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童言無忌
小丫頭眼見著還想說什麼,我忙開口打斷道:「你不是會自己門派了么?怎麼找這來了。」
「……」她聞言神色一黯,「我……師兄把我關在門派外了,師傅可能也碰巧不在,然後,也只得來找前輩您了……」
「你怎麼找到的?」
靈沄門偏僻成這樣,這丫頭又是怎麼找著的?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裡,七彎八拐折騰了一下午。
「起先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後來遇一位前輩指路,才順著找到了這裡……」
「你師兄?」我一挑眉,估計就是上次那個扔她不管了的那群人。本來就覺得不要臉,現在想想簡直侮辱這個詞。
不過比起那個混蛋還是有差距。
「坐下來慢慢說吧,站著也累。」白沉靈朝我倆招了招手,顧茗怔了怔,笑著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我則是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就是直接不直接的區別?!
呵,要你口是心非!媳婦兒被人搶了吧!!
「師傅?」白沉靈不由出聲道,「你在想什麼?」
「無事,你們慢慢聊。」我不覺有些脊背發涼,不知哪兒來的心虛感,根本待不下去。
不是我心虛什麼?
起風了,散發不由被吹得凌亂。髮絲拂過臉頰不由有些難受,我解下手腕上的白色緞帶,三兩下將頭髮綁起。
果然還是不適合。小時候三師姐倒是給我散過一次發,但我幾乎是一刻都閑不下來,結果不出半個下午頭髮就亂的像只鳥窩一樣,後來還是雲若寒幫我梳順的。
結果我和師姐都免不了一頓罰。
又沒讓你幫忙!自己閑著沒事做到頭來還說我浪費時間,幾個意思啊?!
靈沄門庭院里的景色確實不錯,至少比起他們接客的正廳,已經算是自然美景人間仙境。溪水潺潺,可惜是深秋,不然一定比現在更有生機。
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兒去了,說是我收留的他……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也不知我真正收留他之前都是怎麼生活的,整的跟個流浪兒似的。
……
似乎真的是?
我身形一滯,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也不知當初是出於什麼動機收留這小子,良心么?還是有別的。
微微仰頭,碰巧一篇枯葉飄零落至眉間,我拈起那片枯葉,不由撇了撇嘴角。
無所謂了,反正再待個幾日就會靈沄門吧。估計雲若寒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我出門派了。回去……無非就是一頓罰,大不了拉上那混蛋一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噗通——」
石子落進湖中,濺起一層水花。我一時沒緩過神來,杵在原地不由濺了半身水,不過所幸只是細小的水珠罷了。
我一時氣極,幾乎脫口道:「誰啊?!不知道有人啊!」
「……不知。」
三分輕佻七分隨性,我尋聲望去,隔著一條較窄的溪流,正好對上那雙深紅的雙瞳。
「……」我微怔,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那道身形,一時竟忍不住伸手想去觸碰。
明明近在眼前,卻似天涯海角。
他微微垂下眼瞼,身形愈發虛幻:「……快了。」
什麼快了?
「姐姐!」脆生生的童聲劃破天際,最後一抹幻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一時沒來得及收回手,直直地掉進身前的溪水之中。
……
很好,第幾次了。
我這特么跟水到底有什麼孽緣?!剪不斷理還亂了是吧!我跟它不熟!也不想跟它有什麼牽扯!
深秋的河水簡直冰涼刺骨,現在回想,剛才的那那道人影,不由更顯得突然和莫名。
似乎只是眼花。
「嘶……」
真是,剛才氣氛好好的小清新風格,瞬間破功。
正巧趕上一陣蕭瑟的秋風,吹得我直發抖。那小屁孩見狀,忙把我從水中拉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把自己外衣脫下披在我身上。
……這畫風不對吧?
「姐姐不覺得冷了么?」阿寶一臉單蠢的微笑,我尷尬地扯下他那件小衣服:「我不冷,沒必要。」
「那姐姐陪我玩嘛!」他聞言一把牽住我的手,硬生生將我向前拖了三兩步,「我藏起來,看看姐姐能不能找得著我!」
「……」我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回什麼話。
奇怪,怎麼身上沒有剛才冷了?
「玩嘛玩嘛~」
「好好好玩玩玩……」我半敷衍著,看著他半睜的雙眸,一時竟有些出神。
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喲,怎麼哪兒都能見著你這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依舊是那道令人嫌惡的女聲,我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陰魂不散的是你吧,又不是我有事沒事來找話。
也沒見得跟這人有過節啊。
見我一語不發,她還以為我不敢答話,語氣更加的狂妄:「賤人果然是賤人,引來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怎麼,自己勾搭師兄不成,讓另一個丫頭勾搭去了?」
「顧茗?」我直接脫口道,但下一秒變後悔了——我為什麼要搭理她!
「管它什麼顧什麼茗,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吧。不要太不自量力,你們倆,師兄可是一眼都看不上。別以為他對你倆溫柔就有的得瑟了,只是出於禮節搭理你倆一下罷了。」
「慕小姐,會不會太過分了些?」她身旁的一名少女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小聲道。
未料那女子直接一記耳光甩上去,啐道:「要你管!搞清楚誰是主誰是仆!別以為沾了我光進了靈沄門就有底氣了!沒有我,你也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賤婢而已!」
全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少女顯然被打懵了,愣愣地縮在一旁,不敢再說半個字。
我也看不下去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白沉靈,我還——」
話音未落,忽然被一道脆生生的童聲打斷:「姐姐是我的!才不是什麼白沉靈的!」
「……哈?!」我一時也愣住了。
童……童言無忌……
「我說她就是我的!」雙瞳中滿是倔強與執拗。
「……」
童言無忌……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