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身父母

第二十四章 原身父母

?河裏的水很清澈,就著喝了點水,把嬸子給的麵餅慢慢吃了,開始琢磨起未來,這個身體還很稚嫩,如今更是虛弱,想到這個身體的親人,假裝不經意間笑道:「嬸子,我今起得晚,你知道我娘他們去了哪裏嗎?」

烏蘇喊的嬸子村裏都喊她惠嬸子,是小村莊里遠近都知道的熱心人,特別是烏蘇現在這個身子的這一家人,更是得了她很多照拂。

惠嬸子正在使勁捶打髒的衣服,聽到烏蘇的問題,笑着回過頭,她嗓門有點亮,「昨兒個你娘說今日去鎮上集市買一些東西,只怕現在還在鎮上,你不用怕,一會兒去嬸子家,嬸子給你做玉米饃饃吃,你往常最饞這個。」

烏蘇心裏有些明了,「謝謝嬸子。」她看向腳下有蝦遊動,心裏有些驚喜,「嬸子,嬸子,你快看,這裏有蝦。」

惠嬸子倒沒有太大波動,「你這孩子,又不是第一天看到蝦,瞧把你樂的。」雖嘴上這麼說,也樂呵樂呵往這邊瞧來,笑道,「往常沒注意,這小東西這裏這麼多。」說了也沒有太大反應,又埋頭捶打起衣物。

「嬸子,我們可以弄來吃的。」烏蘇手裏已經捉了一隻,提着它長長的鬍鬚給嬸子看。

「這個怎麼吃?小桂兒,你怕是餓壞了,這小東西也敢吃。」她笑得不以為然。

烏蘇想,確實,不管什麼時候,這裏都很少吃蝦這類東西,可能古代或者說這個世界裏,人們並不太了解蝦,認為蝦不可吃的人也不在少數。她也不與惠嬸子爭辯,只自己一隻一隻地捉,正好家裏沒什麼吃的,捉點蝦子充充饑也好。

惠嬸子看她捉蝦子捉地歡樂,只以為她愛玩,並不說她,只叫她小心不要濕了衣物,她滿口答應,把褲腿翻得更高了一些,不一會兒,就捉了一很多,怕蝦子過早死去,一會兒吃着腥味重,她在旁邊不遠處還很濕潤的地方,挖了一個小沙坑,水浸出來,變成了一個小水潭,她把蝦子全部放在裏面,看着慢慢被蝦子填滿的坑,心裏有了一些微微的幸福。

沒一會兒,惠嬸子就洗完了衣服,「小桂兒,準備回去了,別玩水了。」她站起身,自己正在擠最後一件衣服的水,邊擠邊向烏蘇看去,看到她捉了黑壓壓一小潭蝦子,笑道,「你捉這麼多蝦幹嘛?」

「嬸子,我上次聽別人說,蝦子是可以吃的,如今家裏也沒有多少吃的,我想着回去試一試,能吃的話也飽飽肚子。」她在小河旁邊摘了兩片大大的樹葉,做成

紙包的樣子,把蝦子一個個的丟進去,「嬸子,我看過別人吃過,能吃的。」她的模樣很是憔悴,但是此刻雙眼有神總是笑着,不像往日那般,總是怯生生的笑,倒叫人覺得有幾分光采,不像是大病後的人。

惠嬸子心裏覺得寬慰,「可是這蝦子看着全是殼,恐怕不好下口啊。」她信了烏蘇的話,但是對於蝦子,她重來未曾想過吃,就像從來未曾想過要吃蟑螂蟋蟀之類的小昆蟲。

烏蘇用樹葉包了兩大包,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甜甜地笑着,「嬸子弄好了嗎?我們回家。」

「你這孩子。不過,桂兒,你這次病好了后,話說得可比以前利索了好多啊,你娘前幾天還為你的病忙得焦頭爛額,今兒個回來,看見你活蹦亂跳,精神比以往好那麼多,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她們順着來路回去,烏蘇心裏高興,聽着惠嬸子在耳邊的嘮叨,也覺親切異常,腳步越發輕快,高興時,還會哼一會兒歌。

家裏如今雖然貧困,但是如今正是好季節,他們會把自己家過成這樣,說明父母對農事並不太熟悉,家裏有個房間,她剛剛翻看時,裏面擺着紙筆和墨,不過看上面的灰塵,倒像是經年未曾用過,倒是隔壁小屋子裏有幾個農具,卻有幾成新,但把子一端卻可以看出有一些年了,想來,可能是家道中落,後來淪為農戶的,才把生活過得如此艱難。

她看看附近左右的房子,雖然簡陋,卻也比他們家房子好一些。

惠嬸子留她吃飯,烏蘇醒來胃裏幾乎沒有進熱的東西,只想自己立刻回去,燒一壺水蒸好蝦子吃,便推說自己回家看爹娘是否回來了,惠嬸子留不住她,笑罵道,「你這死孩子,喊你吃飯跟害你一樣,來,既然不留下,再拿一個饃饃墊一下肚子,免得你爹娘沒回家餓狠了。」

