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藍顏知己

「所有？」我驀地一怔。後者一頓話音，不徐不急地解釋道：「魔界的女子，多數沒有地位，大多都是青樓中的妓/女。你還指望著那些什麼都不懂就被賣到青樓的有什麼名字？多戶也就是為了叫著方便隨便取一個。」

「魔界也有這些？」我直接脫口道。

「魔界……」他眸光一滯，眸中劃過一種難以言述的神色，「等你自己去了解吧。」

「那可兒呢？」

「跟了個有地位的人，自然地位就高了。魔界並非沒有坐到高位的女子，只不過靠自己實力的、太少了。而且，就是再有實力，也不免被別人說閑話。」

他眸光越發迷離，醇香的酒味兒混著縷縷清香，縈繞在我們二人周圍。

打住，這麼美好的氛圍為什麼是在我和他之間？

所以，我跟他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藍顏知己？

咳！

「對了，這塊還是還給你吧。」心口的玉佩微微有些發燙，我這才想起它的存在。只是翠綠的璧玉上，不偏不倚一道裂痕。

我下意識地用手一遮，感受到他伸來的手，驀地向後一縮。

「怎麼？」

「沒，」我額角不由沁出幾滴汗珠，「就是想先問問，這塊玉佩對你來說，有沒有什麼重要意義？」

「重要意義么？」他完全沒有懷疑，直接順著我的話題接了下去，「算有吧，當年生在亂世的那孩子，多虧這一塊玉佩才活命。這麼多年了，雖然也沒什麼必要了，但也算是個寄託吧。」

轉念一想，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味：「到底怎麼了？」

「沒，覺得還挺有用的，既然借我了，就再多借我幾天咯。」我訕笑著將玉佩收回。許是平日里本就有些貪小便宜的性格，他也沒多想，只是無所謂地牽了牽嘴角：「隨你，換不換也無所謂了，只要至今還玩好就足夠了。」

我心似是漏跳一拍。

「一、一定的~」心虛感油然而生，我此刻也只得訕訕的笑著誰知道他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

我忽然開始慶幸起這傢伙喝醉了，半醉半醒，心思自然沒平日里的細膩，若說有所懷疑也是微乎其微吧。

多數，其實還是不想看到他倒是惘然失神的模樣。

……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鍋一樣。

真是記不起來什麼時候弄上的裂痕了，也沒記得心口有受什麼傷吧？

就是之前，也只是幾根讓人脫力的銀針而已吧？

「我說……」

「嗯嗯？」我慌忙回過神，「怎麼？」

「如今人情算是還了，你打算回哪兒去？」

「仙雲啊，怎麼了？」

看著他有些惘然的神色，我不覺有些發怔，心中所想、所疑惑的，最終卻也只是寥寥數語：「你想說什麼？」

「那你有想過，那孩子該如何？」

月涼如水，他這話一出，周圍忽地靜了不少。

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如今也不算是孩子了吧，畢竟經歷過今日，魔力也該恢復得差不多了。」

「……無論是孩子還是少年，我生拉硬拽也要把他帶進仙雲。」

「什麼？」

「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帶回仙雲。」我忽然正色道，「這次，說什麼也不會不管。」

畢竟仙雲就那五個人不到怕什麼。

又不是什麼惡名昭著的惡人，想來那麼冷清的仙雲門，估計就是趕在門派中人全齊也沒幾個人會發現。

「這次？你有很多次的樣子？」

他揚唇一笑，似是在故意揶揄一般：「那當你的孩子未免也太哭了吧，成日被自己母親忘來忘去。」

非要這麼摳字眼么！

「說起來，這樣的人，似乎也不是沒有啊。」

冬季深夜的風格外冷冽，原本鬆鬆束在背後的長發被吹散，如墨一般烏黑的髮絲迎風飄散。如是一來，還真是難以一見的美。

「對了，之前好像是搶了你一壇酒？」

「嗯？」

他暗紅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那如今，便還你一壇。」

言罷忽然站起身，黑色的便裝被風吹起，腳邊幾個土黃色的酒罈頓時顯現出身形。看著空空如也的罈子，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借酒消愁，也許今日憋在心裡的東西，確實太多了些。」

我順勢拿起一壇未開封的，嗅著濃醇的酒香，一時也沒想著那麼多，直接對著酒罈灌了幾口。

這麼一來，確實是一點沒有女人的樣子。

不過無所謂了。

濃醇的酒香在我喉口蔓延，腦中漸漸模糊了。

照理原本也沒什麼可愁的，畢竟我也算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可最近確實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說來，其實也沒什麼可愁的。

手中忽然一松，酒罈應聲倒地。

「果然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

迷迷糊糊之間，隱隱聽到一道男聲。

我盡量想睜開眼眸去看清那人的容顏，卻只能勉強看清月光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也不知愁什麼，要喝這麼多。」

三分嘲笑七分無奈，似乎有髮絲垂落在我頸間，帶著些許癢意。

我下意識地抓緊他的領口，眼前一片朦朧，雖然完全看不清面容，但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信賴。

「抓著我幹嘛？」

耳邊隱隱傳來一道男聲，我身形一滯，一下子鬆開了手。

誰要抓著你啊！

「這是醉酒還要耍脾氣么？」

身下忽然一空，我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只是醉意卻絲毫沒有消退。

「……」看著窗外折射進來的淺金色，我忽的回過神來。

「哎呦……」

我捂著有些脹痛的腦袋，渾身酸痛不已。

……酸痛？

我昨晚應該沒幹什麼吧？！

靈沄門的酒果然醇，所以某些一杯倒的人是怎麼做到的！

想想散落一屋頂的酒罈，估計被幾個打掃的弟子看見了，幾乎要懷疑人生了。

昨天也不知是做夢還是怎的，半醉半醒之間，越發覺得不真實。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我索性翻了個身。卻一下子對上一副陌生的容顏。

眉目俊朗，墨色的長發垂落在側臉。嘴角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我又忽而覺得有些眼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