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警告

第十五章 警告

?「終於擺脫了!他應該不會追過來了。」

木羅舒了一口氣,頓時身形癱軟了下去,陪在他身旁的紫衣女子連忙扶住,這才沒讓他倒在地上。木羅散亂著頭髮,衣衫上有多處血跡。他大口的喘息著,不時咳兩下,鮮血就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好在他的氣息還算平穩,雖然看起來很憔悴,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眉宇間的放鬆和自然,倒像是躲過了一劫一樣。而紫衣女子看起來要比木羅好得多,至少沒有木羅傷的那麼重,儘管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怎麼樣?」紫衣女子偏著頭看著木羅說道。

「還好,不算太嚴重。」木羅捂著胸口,「骨頭沒斷,不過應該開裂了,內臟有些不太好,感覺全身氣血不流暢。」

紫衣女子瞪了一眼木羅,沒好氣道:「嗯,確實還好,畢竟沒死嘛。我看你要是死了看你還怎麼還好!」

「那不能夠啊,我死不了的,那個人沒有殺意,我想大概是想給我個教訓罷了。」木羅微笑,但其實並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他確實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那人只一擊便傷到他的骨頭,深入腑臟。

「你知道他是誰?」紫衣女子問道。

「應該知道……吧……」木羅似乎有些不太確定,不過仔細想來也應該是他們的人。

忽然紫衣女子平靜道:「木羅,你本可以不用被他們盯上的。」

「真的那樣就好了,紫衣,你不懂的,我早就逃不開了。」木羅輕輕搖頭。

紫衣不明白:「大人說過的,你不去碰燕家就不會有事的。」

「那他有沒有讓你阻止我,不要讓我去毀掉燕家?」

紫衣一下子就呆住了,大人只讓她看著木羅而已,並告訴了自己木羅如果這個時候去找燕家麻煩的話可能會產生嚴重後果——非死即傷!但卻並沒有讓自己去阻止他,阻止他對燕家的復仇。

「是了吧,看來我猜的沒錯他並沒有說。」木羅自嘲的笑了笑,「他其實也知道我躲不開的,只是不想讓我過早的鋒芒畢露,讓人收割罷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

紫衣想不明白,大人拍自己來的用意。既然不讓自己來阻止木羅對燕家的報復,又何必把自己安排到他身邊呢?

這片樹林回歸平靜,只剩下風呼嘯而過稀稀拉拉的樹葉抖動的沙沙聲,以及紫衣腰間的紫玉鈴鐺的鈴鈴聲。

「回哪?」紫衣忽然開口道。

「先回固少爺那邊吧。」木羅有氣無力地回答。

……

是夜,北固府邸外。

一切都暗了下來,萬家燈火也不見得身影。上玄月早已從西邊的天空升起,柔和的月光照映在青石板鋪就的馬路上,散發出青灰色的蒙蒙光輝。靜謐的街道上空曠乾淨,讓人感覺到有些寒冷。寒意刺激著身上的毛孔,不覺的使人打寒戰。參差不齊的建築物的影子此刻像是活了過來,黑夜賦予了他們生命,而月光賜予了他們靈性,讓它們跟著月亮的腳步緩慢的移動著。

書房的燈火依舊亮著,他還在看書。就像是書生為考取功名那般苦讀,疲憊中夾雜著對知識的渴望。沒有懸樑刺股,也沒有圓木警枕,有的只是他孜孜不倦的求知慾望。他府上的下人經常看到深夜了他的書房燈還是亮著的,下人們不明白北固少爺為什麼非得那樣的刻苦看書,明明北氏家族什麼都有了,他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衣食無憂。

阿香曾經問過北固為什麼要那麼努力的看書,北固撫摸著她的頭,和顏悅色的細心說道:「因為書很好看呀!你問這個幹嘛呀?」

阿香輕輕撓了撓鬢角的頭髮:「真的很好看嗎?可是阿大和阿二說書最難看了,阿香沒看過書也看不明白,所以想問問少爺,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書最難看了,如果書真的很難看,那少爺就不要看了,對眼睛不好呢!」

阿香盯著北固手裡的書反覆的看來看去,疑惑不解,北固看著阿香不禁笑了。

「看出什麼了嗎,阿香?」

「嗯,很普通嗎,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阿香都比它好看!」

「書中有黃金屋,黃金屋裡有美嬌娥,美嬌娥好看哦。」

「哦哦哦,這麼說阿大阿二騙我的嘍,不行,我去找他們說個清楚!」於是阿香氣鼓鼓的離開了。

宋香芝偶爾也會站在北固書房門口不遠處,安靜的看著房間里閃爍的燈火光亮。但她從不進北固的書房,只是默默的看著。很多次阿香都看見宋香芝站在門外而不入,想要行禮又被示意噤聲。阿香不懂為什麼宋香芝為什麼不願意進北固少爺的書房看他,就像她不懂北固知道宋香芝在門外看他而不入后淡然一笑、不以為然一樣。