烏蘇連忙道謝,惠嬸子拍了她頭一下,「不用那麼客氣,嬸子和你們家鄰里鄰居的,互相幫看着點兒,是應該的。回去不要亂跑,在家等爹娘回來哈。」

回家之後,果真原身的爹娘並沒有回家,她去廚房,想辦法燒了一壺水,喝了點暖水后,肚子舒服了一點,便將就著剩下的熱水,蒸了在河邊捉的蝦子。

她有些無奈,如今她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在冬生面前,甚至還要抵死隱瞞這個秘密,嘆了一口氣,聽着水開了之後沸騰的聲音,安慰自己道,「沒事,烏蘇,畢竟你們還在一個世界裏,等你足夠準備后,慢慢再接近他就好。你知道你愛他就好。」又丟了幾根柴,感覺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在屋子外面的水井旁洗了洗手,準備端下鍋子取出蝦子開動。

河水蝦味道很鮮,因為沒有放姜蒜料酒之類能去腥的東西,所以嘗著還有一些腥味,但因為是淡水蝦,也還好,不太影響進食,也許是這個小女孩以前舌尖味蕾沒有吃過太多如此細嫩的食物,所以蝦肉放進嘴裏,簡直美好得像是吃着滿漢全席。

一會兒,烏蘇的旁邊就堆了一小山的蝦殼,碗裏的蝦也幾乎見底,雖然還想吃,但是因為知道蝦子這些東西,都是寒涼之物,不可多吃,特別是對於她這種大病初癒后,魂魄都好像不怎麼穩固的人來說,容易影響體內陽氣的升發與運行,造成身體更加虧敗。

她並不準備把蝦子給這個身體原身的父母吃,一來,她初來乍到,別人可能能馬虎混過去了事,但是對於她的親人,她不可粗心大意,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當成妖魔鬼怪處理掉,特別是這種處於鄉村的比較封建迷信的地方,她不敢冒這個險。多說多錯,她盡量把事情理順了,自己心裏有個底子再說其他的比較好。

聽惠嬸子的話,這家人雖是再農村鄉下,但也不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感覺得到,原身的家人應該算是比較好相處的人,她總得先建立聯繫后,再根據具體情況盡自己所能,慢慢改善這個家庭的情況,至少,不讓他們挨餓受凍,也算是全了自己對於原身搶奪身體的補償和承諾。

她剛才從河邊往家裏走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周圍的植被,有一些是可以當做食物來吃的,恐怕這個年代,這裏的人都沒有發現這些東西可以吃而已。雖然家裏基本毫無食物,她也不怎麼憂心。

唯一有些擔憂的便是,如果一會兒原身的爹娘回來,與她接觸,她怎樣才能盡量不留下太多破綻,烏蘇有些頭大,索性也不再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把自己在廚房留下的殼都清理了,埋到家門不遠處的菜地里,坐在門邊等着他們。天已經暗了下來,自己等得昏昏欲睡,正當朦朧時,她看到遠處小路盡頭出現了人影,都還是畢竟年輕的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的一對夫妻,牽着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衣着都比較舊,也有些臟,但他們步態顯得挺從容,笑看着孩子,兩人有說有笑,孩子也滿臉快活,想來,這就是惠嬸子嘴裏說的爹娘和弟弟,她一下子打起精神,這家人給她的感覺挺好。

也許,因為天色太暗,回來的三個人一開始並未曾注意到坐在門邊小小的一團烏蘇,等到近了,牽着孩子的母親才看到,連忙把孩子交給丈夫,上前幾步親切地拉着烏蘇的手,東摸摸西碰碰,擔憂地問道,「桂兒,你怎麼出來了?這裏風這麼大,夜裏又十分涼,你身子本來不好,怎麼受得住?」

烏蘇看着她眼裏流露的關切之情,突然紅了眼眶,「娘,我沒事,今日覺得身子好了很多,便想着等你們回家。」

年輕女子名叫劉嬋,原是一教書先生之女,自幼和現在的丈夫沈知致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本來兩家家底雖不說大富大貴,但也算殷實,只是後來因沈知致堂伯與非法鹽商惹上關係,後來更是被人栽贓陷害,禍及親友,才致兩家境況一落千丈,甚至現在衣食堪憂的狀況。

因為是自己禍事連累劉家,所以平時沈知致對於妻子都多是愧疚,想方設法彌補妻子以及妻子娘家,奈何當初官府把家底抽了個空,他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內心艱難。好在妻子溫柔賢惠,不埋怨他,願意跟着他吃苦,所以日子雖然清苦,兩夫妻感情以及和子女相處倒也其樂融融。

夫妻兩平時最憂心的事情就是大女兒沈桂心,家道中落後,大女兒原先靠着藥材調養的身子一下子虧敗了下來,幾個月不到,竟然有些形銷骨立的感覺,劉嬋心急如焚,每日內心煎熬,但是如今又無葯來續,每每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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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與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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