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道之劍
眼前紅唇如花，輕抿微勾，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李長夜頓覺心口火熱，捏住她的下巴，繼續吻下——
「陛下？」
「滾！」李長夜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殿外趔趄一聲，鍾遲遲忍不住「噗嗤」一笑，並起兩指，擋住了他的嘴唇。
那人卻鬆開了她的下巴，順勢親吻著她的指尖，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間直達心臟。
指尖輕顫，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卻被他動作迅捷地捉住，送回唇邊細細啄吻，一雙瀲灧多情的桃花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鍾遲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才他伸手摸進她領口的時候，她都能面不改色，這會兒被他親吻著指尖，兩頰卻隱隱發燙，她明明能收得回手，卻像中了迷藥似的，渾身使不出力氣來。
被他吻過的手指如同含羞草一般蜷了起來，她咬了咬唇，面上露出渾不在意的表情，問道：「陛下這是審完了嗎？」
李長夜緩緩摩挲著她的指尖，低聲笑道：「沒有，今日是審不完了，少不得要夜審一番……」
鍾遲遲看著被他攏在掌心的那隻手，輕輕一掙，掙出了一隻小指，反去勾住他的小指。
感覺到他的氣息驟然一亂時，她抬眸睨了他一眼，似嗔非嗔道：「陛下就是不肯信我嗎？」
李長夜眸色一暗，一手滑至她腰際，用力一收，將她緊貼在自己身上，輕笑道：「寡人在紫宸殿里不太容易相信別人，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她從他懷裡仰起臉，一雙明眸嬌媚欲訴，纖細的小指輕輕勾起他平整的前襟，軟語道：「陛下要怎麼審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先放了長暮哥哥？」
他笑容一滯，鬆了手臂，捏起她的小指從前襟挪開，用兩指輕輕摩挲，似笑非笑道：「遲遲也喚一聲長夜哥哥來聽聽？聽得滿意了，我便放了你的長暮哥哥！」
鍾遲遲笑了笑，手心翻轉，撫上他的手背，柔聲喚道：「長夜哥哥……」
這一撫一喚，都是極盡柔媚，這次卻沒能教眼前的男人亂了氣息。
李長夜緩緩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吩咐道：「把李長暮帶來！」
說完這句，曖昧地笑了笑，道：「義兄義妹的，感情倒是不錯……」
她後退靠回了牆上，和他拉開了距離，笑道：「感情不好，又怎麼會稱為兄長？」
李長夜也退後了半步，負手身後，輕聲笑道：「遲遲稱呼寡人的這一聲哥哥，感情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得陛下認作兄妹，是遲遲的榮幸，哪裡需要什麼感情？」她漫不經心地笑道。
李長夜含笑看著她將長發撥到身前，擋去頸側紅痕，又一點一點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等到她抹去所有痕迹抬起頭時，才搖頭笑道：「那你可沒有這個榮幸！」
鍾遲遲微微一怔。
這時，門外侍衛回稟：「江陵郡王帶到！」
李長夜看了她一眼，道：「進來吧！」
殿門打開，鍾遲遲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卻被他扳了回來。
「小遲兒說什麼，寡人都信——」他溫柔款款地將她剛剛撥到身前的長發又拂到了肩后，「你昨夜沒睡好，今兒又累著了，先回去休息吧，寡人明日再召你入宮！」
語聲繾綣的同時，掌心曖昧地輕撫著她的頸側。
鍾遲遲睨了他一眼，撣開他的手，似笑非笑道：「下次召見，陛下可要記得換個好一點的理由！」
李長夜笑了笑，吩咐道：「送江陵郡王和鍾娘子出宮！」
他背著手站在紫宸殿中央，目前著鍾遲遲與李長暮遠去，直到被前方的宣政殿擋去了身影，才轉身回到龍椅上。
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幾下，突然開口：「崔離還多久回來？」
「至少還要十天！」暗處傳出一個低沉的女聲。
李長夜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鍾遲遲武功如何？」
暗處女聲沉默片刻，道：「深不可測！」
李長夜玩味地笑了笑，道：「你說，這麼個絕色美人兒，怎麼定得下心習武呢？」
殿內一陣沉默。
李長夜恍然解釋道：「哎！朕不是說你丑啊！」
暗處女聲幽幽響起：「崔離將軍回來之前，陛下還是善自珍重吧！像今天這樣接近鍾遲遲，實在是太危險了。」
李長夜摸了摸下巴，笑道：「放心！朕心裡可有數了！」
暗處女聲徹底沉默了下去，只隱隱約約響起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輕哼。
……
出宮門，向南，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常樂坊。
常樂坊以北是權貴雲集的地方，到了常樂坊，才有普通百姓居住，但也有不少中小官員住在裡面。
鍾遲遲沒打算過和街坊鄰居培養感情，因此李長暮為她選了坊內比較偏僻的一座宅子，平常門口一整天都未必有人經過。
但今天不一樣。
坊內橫街之北，柳巷內第三家，今兒已經熱鬧了好幾回了。
先是長安城第一紈絝王子徽帶了狗腿子來砸門，緊接著聖旨傳召，然後眾目睽睽之下，這個低調得像沒人住一樣的宅子里走出了一名美若天仙的小娘子。
鍾遲遲回來的時候，圍觀的群眾雖然散去了，門口卻還熱鬧著。
「嘭嘭嘭！」
「咚咚咚！」
門板上伏著一個人，正全身心投入在敲敲打打之中，她這麼個大美人，加上李長暮以及諸多隨從同時出現，那人都毫無察覺。
鍾遲遲情不自禁搖了搖頭。
就這警覺性，還跑去參加武林大會？
感慨了一下，正要出聲喚那人，忽然從隔壁跑出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娘子，一身桃紅色的小衫子，臉蛋兒嫩得都能掐出水來。
小娘子「噌噌噌」跑到那人身後，臉泛桃花，脆生生地說：「喬哥哥，你都忙了一上午了，歇會兒吧？阿娘讓我來請你去我家吃飯呢！」
從隔壁門出來，到那人身後，目不斜視地路過了鍾遲遲面前，也是一點都沒發現她。
鍾遲遲忍不住摸了摸臉，所以，今天真的憔悴了？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