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果然中計
顧茗眸光一閃：「前輩可否覺得我是多管閑事？其實我並不否認。但喪父之痛，也許只有等自己體會到才能明白吧。」
「……你覺得我是沒人情味兒？還是以自我為中心、什麼都不懂？我又沒說我不幫。」不知怎的，聽著顧茗說這些話，心裡莫名有些不自在。
「我未曾這麼說過，只是前輩這麼計較，不覺得有些小心眼么？先前那小女孩之所以不讓你聽，便是因為你冷漠。你當初的冷漠神情，自己也沒感覺到吧？童言無忌，小孩子說出來的話，永遠是最真實的。」
「顧茗你到底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了什麼？還不如說你說了什麼、你做了什麼！我真是看錯你了！」顧茗雙頰滑落兩行清淚，「像你這種人！活該沒父母要！」
「你——」
她一抹眼角的淚珠，直接轉身離開。一旁的母女倆不敢多言，看了我一眼，默默跟上顧茗。
那小女孩看我的眼神尤為怪異。
片刻，阿寶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襟：「姐姐，你們為什麼要吵起來？」
「吵？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好么！」
「我是說，你們為什麼要吵起來。」
他「為什麼」三字咬得尤重。我怔了怔，阿寶見我一副木然的表情，話音一頓：「或者，你們吵什麼啊！」
吵什麼？對啊，莫名其妙就吵起來了。這不跟上次同凌沫一起時一樣么，只不過我自始至終都沒回應而已。這次倒真把關係弄僵了。
想想，那小孩子為什麼偏要支開我？
「終於反應過來了？還以為你挺機靈的，結果這麼久才猜出個大概。」眼前紅光一閃，一名紅衣女子便出現在面前，「好久不見啊。」
「可兒？」我不由一陣愕然，「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紅紗輕舞，一陣冷冽的風透過窗子吹來，看著她渾然不覺的模樣，我倒是抖了一抖。
果然魔界的都是些極品……
「抖什麼？我有這麼嚇人么，膽子真小。果然不是溫柔的小哥哥你就接受不了了。」
「……你說藍芷憶？」
「嗯，不過他那種性格是真不適合在魔界生活，連去個青樓都受不了。」
「青、青樓？」我眉角一抽，這傢伙有時間去青樓，還沒時間來管他家媳婦？！
「喂喂喂，不要想得太片面。」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她眉頭微蹙道，「比起別人，芷憶哥能算是最專一的那個了。哪像你們這兒的，什麼三妻四妾，什麼後宮佳麗，有了家室還成天去青樓混。還有你們修仙的，長得俊的修仙廢，還跟一群女子搞得不明不白。」
「……」
似乎……句句都中。
「再說，顧茗不是跟你在一起么，不叫你幫忙叫誰？」可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芷憶哥脾氣好歸好，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基本上就沒道理可跟他講。還有，若是那丫頭傷著了，估計你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也不想想當年險些屠盡一門派的人是誰。」
我聞言忽然一陣惡寒。
——自己媳婦自己不看好的么！
「行了行了，說正事，再不說又要浪費時間。」可兒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免得到時候再追過去就不見了那丫頭，估計這會兒還沒走遠。」
「我……」不知怎的，我竟有些猶豫。
雖然知道顧茗此刻確實身處險境。
「不會是她剛才罵你了吧？顧茗理應是個有些怯懦的小丫頭才是。罵你什麼了？」
「我——算了，免得又說我小心眼。」我輕吁出一口氣，「說起來，這次怎麼換你來了？有什麼事么？」
「芷憶哥有事在忙，只能我來了。真是，也不知道你們修仙門派有幾個能算得上有點譜。倒頭來居然還要魔界的來幫你，沒趁亂把你們仙界一舉滅了算好的了。」
果然一開口免不了一陣吐槽……
「其實，也沒說要你幫啊……」我不免有些汗顏，可兒瞥了我一眼，緩緩道：「哦？嫌我多管閑事？那你也別幫靈沄啊。靈沄滅了，不是還有個仙雲么？你家雲若寒師傅不是挺厲害的么～」
「還人情——」我下意識地回應道，可兒有瞥了我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我一陣脊背發寒。
「那，就當我們也是還人情吧。」
她迴轉過身：「況且，都是一家人了，談什麼人情不人情的。」
「一家人？」
「嗯？」她眉梢一挑，「不說了，這次來，也不過是提醒你一句，能撐多久是多久，芷憶哥盡量早點趕來救場。」
「撐？」我心中不解，「有這麼嚴重么，還要用撐？」
可兒聞言一聲輕嗤，語氣中儘是嘲諷：「你以為你們倆能力有多強？換作以前，自然是不足為提。不過如今，一個沒天資也不好好修鍊、一個跟了個什麼都算不上的小門派，能打過哦？」
「……」
「比起他們幾個拐彎抹角，說你們倆廢物，我說的自然直白。不過還是要看清自己，免得太自大、毫無還手之力，被人打到灰飛煙滅。」
「至於綾珣，記得好好待他，對你也好。」
言罷，她微微仰起頭，「世上的痴情兒不多，估計你遇上的那個，也算是一個。到時候，可別下不去手。」
我聞言微怔，但可兒的身形已在眼前消失不見。
所以這麼一來一回，就為了說幾句話，意義何在？
再說，我去哪兒找顧茗？！
「如果說那孩子的話，你不妨穿過一旁的樹林去找找？那兒有片空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我又是一怔，卻並未轉過身，片刻輕輕道了聲謝。
「不過，陰氣重得很吶……」
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片刻之後那道聲音便隱去了。
不過自始至終，我卻很難得的未轉過身。
也許是抑制住了自己那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