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地精華
「啊？啊……是。」
看著身後那老者手中的薄紙，我忙不迭地點頭。但剛剛觸及到那張紙，一個「謝」字還未說出口，便被他一把搶回。
「誒？」
「這、這紙、這字、這墨——」
他蒼老的聲線顫抖著，捧著那張紙，如獲至寶。所幸周圍沒什麼行人，否則還不得以為這老頭有病。
「怎……怎麼了？」
「姑娘，你可否將這紙賣給老朽？」
聽到我出聲，老者陡然將注意力聚焦在我身上，一臉期待的模樣不由讓我覺得有些凌亂。
「啥？？」
「老朽見識尚欠，姑且不可跟姑娘詳述這紙的寶貴在何處，但這紙絕對是天地精華！況且這寫字的人也定不是等閑之輩，能寫出如此之秀氣的字體，著實難得！」
天地精華……
來來來你給我折騰出一張天地精華的紙來啊！
老者兩眼放光地看著那張薄紙，聲線都興奮的顫抖：「我身上也沒什麼財物，只有幾錠黃金，姑娘可否嫌少？」
多多多多多少？？
幾錠？？
要不要那麼誇張？？
我杵在原地，看著老者如同見到意中人一般的神情，不覺狂汗。
「前輩……你……」
顧茗顯然也覺得老者的反應太過誇張，忍不住出聲道。
「沒、沒事，你要是看上這紙，白送你都行。」
「不行，姑娘你必須得把它收下！否則老朽便不收你這紙！」
「啊……」
我還不給你呢我！
但見老者那副神情，我也不再多說廢話了，接過他手中沉甸甸的幾錠金子：「那、那就收下唄……」
老者見我終於結果，竟像是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快步走遠了。
感覺你這還佔了很大便宜的樣子……不就一張紙么？
「前輩，那老者哪兒來這麼多錢？真的不是通過什麼不正渠道謀取的？若只是想隨意找個人，栽贓呢？」
顧茗忍不住出聲道，「況且，前輩身邊的物品顧茗也不敢多做評價，但若真是名貴的紙，至多也就幾錠銀子，這一出手便是這麼……」
「……」我頓了頓，確通道，「不會。」
「嗯？」
「信我就行了。」
我一揮手直接打斷，「錢就歸你管吧，若真嫌多，到時候送給幾戶貧苦人家也好。現在不就有錢了么？找處最好的客棧落腳吧。這一條街上理應皆是，你先去找找吧，我有些事要做。」
「……嗯。」
小丫頭應了聲，當下就收好金子轉身去找客棧了。
「姐姐，你有什麼事要做？」
阿寶不知何時又趴在我懷中，蹭了蹭我的右頰。
這不就是懶得跟著去找隨便找的借口么。
「姐姐，你怎麼知道那個人的錢不是偷來搶來的啊？」
「感覺。」
「誒？」
感覺……跟雲若寒一樣的感覺。
就像是，所謂的仙風道骨？
現在想想，那老者確實出現的挺巧合的，若說在鎮上遇到一名年過六旬老者倒真不覺奇怪，但在這稍微有些偏的荒野，就很難說了。
再說，哪個年過六七旬的老人還有那力氣去偷東西？！
我看著陰暗的天空，輕吁出一口氣，抱著阿寶滿滿走向那條街道。
平日里人擠人的街道顯得格外冷清，偶爾有幾名婦女挎著菜籃路過，還時不時扯個幾句。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愛嚼舌根的人。
「最近鎮上好像一直不太平，平日里最繁華的幾條街道都變得冷冷清清的。我丈夫也是不到逼不得已才肯出門，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你還不知道啊，鎮上都死了好幾戶，據說屍體還都沒埋在地下呢。」
「官府沒人破案嗎？」
「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都傳是什麼邪祟作怪，官府的人早就沒一個人敢整這些東西了！據說有些人去找那叫什麼……靈沄門求助，這麼多天了，怕人也是瞧不起咱平民百姓，根本管都不想管。最近好像攤上什麼大事兒了，一個個的弟子全都被趕出來了。估計也沒那閑工夫管別的了。」
這……普通人都那麼清楚的么？說好的仙門可望不可即、讓人捉摸不透么？
「造孽啊……」
邊上一婦女聞言，搖著低聲感慨了一句。
偶爾有幾個熱心的，見我抱著個小孩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也忍不住提醒道：「姑娘，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為什麼？」
「看你面生，應該是外地的吧。這鎮子最近不太平，還是早些回去的好，我們這些人，要不是迫不得已，也真不想多出來。」
「那怎麼不搬走？」
「這也得搬得走啊……」婦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一家老小可全靠著屋後面一塊田了，為了糊口，真沒辦法。」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而且，」邊上一婦女也補充道，「一開始那些有錢人家都向附近那什麼有名的修仙門派遞了書信求幫助，結果那門派一點回應都不給。我們普通平民百姓啊，原本就對這些怕的要死，好不容易抓著了跟救命稻草，結果倒頭來還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眾人聞言，也都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
「……」我不覺有些汗顏，「你們也沒必要這麼想，指不定人靈沄門已經派人遲來解決了呢。」
就是這兩人目前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一點沒有應付緊急事的樣子。
「別多想了，還是求著哪天那些鬼祟不要盯上我們吧。」
其中一名婦女又是一聲長嘆，眾人也紛紛嘆息著，各回各的家了。
這種希望，確實渺茫。
不知怎的，我心裡也隱隱有幾分感觸，只是從小在仙雲門混，沒有他們這麼感受深罷了。
「前輩！」
「啊？」我聞聲忙側過臉，顧茗臉上稍有不快：「前輩？你還在發什麼愣啊，都叫你好幾聲了。」