宋香芝不問,北固裝作不聞,或許這就是母子的默契吧。

紫衣攙扶著木羅從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來,他們從北固府上的偏門進入,穿過後院來到他書房的門前。紫衣上前輕輕叩門,一聲長,兩聲短而疾,再一聲長。

「進來吧。」從書房裡傳來北固平淡的聲音。

紫衣並沒有退回木羅身邊,攙扶他進書房。她雙手推開門,眼神示意木羅自己走進去。木羅心領神會便緩緩地向門內走去。當木羅和紫衣站在北固案桌旁邊的時候,北固仍舊是不疾不徐的翻動著書頁,聚精會神的看著。

「木羅受傷了,有點嚴重。先去治療一下換身衣服再來見我吧,我還不至於那麼不通情達理。不然讓某人誰知道,又得說我。」北固忽然開口道,並沒有說紫衣也受了傷。

「嗯,確實受傷了,不過不算很嚴重,不礙事。」木羅回答道。

紫衣看了看目光始終在書本上的北固,又看了看神色平淡但卻透著堅毅的木羅,表情微妙,欲言又止。

「你們等會再來見我吧,等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我這本書也應該看完了,去吧。」北固又說到。

木羅看著案桌邊坐著的北固,似乎還想堅持一下。而一旁的紫衣沒有像他那樣猶豫不決,向北固的方向作揖后便要拉著木羅一起離開。木羅也沒再堅持,跟著紫衣離開了。

不多時,木羅和紫衣換了一身衣服又回到了北固的書房。此時北固正在整理案桌上的書籍,他將幾本書重疊起來,擺放在身後的書架上,又用撣子除去案桌上的灰塵。動作嫻熟流暢,連貫自然。

「哦,你們來啦。你們要喝水自己倒,你們旁邊的桌子上有水,不過不熱了。」北固隨意道。

「不渴,不用喝水。」北固直挺挺的站在北固身前,隨意中顯得有幾分恭敬。

北固自顧自的走到放水的茶几旁坐下,取出兩隻杯子,倒上水:「紫衣也不渴嗎?」

紫衣倒是走了過去,接過北固遞過來的水杯,道了聲謝。

「坐下吧。」北固放下手中的杯子對木羅說道。

木羅並不矯情,身上有傷,不能久站,隨即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只聽北固又開口說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木羅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木羅先向北固說了滅了燕家一事,然後說明了自己和紫衣回來遇襲事情發生的經過。

「這麼說你們是進入中洲地界過後才被人阻截的咯?」北固問道。

「我們剛過中洲地界不久就遇到了那個人,那個人站在路中間,他雖然身形被掩蓋在黑袍之內,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那洶湧澎湃的內力波動,遠勝過我見過的幾乎所有人,堪稱恐怖!」木羅面色有些凝重,想到這裡他還是能感覺那個人可怖的氣勢。

「然後你們就被打傷了?我很好奇那個人能有多厲害,居然能將你打傷成這樣。」北固雖然是笑著說的,但卻沒有絲毫嘲諷之意。

「他真的很強,當時只一掌就將我震落馬下,我能感覺到他沒用全力,不然我可能不能活著回來。說來那個人倒沒怎麼管紫衣,應該是目標只有我一個人吧,沒有對她出手的必要。」

「呵呵,你是想說他不屑於對我出手,說我菜是吧。」紫衣對木羅白眼道,木羅尷尬一笑,沒做解釋。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嗎?」北固問道。

「哦,對了,和他對掌的時候,他衣袍翻飛,我看見他腰間有一塊不知什麼金屬製成的腰牌,上面好像有一個九字。」木羅做思索之色,「應該沒什麼遺漏的了。」

「看來確實像是針對你而來的,不過應該是為了給你一個警告,燕家不是那麼好吃下下去的。有些事他應該和你說了,我就不多嘴了,你自己能夠處理妥當的。」

「嗯。」

「那好了,你們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北固對木羅和紫衣說道,「哦,對了,明天方家的拍賣會你們同我一起去吧,木羅稍微偽裝一下紫衣嘛,隨意吧。」

「知道了。」

隨即兩人便消失在北固面前。

「果然,木羅也是內定之人,難怪他沒有阻止木羅滅燕家。」北固看著無盡夜色,似惆悵又是懷念,「真的是不早了呢,該休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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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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