原扯了扯阿芳的衣角，示意她別說了。

阿芳看着鈴原蒼白的小臉，便沒再跟他們吵下去。

「走，換衣服回家。」

「這孩子不能跟你走，你說她沒爸沒媽，你跟她什麼關係，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人販子？」最先出頭的那位家人就是故意跟阿芳過不去。

「你今天就是......」阿芳擼起袖子沖向那個家人，忽然看到門口一位大夫進來查房，覺得有些不妥，狠狠瞪了那個人一眼牽着鈴原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